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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万架强弩摆下的弩阵。自从秦朝覆灭以后,就没有再现过,他哪里会相信这是真的。
弩臂弯曲。好象腾空的雄鹰,随时会朝匈奴扑去。矢道上的弩矢。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好象一条条毒蛇,欲要择人而噬。
弩阵虽然还没有发威,那股惊人的杀气已经弥漫开了,让人为之心悸。
“耸!”
侯产儿终于清醒过来了,惊呼一声。
“弩!汉人的弩!”
奔驰中的匈奴尖叫声响成一片,惊讶满脸。
对弩,匈奴那是记忆犹深。永远也不会忘记,两次河套之战,弩让匈奴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代价之高昂,至今不能忘却。
赵武灵王大破匈奴,那是匈奴第一次与中国进行大规模交兵。在这之前,匈奴自以为骑射了得,天下无敌,压根儿就不知道中国的强弩是其克星。当赵武灵王万弩齐发时,匈奴死伤无数,匈奴终于记住了。中国有一种利器专门克制匈奴的骑射,叫做弩!
蒙恬的河套之战,匈奴更是用血的代价,四十多万条人命,把弩这个可怕的名字永远留传。即使有冒顿平城围困汉高祖、遗书谩吕后的的意,匈奴也是时刻没有忘记:弩是匈奴的克星,这一用鲜血换来的
!
此时,他们突然再对上万架强弩,心中之震憾,远非笔墨所能形容了。
三万骑兵驰骋,挡住了视线,军臣单于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三万本部精兵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比起雁门大败的危机还要严重十倍、百倍。
本部精兵装备精良,骑术精湛。驰骋起来的影姿矫健,军臣单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自得意:“有如此精兵在手,何愁汉军不破!何愁长安不下!”
就在他自鸣得意时,灾难降临了!
云车上的周阳,手中的令旗一挥,好象闪电刮过长空,格外有威势。
“嘣嘣!”
急促的弩机声响成一片,好象平空一声雷,震得人耳鼓嗡嗡直响。
“咻咻!”
紧接着,密集的破人声响起,声响之响亮,好象千个万个焦雷同时轰鸣一般,震得地皮都在颤抖。
这破空声实在是太惊人,尽管汉军早就习惯了,仍是忍不住直咬牙。强忍着。
云车上的周阳,瞳孔猛的一缩。他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一幕真正的奇景!
地上的衰草,齐刷刷的伏倒。就象给狂风吹伏似的。 不计其数的弩矢徒然出现在空中。好象千条万条飞蛇一般,对着匈奴扑去。闪亮的矢尖,就象毒蛇的蛇信,好不骇人。
满空的弩矢,头尾相衔,组成一张密集的矢网,对着匈奴罩去。
此时的匈奴,原本的凶悍之色早已不复存在,仿佛胆小的人看见恶魔似的惊惶。可是,他们什么也做不了,想逃,来不及,更没有弩矢快。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疾扑而来的弩矢把每奴给覆盖了。
周阳却是欣赏到了一幅罕见的战争奇景,弩矢一到,射人人飞,射马马飞,人马已经不叫人马了,好象风中的落牛一般,直接飞了起来。
千人万马,在空中乱飞乱蹿,好象蝴蝶般翩翩起舞,说不出的优美。就是最杰出的舞蹈家也别想设计得出如此富有震憾力的舞姿。
不少匈奴给强劲的弩矢串成了人肉串,在空中飞舞。飞舞中的匈奴。还不住挥动胳膊,舞动双腿。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一脸的惊骇之色。表明他们还是个。活人,至少生机仍在,没有死透。
周阳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闪现的血花。汇成一幅壮丽的红色画卷。
弩矢太有力,往往是把人马带飞。穿身而过,当弩矢飞过之后,人也好,马也罢,身上就会出现透明的窟窿。可以看到另一面的光亮。
周阳看见无数个窟窿出现,刹那间又为鲜血注满。
鲜血填满窟窿的瞬间,只见鲜血好象水龙头里的水一般,喷出长长的血箭。继而绽放成血花,在空中飞舞。
千朵万朵血花迸现,那是何等的壮观!
鲜红的色彩,那是何等的美丽!
这幅战争画卷,不仅色彩鲜艳,场面波澜壮阔,
那就是匈奴的惊骇表情,挥动的胳膊,蹬动的双腿,滚圆的眼珠”无一不是活的,无一不是那般丰富多彩,
这场面之震憾人心,比起影视剧更多十倍、百倍的震憾力!
