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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头等大事还是要谈钱。我明天就飞往布鲁塞尔,在比利时随便哪家银行开个新户头。明晚我赶回后,你和我联系一下,我具体告诉你银行在哪儿、叫什么名字、我用的是什么户名。然后,我至少需要向那个账户汇进10000 英镑。到明晚为止,我将列好一份费用清单,这笔钱主要是用来开支我助手们的工资、预支款项,等等。”
“我上哪儿和你接头?”恩丁问。
“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二点。”香农说。“我需要一个长期据点,确保和外界的电话及信件联系。这套房间怎么样?会不会牵连到你?”
恩丁没想过此事,因而沉思了一阵。
“房间是用我的名字租下的,我已预付了一个月的房租。”他答道。
“如果凭单上仍是哈里斯这个名字,是否要紧?”香农问。
“没事。”
“那么我就把房子接过来。你既然房租已付,我可以白住上一个月了——不住岂不是浪费?租期满后,再由我付钱。你有钥匙吗?”
“那还用说,我就靠它进进出出。”
“一共几把?”
恩丁没答话,伸手进口袋掏出个钥匙圈,上面有四把钥匙。其中两把肯定是这幢大楼人口的钥匙,另外两把是这套房间门上的。香农伸手把钥匙拿过来。
“现在再说通讯联系的事。”他开口道。“你随时都可以向这儿打电话。我也许在家,也许不在,也可能去了国外。我相信你是不愿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的,因此,你干脆在伦敦你的办公室或者住所附近的哪个邮局里租上个存局待领信箱,每天检查两次,看看有无我的电报。如果我急需和你联系,我会告诉你电话号码及通话时间的。明白吗?”
“晤。明晚以前我就把租信箱的事办妥,还有什么吗?”
“最后一点:在全部行动过程中,我都化名为基思·布朗。任何以基思签名的东西都是来自于我。给我住的旅馆打电话时,切记要找基思·布朗。假若我回答说:‘我是布朗先生’,这就意味着出了麻烦,你要立刻停止通话,对总机解释说你打错了号码,碰上了另一位姓布朗的先生。暂时就这些。你最好回办公室去,晚上8 点来个电话,我要告诉你进展情况。”
几分钟后,恩丁已来到圣约翰森林路的人行道上,招呼出租汽车了。
香农还算有预见,没有把上个周末前恩丁给他制订计划用的500 英镑存进银行,因而现在手边还有450 英镑现钱。他在骑士桥朗兹饭店的住宿账虽未结算,但那笔账可以先欠着。
他给英国欧洲航空公司打了个电话,订好明天飞往布鲁塞尔经济座的来回票。去是明天一早,回来是明天下午4 点。这样,晚上6 点他就可以回到这套房间了。接着他又挂电话到邮局,发了四封国际电报。一封发往南非开普省帕尔市,一封发往奥斯坦德,一封发往马塞,最后一封发往慕尼黑。四封电文都一样,简单明了:“速在今后三天内任何一天午夜时和我通话电话号码507 —0041香农”。然后他要了辆出租汽车赶回朗兹饭店,办好结账手续。像来时一样,他未留姓名,悄然离去。
当晚8 点,恩丁按约来了电话。香农向他汇报了到目前为止的全部活动,然后约好恩丁明晚10点再来电话。
香农花了两小时仔细查看了一遍公寓房间所在的这幢大楼及其周围地区。他发现了几家小饭店,其中有两家就在圣约翰森林路附近。他在其中一家悠闲自在地吃了顿晚餐,回来时已有11点了。
他数了一遍剩下的钱,还有400 多英镑。然后他点出300 英镑放在一边,算是往返布鲁塞尔的机票钱和明天一天所需的费用。接着他又检查了一下随身行李。身边衣服虽很普通,但都还只穿了不到三个月,其中大部分是最近10天里在伦敦买的。他没有枪,因而无须为此操心。为保险起见,他毁掉了打字机上那条打报告用过的打字带,换上一条备用的。
