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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了侧身子,想让视线清楚些,却被人一下蒙住了眼,又用胶布封住了嘴。好像车子停了下来,有人上了车,关上了车门,然后整个车厢都安静了下来。
和欣感觉有人替她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又怀着愧疚,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熟悉的步伐节奏,熟悉的气味,甚至是熟悉的感觉。
和欣努力镇定,但怎样也镇定不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活活撕裂,痛得她要尖叫,可她叫也叫不出来,动也动不了!情绪压抑得太狠,牙关都在打颤!
多么希望是在做梦!
然后他又坐远了,和其他人说了什么,车的发动机声响太大,她再努力也是徒劳,恍然有人问了个什么,然后一个硬物砸中她的头。
她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她多么想永远不醒来。
唰地一声,胶布带着唇边的细碎汗毛被撕开,好痛!然后一部手机抵在了她嘴边,有人恶狠狠地下令:“等会儿我们拨号,你说话!听到没?!”
她沉默。
“你聋了吗!”
仍是沉默。
“Shit!”对方终于发怒,当即甩了一个巴掌过来,全都打在她耳朵上,引得她右耳一阵轰鸣。
身子一歪,和欣就要倒下去。被一双手扶住,又引她靠在了车门上。
她只是遗憾,只是惋惜。
这明明应该是创造艺术的一双手,为什么,为什么就沦落得去勒索,去敲诈了呢?明明应该是相见恨晚的场面,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大相径庭呢?
胸口有什么情绪在不断往上涌,翻江倒海地袭过来,她已经是浑身发抖。她恋恋不舍的人,她念念不忘的人,她用了好多年的时间去铭记去怀念去辗转反侧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人!让她如何度日,更让她情何以堪!
好半天,她终于开了口:“迈克。”
感觉旁边人的身形明显一僵。
她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躲藏,没必要遮住我的眼。我们这么熟悉。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然后她就被去了眼罩。
迈克就坐在她身边,脸上全是愧疚,高贵的英伦气质荡然无存,表情像个做错事又被抓住的小孩子,眼神也是如灰一般无神,让和欣想起阴天时候天边沉沉的云,带着走投无路的绝望。他沉沉开口:“对不起……”
“有用吗?你又不会放掉我。”
他还是那三个字,听来竟是疲惫不堪,“真的,真的。和欣,真的对不起。”
和欣咬牙,“请告诉我为什么。”
“生意破产。工作室被抵债,公司还涉嫌非法调汇……如果筹不上钱,交不上罚款,我就没办法回国。婚期已经被无限延期,她还等着我回去,如果罪名被凿实,最少判三年,多了有可能七年。本来没想利用你,只是那天无意翻杂志,发现了你嫁的人很好,很有资本……”
“于是你还是利用了我,绑架了我。”
他说,“小欣,对不起。”
“这三个字你已经说了三遍了。”
他说:“我不能坐牢,也不能留在中国。我父母都是外交官,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在中国干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定承受不了。他们都年纪大了……”
和欣见过他的父母,典型的英国老头老太太,精明而瘦小,客气而和善。她在异国,没什么朋友,就算认识了迈克也还是孤单,想父亲,想母亲,他们知道后,每周都请她去家里做客,索利斯先生做的牛肉腰子派最美味,索利斯夫人拿手的是炸鱼排和皇家奶油鸡,金黄的鱼排块还冒着热气,入口又酥又脆,满口都是鳕鱼的清香……
他知道她对他父母都有感情,才这样威胁她!
才这样捏住她的软肋!
可又能怎样呢?她最做不到的就是面对他的恳求不管不顾,她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
“电话给我。”和欣闭上眼,“你要多少钱,我就报多少钱。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第九章 绝不放手(3)
苏言给和欣拨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他不由地皱了皱眉。
正准备放下电话,铃声偏偏又响了起来。护士小姐走过来,善意提醒:“苏先生,手机有辐射。按理说就不应该带进病房。”
他微笑点头:“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然后看了屏幕,是老李,刚按下接听键,那边就开了腔:“苏总,没见和小姐啊。您确定她下来了吗?”
