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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那怎么办呢?”
“我过得下去,她肯定会在遗嘱里给我留点东西的。我照料她已有16个年头了。”
“是的,她当然会这么做,她将给您留下东西的,一定会如此。”
他在厨房里又消磨了一小时。他离开时兴高采烈。此刻已快到商店关门、办公室下班的时间了,但他仍然从一个街角的电话亭给曼森公司总部打了个电话。10分钟不到,恩丁就已按照他的要求做出了安排。
伦敦西区的一个保险业经纪人同意当晚在他的办公室里工作到深夜,并且答应翌日上午10点接待索普先生。
那个星期四晚上,约翰·施林克尔乘飞机从汉堡来到伦敦。他是当天早晨在汉堡通过电话和这个老关系约好今晚会面的,电话是挂到这个熟人家中而不是办公室。
晚上9 点,他请这位伊拉克大使馆的外交官吃了顿昂贵的晚餐。当这个德国军火商递过一个内装价值1000英镑的西德马克的信封时,晚餐的费用就显得更大了。作为交换,他也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信封,并且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这是一张伊拉克大使馆公用笺,写给任何可能与信中内容有关的人。信中宣称,写信人作为伊拉克共和国驻英国大使馆的一名外交官员,奉本国内务治安部之命,授权委托约翰·施林克尔先生前去洽谈购买40万发9 毫米标准子弹运回伊拉克,以补足国内警察部队的库存。信由外交官本人签名,盖着带有伊拉克国徽的大印,这枚大印一般是放在大使私人写字台上的。
信中还进一步声明这批订货将完全仅供伊拉克共和国使用,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让给第三国。这是一份“最终使用人证书”。
他们分手时已是深夜了。这个德国佬来不及赶回汉堡,于是就在伦敦下榻,次日清晨才离去。
星期五上午11点,“猫儿”香农给马克·费拉明克在奥斯坦德酒吧楼上的住所打了个电话。
“你找到我让你查寻的那个人了吗?”他在说明身份后询问道。他曾告诫过弗拉明克,通话时一定要非常谨慎。
“是的,找到了。”小马克回答说。他坐在床上,安娜在他身边轻轻地打着鼾。酒吧通常在凌晨三四点才停止营业,所以他们习惯睡到正午起床。
“他愿意商谈这笔生意吗?”香农问。
“我想是的,”弗拉明克答道,“我还没向他提过这桩买卖,但这儿我们一位生意上的朋友说,只要有个双方都熟悉的中间人作一番适当的介绍,他一般是会愿意的。”
“他手边是否还有我们上次会面时我对你提到的那种货?”
“有,”比利时那一端传来的声音说,“他还有。”
“好的。你先去和他见个面,认识一下,告诉他有个顾客拜托过你和他谈一笔生意,请他赏光与这个顾客下周末会晤一次。对他说明这个顾客诚实可靠,是个名叫布朗的英国人。你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要让他对这笔交易感兴趣就行。关照他,这个顾客想在会晤时检查一件这批货的样品,如果符合要求,就将定下价格和交货细节。周末以前我再用电话通知你我在哪里,何时能来看看你和他。清楚了吗?”