周阳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喉头发干,好象三天没有喝水似的,紧张、刺激、震憾的后果!
匈奴的阵势若是水的话,那么,弩矢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块,把匈奴的阵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驰骋中的匈奴好象给蒸发似的,原本疾驰的地面上没有人影,只余蹄印与烟尘。
这些倒霉的匈奴,早已飞到别处。堆成了一座座让丘。
山丘上长满了红色的树木,就是要命的弩矢!
“这就是汉人压箱底的手段!”
侯产儿只觉一颗心枰忤直跳,快从喉头蹦出来了。军臣单于给他的命令就是打,狠狠的打,把汉人压箱底的出来。
他还没冲到汉军跟前,汉军压箱底的手段就用上了。
弩阵威力奇大,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要是这都不是压箱底的手段。还有什么手段算是压箱底的呢?
这点,已经勿用置疑了。可是,侯产儿头疼的是,要如何才能脱离战斗呢?要如何才能不给强弩射杀呢?
弩的射程非常远,若是现在逃走,代价会很高。
可是,若是不逃,代价会更高。在如此强大的弩阵面前,冲上去就是送死。
当年河套之战,匈奴不信邪,数十万大军前赴后继,死伤无数,却是连秦军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若是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当年之事未必不会重演。
唯今之计,只有撤,虽然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主意一定,侯产儿一拨马头。大吼一声:“撤!快撤!”
这道军令很得人心,只是惊惶中的匈奴没有欢呼,倒是惊呼声响成一片,慌忙拨转马头,疾冲而去。来得有多快,逃得就有多快。
可是,即使他们逃得再快,汉军的弩阵仍是在发威,一路“欢送。”让匈奴留下了不少尸体。
周阳一望,只见遍地死尸,不是人尸就是马尸。堆成了一座座山丘。单独躺着的尸体有之,更多的却是给串成一串,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少说点,就是这一轮冲锋,匈奴就付出了高达三四千的伤亡。这还是侯产儿处置果断,及时撤退的结果。若是他稍微慢点,代价会更高加昂。
望着象潮水一般鼻退下来的匈奴,一众大臣不明所以,惊奇得下巴都砸到马背上了。
这可是单于本部精兵呀,最能打的匈奴军队,他们出动。那是志在必得,溃退应该是汉军,怎么是匈奴呢?
这种颠倒,还真难让人接受。
退下来的匈奴,人人脸上带着惊怖之色,适才的凶悍气势荡然无存了。不仅败,还败得连斗志都没有了。这太人难以相信了。 弩阵射杀很恐怖,好多大臣现在还没回过味来。
“大单于,汉人摆下了弩阵!是弩阵呀!”侯产儿勇猛过人,不在其兄之下,胆量更走了得,一众大臣还没见他如此气急败坏过,不由得倒抽凉气。
“弩阵?”
尽管已经有不少大臣猜出来了,听了这话。仍是惊讶不置。
若是他们有云车,象周阳那般看的真切,就不会如此惊讶了。骑在马上,纵然目力极好,又能看多远呢?更何况,匈奴的驰骋会阻挡视线
“噬!”
军臣单于倒抽一口凉气。
匈奴不怕汉军的战车,也不怕汉军的骑兵,就怕这弩阵,谁叫弩是骑兵的克星呢?
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这不是要人命吗?
“大单于,这是弩矢。”侯产儿把手中一枝血淋淋的弩矢递到军臣单于跟前。
这是秦弩的弩矢,丈余长,酒杯粗细,沾满了鲜血,乍一看,好象一条红色的蟒蛇,让人生畏。军臣单于心狠狠的抽搐一下。
侯产儿逃跑的路上,顺手抄起这枝弩矢,准备给单于好好瞧瞧汉军压箱底的手段。
却是没有想到,军臣单于着实吓了一跳。军臣单于伸手抓过来,略一打量,眉头一拧:“这不是汉军的弩矢。即使汉军的大黄弩,也没有这么长。没有这么粗。”
“是呀!”
侯产儿的声音有些尖细,甚是刺耳:“我们还在八百步外,这弩矢就到了。八百步呀!”
“八百步?。
这个距离,对于匈奴来说,那是灾难的代名词。
只有一种弩,能射这么远。这种弩,匈奴永远也不可能忘掉,因为。那是四十多万人命换来的名字。
“秦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