苏言突然觉得什么不对,余光看见秘书胡晓妮在敲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护士从门缝取进一张白纸,低头看完上面的字,稍露犹豫。
苏言问:“什么事?”
护士迟疑了下,将纸递上去,还是告知他:“苏先生,和小姐她……被绑架了!”
苏言手中的电话一下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他低头望了望,再抬头的时候,脸上一片平静。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完了纸上的字,然后将那挺括的A4纸捏进了手心。
胡晓妮经过消毒程序,已经穿着白色抗菌服走进来,苏言示意性地点头,她便开始报告:“接到绑匪电话,说和小姐在他们手里。我便立刻向车队长核实,车队长说老李还等在地下车库,却一直没见到人,我连忙去医院调度室调出了监控录像,但没发现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声响。估计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犯罪,实施的地点刚好是探头死角。苏总,您看要不要报警?”
苏言的身子一直在慢慢地绷紧,好像有几秒根本呼吸不上来,可他不假思索,声音嘶哑而坚定:“不报。”
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商业宿敌不知有多少,若只是威胁恐吓或者勒索要钱,他完全可以满足对方要求,没必要惊动警方。若是其他目的……
苏言的额头渗出了薄薄的冷汗,若是其他的目的,他更不能报警,打草惊蛇,只会让和欣更危险!
“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立刻将我和苏氏名下所有可以调动的资金进行快速清理,告诉我数字。再派人守在电话前,等着绑匪开价码。还有,顺着号码去查线索。千万别忘记封锁消息。”
语速太快,他立即咳嗽起来,起先还不厉害,可是越来越重,消瘦的身子都要弯下去,护士听这咳声越来越闷,心里暗想不妙,连忙递上毛巾,又打开了呼吸机,这时候苏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每一声咳嗽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只是手指攥着床沿,剧烈地打起了颤,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终于止住,却是陡然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一向处变不惊的胡晓妮也惊在当场,“苏总!”
他根本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眉头皱着,俨然有些愠怒,气息急促,“楞这做什么,还不……快去。”
胡晓妮惊着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这时候主治医生已经走进来,看也没看他,转身就取来了普萘洛尔,“给病人用镇定剂!”
“我不能昏迷。”刚才耗费了太多力气,苏言此刻正闭着眼睛安神,声音缓慢,“张大夫,我想出院。”
张大夫是个中年女子,性子很是认真,“你是我的病人,我不可能让你自作主张。出了危险,我可没胆子去担医疗事故的责任!”
“我可以写保证书,保证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做出,若出事,与医院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淡然而冷漠,有一种杀伐果断而义无反顾的气势,张慧兰第一次在病人面前犯了难,正犹豫着答不答应,苏言已经将写好的承诺书递了过来。
正要说话,苏言床边的电话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他注视着上面的号码,脸色陡然煞白,却是立刻做了噤声的手势。
张慧兰不由静了声。
苏言缓缓按下接听:“你好。”
声音镇定,根本听不出一丝虚弱。
看这神情,张慧兰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
然后他的声音却微微发起了颤:“小欣,你怎么样?
“嗯,那就好。”
“……转账还是现钱?”
“我会立刻落实,但必须保证和欣的安全。”
“让我再听她的声音,现在。”
“小欣,我怎么可能用你的命去冒险……别害怕,也别难过,很快你就会没事。相信我。”
“知道。半小时后你查账,我接人。”
“好,明白了。”
电话一挂,他就拔下了左手的点滴。
站起来的时候步伐有些不稳,胡晓妮连忙扶住他:“要去哪里?”
“北京南路。”
苏玉钧也被科室主任叫了过来,看苏言的样子,简直气的七窍生烟:“胡闹!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状况,路都走不了几步,你还去接她?!”
眼看老董事长要发怒,胡晓妮连忙请备院方:“可否让张大夫随行?我们还需要专业的医疗车,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