“没问题,”马克说,“我过两天就去办这件事,约好一个有待今后确定的会晤时间,但一定放在下周末。”
他们在互致问候后结束了通话。
下午2 点半时,马赛来的电报到了香农的住所,电报上有一个法国人的姓名和住址。朗加拉蒂说,他将给那人通个电话,以私人的名义向他推荐一下香农。电文结尾时说,关于联系海运出口代理商一事正在着手进行,他希望五天内能将姓名和地址通知香农。
香农拿起话筒要通了皮卡迪利广场法国联合航空运输公司驻伦敦办事处的电话,预订了一张星期日午夜从巴黎布尔歇机场飞往非洲的班机票。另外,他还预订了一张英国欧洲航空公司明天,也就是星期六早晨飞往巴黎的头班机票。将近黄昏时,他用现金支付了这两张机票的钱。
他把从汉堡带回来的2000英镑现金装进一个信封,塞入手提箱底部的衬垫里。因为大体说来,英国财政部驻伦敦机场的代表们,不赞成英国公民携带超出规定的25英镑现金、300 英镑旅行支票的钱出国游玩。
午饭刚过,詹姆斯·曼森爵士便把西蒙·恩丁召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已看完香农的报告,并且欣然为香农执行计划的速度感到惊奇,香农提出的这个计划已经比原定方案提前12天了。他已看过账单,对所有的开支都表示同意。更令他高兴的是马丁·索普打来的长途电话,后者昨晚花了半夜时间和今天几乎一个上午与一个保险业经纪人一道办事。
“你说香农下周大部分时间都将在海外吗?”当恩丁走进办公室时他问。
“是的,詹姆斯爵士。”
“好。有一件事迟早总是要办,也许还是该现在就办好。去找上一份我们公司标准的雇佣合同,就是我们用来雇佣非洲代理人的那种,把曼森公司的名字贴盖上纸条,在上面填好博马克公司的名字,然后为公司驻西非代表安托万·博比签订一个为期一年、每月薪金500 英镑的雇佣合同。搞好后拿来给我看看。”
“博比?”恩丁疑问道,“您说博比上校?”
“正是此人。我可不愿让赞格罗未来的总统从我手里滑掉。你下周就动身,去科托努拜访一下这位上校,对他说你就是博马克贸易公司的全权代表,由于公司对他的才智和办事能力印象极深,因而愿意聘请他作为公司的西非顾问。别担心,他决不会过问博马克公司是怎么回事,更不可能理会你是不是这家公司的代表。如果我对这种家伙没有看错,那他肯定会对这笔可观的工资垂涎欲滴,假使他眼下手头拮据,更会欣喜若狂。
“你要对他说清楚,以后会把他的职责告诉他的。目前对他惟一的要求是:今后三个月内,或者直到你再次登门拜访前,他都必须一直待在达荷美的家中,不许外出。告诉他,如果他能遵守这一条件,将来还会再给他一笔奖金。对他说明,给他的工资将会兑换成达荷美法郎直接汇往他在当地银行的账户。决不能给他任何硬通货,以防他利用这些钱溜之大吉。最后一点,合同弄好后影印一下,你去见他时只带影印件,这样也就看不出原件上剪贴公司名称留下的痕迹。至于合同上的日期,一定要设法使年份的最后一个阿拉伯字看上去模模糊糊,你亲自动手把它搞上个污点。”
恩丁领悟了这番指示后,走出了上司的办公室,着手去搞一份伪造的、供安托万·博比上校在场情况下签订的雇佣合同。
那个星期五下午4 点刚过,索普从肯辛顿那座阴暗的古宅里走了出来,带着四份由麦卡利斯特夫人亲笔签名、巴顿太太连署的股票转让契约和一封信。这位老太太在信中指示她在敦提的事务代理人达格利什先生,在索普拿出这封信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并缴上相应的银行支票后,把股票证券转交给他。
四份股票转让契约上接受人的姓名都空着未填,但麦卡利斯特夫人没有注意到此事,她当时正为巴顿太太可能会收拾行装离她而去紧张得心绪不宁。索普打算马上就在空白处填上代表亚当斯、鲍尔、卡特、戴维斯行事的兹温格利银行。他准备下星期一去苏黎世,等到盖上银行大印、有了斯坦霍弗博士的连署签名后,一切就算大功告成了。然后,他再从这四位股票接受人的账户上各提取一张可买博马克公司百分之七点五股票的保付支票带回伦敦。
詹姆斯·曼森爵士以每股2 先令的价格购进了这30万股票,总共是30000 英镑,虽说当时这些股票在交易所的报价只值每股1 先令1 便士。他另外还花费了30000 英镑,是那天上午一下子从三个银行账户里提取的现金,这笔钱一小时后又存进了一个新账户,买下了一笔终身养老金。这些养老金足够巴顿太太无忧无虑舒舒服服地安度晚年了。
无论怎么说,索普认为这在价格上还是便宜的。更重要的是,全部交易办得神不知鬼不觉,任何文件上都没有索普的大名。养老金是由一位律师出面购买的,事后又分明给了有关的律师们一笔钱,以封住他们的嘴巴。至于巴顿太太,索普坚信她决不会走漏半个字的风声,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事儿办得甚至完全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