尽管那晚伦敦早就天黑了,可是南非开普省太阳还未西斜,四周热烘烘的,亮如白昼,一派美好的夏日傍晚景象。詹尼·杜普里驾车疾驶过海角,奔向开普敦。这辆车和恩丁那辆一样,也是“柯维蒂”牌,虽然旧点,但却大一些,型号也新一点。这是他用四周前从巴黎回来后剩下的美元买的二手货。他在西蒙兹城一个朋友的船上游泳、钓鱼,整整玩了一天,这会儿正开足马力赶回帕尔市的家里。每当完成一次合同后,他都喜欢回帕尔市家中过上一阵,但是很快就又不可避免地厌烦起来,简直就和他10年前离家出走时的情景一个样。
他儿时是在帕尔山谷长大的。学龄前的童年时代,他是在贫瘠、瘦弱的葡萄园里无忧无虑地度过的。那些葡萄园都是和他父母家境相仿的人家的。他和他的小伙伴皮特整天厮混在一起,学会了如何蹑手蹑脚地捕捉小鸟,在幽谷深处开枪射击。这儿的人们一般允许白人男孩子与有色人种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直到他们渐渐长大,懂得肤色在这个国度里意味着什么为止。
皮特比他长两岁,红皮肤,大大的褐色眼睛,长着一头又浓又密的黑色卷发。按理说,他的任务是照看他,可是实际上由于詹尼发育很早,他俩长得一般高,结果詹尼倒很快成了他俩的头头。20年前像这样的夏日里,两个孩子常喜欢光脚搭上公共汽车,沿海岸来到大西洋和印度洋的结合处——阿古哈斯角,就在海角外尽情地嬉戏、垂钓。
从帕尔男子中学毕业后,詹尼就成了问题。他长得又高又大,暴躁好斗,常常挥舞着那双犹如长柄镰刀似的巨拳和人厮打,结果两次被送上当地法庭。他那时完全可以走上与如今大相径庭的道路——接过他家的小农场,和父亲一道照看那些低矮、破败,只能制作最蹩脚葡萄酒的小葡萄园,终日忙忙碌碌直到皓首之年,终生就和他家的四个有色工人一起,在这不到50英亩的小农场上含辛茹苦地挣扎着。这种前景使他不寒而栗,因而他选择了另一条生活之路。18岁那年,他自愿从军,在波切夫斯特鲁姆接受了新兵训练后,转到布隆方丹的空降部队。正是在这儿以及在彼得斯堡四周茂密的丛林中进行的反游击战训练,使他找到了生平最后的归宿。在军队中人们公认他是个出色的士兵,非议只在一点:他太好斗,精力常常发挥得不是地方。在一次以寡敌众的拳斗中,身为下士的他,把一个中士打得人事不省,气得指挥官一怒之下把他降成了列丘他对这次处罚耿耿于怀,终于开了小差。不久,又在东伦敦的一家酒吧间里,把两个试图抓住他的宪兵痛打了一顿,结果被关进军事监狱坐了6 个月。出狱时,他在一家晚报上读到一则广告,于是去德班市的一间小小的办公室报了到。两天后,他离开南非,飞到了位于刚果加丹加省的卡米纳基地,当上了一名雇佣兵。这一切都是6 年前他年仅22岁时发生的事。
他这时驾车沿着碗蜒曲折的公路穿过弗朗肖克驶回帕尔山谷,心里老是在揣摸,是否会有香农的来信或哪个伙伴捎来的新合同的消息?然而,当他赶回帕尔奔到邮局时,却一无所获。此刻,乌云正从海上气势汹汹地扑来,狂风阵阵,空中隐隐传来雷声。
今夜准会下雨,下上一场凉爽宜人的阵雨。他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帕尔岩。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祖先们迁居来此,成了山谷中的首批移民,他们就根据这块岩石,将山谷和城镇命名为帕尔。童年时,出于好奇,他曾多次细心地注视这块岩石,发现岩石干燥时表面呈暗灰色,而一场大雨过后,岩石就立刻变了样,在月光下像一棵硕大无朋的珍珠,熠熠发光。每逢这时,帕尔岩仿佛就成了一颗瑰丽无比、晶莹夺目的大宝石,辉映着脚下的小巧城镇,虽然童年时代这座小城从未带来他所憧憬的那种生活,可她毕竟是故乡啊。每当他抬头看见这块闪闪发光的帕尔岩时,一种欣慰之感便从心底油然而起:他又回到故乡了。不过,那天晚上,他却梦想眼下能身居异乡,正准备奔赴战场。
可他还不知道,明天一早,香农召唤他参加战争的电报就将到达帕尔邮局了。
小马克·弗拉明克斜依在酒吧柜台上,灌下了又一大杯泡沫四溢的弗来密西牌淡啤酒。在他女友开的这家酒吧大门橱窗外,奥斯坦德风化区空旷的大街上空无人迹。阵阵微风从海上吹来,寒意料峭。夏季游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