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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缅宁一把扯住那罢人:“连声对不起也不会说?”
“干嘛?”男人乍着翅横身新产品,“又不是故意的。”
“不故意得道个歉呀。”李缅宁不依不饶,“瞧脚上那大鞋印子。”
“没那习惯。”男人大言不惭。
“算了算了、走吧。”肖科平拉李缅宁。
“文明月你们俩大街上这么吵合适么?”一个戴红箍的老头儿打一旁闪出严肃地说。
肖科平拉着李缅宁膀子在大街走出很远才松开手。
“和这种无知的人吵什么?”她说。
他们在一溜堆满各色鲜艳水果的小摊前挑桔子和香蕉。
肖科平举着一把香蕉问小贩:“多少钱?”
一辆“蓝鸟”牌轿车从他们身后的马路上开过去,在前面刹住,缓缓倒车过来。
钱康在倒行的车中摇下玻璃窗探头出来,喊:“海,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李缅宁回头看见他:“没事,我我们玩呢。”
“我刚从你家过来。”钱泰对肖科平说,“我呼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
肖科平拎着沉甸甸的网兜,注视着他不吭声。
“来,上车,我送你们。”钱康打开后车门,“我正给你联系音乐会的事呢,你得跟我一起跑几个地方。”
“我不舒服,刚从医院看完病出来。”肖科平站在原地不动。
“你怎么样?能去么?”钱康问李缅宁.“你们俩总得去一个,否则我不知道什么感觉的是你要的。来来,上车,我带你玩去——好玩。”
他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把李缅宁拉进车。
轿车开走,钱康露头对孤零零站在街边的肖科平喊:“回头吃饭你可得去。”
钱康坐在疾驶的车内用车载电话往四处呼叫,发号施令:
“这事得找文化局么?好,立刻安排我和文化局的人见面。我现在就要得到演出许可证。”
又拨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钱!我让你去找唐辉你找到没有?我不要别人,就要他。我看过他给世界艾滋病日晚设计的那堂布景——我就要那种味道。还有,我呆会儿能不能去看剧场”
再打了个电话:
“记者都通知了么?一定要有晚报的人。中午我请他们吃饭,广告公同的人改到晚上最好一桌都能坐下,实在不行就两桌。告诉经理,我请客!让他把能坐二十人的大台给我留出来。”
他放下电话,仰着脖子对坐在后排座不吭声的李缅宁露出既得意又无可奈何的微笑:
“没办法,大事小事无一不得事必躬亲,手下的人太不得力。真羡慕你逍遥自在——你有没有什么特能干人给我推荐一下?
“肖科平。”
钱康呵呵大笑,拍着司机的肩膀:“超过前面那辆车。”
钱康带着李缅宁在空无一人的音乐厅里穿行走动,四面八方观看结构。
音乐厅里的灯治金部打开,华丽阴森。
“怎么样?这剧场还凑合吧?”
“过得去。”李缅宁点头。
钱康三步并作两步,加上助跑,一个箭步窜上舞台,乙服后摆掀起,露出绷得浑圆的屁股。
他走到舞台正前沿,面向观众席,摹仿着外国马戏演员行了个深深的躬身礼,直起腰脸涨得通红说:“这感觉不错。到时候让肖科平穿条长裙,行一个欧洲宫廷的印刷种拽着裙边的屈膝礼——上来先来这么一下!”
他揪着自已的裤腿蹲下去,含笑低头。
“来听会的观众都让他们穿上燕尾服。”李缅宁坐在第一排说。
“没错。”钱康热烈赞同。“票上印上这规定:‘衣冠不整者,恕不接待。’”
“蓝鸟”汽车停在一间花店门口.花店里的鲜花隔着玻璃窗争奇斗艳。
钱康领着李缅宁大步向花店走来,活像香港黑帮片里的流氓大亨领着个杀手来砸店。
“要把你们店这些花都装在一个人篮同一里,芬姹紫嫣红么?”钱康问卖花女郎。
“肯定。”女郎彬彬有礼地回答,“不过我们恐怕就要为您专门订做一个特大篮子。”
“不是一个,是一片,一大片。”钱康纠正女郎,“怎么,最损也得要十五个澡盆那么大的花篮。”
“如果不用花篮,扎成花圈儿呢?”李缅宁建议。
“哦,那倒人知会是什么样子。”钱康使劲想象作这就要看您先生往哪儿送了。”女郎说。
“对了,你应该知道,肖科平最喜欢哪种花。”钱康思路跳开,“咱们得选择最能博得她欢心的。”
‘这我还一下答不上来,真叫你问住了。”
“你过去送她都送什么花?”
“我就记得过去我回家手思不是拿捆菠菜就是俩茄子。”
“那就统统的,每样儿若干。”钱康大手一挥,对女郎:
“隔天你甭卖了。”
“花篮有了,缎带上写什么?”女郎拿出小本和笔,“我店备有《贺词祝语辞典》。”
“热烈祝贺祝贺什么回头再告诉你——敲电话。”
“落款?”
“挚友?你的?哎,李缅宁你说我落什么好?”
“把你的名片给小组。”李缅宁说。
花店外街头,钱康一边向车走去一边非常虚心地问李缅宁:
“故宫的房子有多少间来着?”
“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
“那个数字怎么说来着?慈摆太后一顿饭花的银子够当时多少个农民吃—年的?”
肖科平出现在一座晚清妓院风格的饭店门口。
她沿着铺红地毯的走廊往里走,穿过一间间厅堂。
她走进大厅,远远就看见钱康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十分突出地坐在一大群戴眼镜的男女记者之间。
足够两个成年人做爱的大圆台面上仅摆着两壶茶,几碟花生米和一排啤酒,菜还一样儿未上。
她的到来引起席面上一阵忙乱的互相介绍和狂递名片。
钱康像献宝似地把她在每位记者面前炫耀了一番。
待她热闹完了,在钱康身边坐下后,才发现李缅宁正坐在她对面。
他红着脸笑眯眯地瞅着她,显然已经空腹喝了不少酒,有些飘飘然,陶陶然,笑容带有几分无耻。
她凝视着他。
“肖女士的长笛是在哪儿学的?”一个很帅的男记者问。
“一开始是跟一个教师学,后来到音乐学院进修过两年。”
肖科平轻轻咳嗽了两声,以手掩嘴,又继续视李缅宁。
“要说肖女士的笛儿,那吹得是真好,老话怎么说的?妖精悸魂,穿云裂帛。”李缅宁说着笑起来,“吹起来绝对勾人魂儿。”
—个脸上不太干净的女记者问:得过什么奖么?”
“这我知道。”李缅宁不等肖科平回答便说:“每回都差那么一点。噢,有一回、七五年长笛独奏《万泉河边》得过三省一市中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调演奖。是第一名吧?”
肖科平不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老看我干嘛?我觉得光荣!”李缅宁扭脸对钱康说:
“你这事办得真对,我真得好好谢你,她实在是个好的长笛演奏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一个艺术家,没人欣赏,那种内心寂寞,真是十分可怕。她能遇到你是她的幸运——来,为你干一杯我可是干了!”
李缅宁一口喝干,把杯底亮给钱康。
“我喝一口吧。”钱康喝了口酒,唤侍女:“小姐.怎么莱还不上来?”
“不够意思。”李缅宁瞅着钱康的酒嘟哝,“没劲。”
“我确实不能喝,喝就脸红。”钱康解释,“小姐,快点。”
“我喝两杯你喝一杯,这总行了吧?”李缅宁又干掉一杯,拎着空杯在指间晃悠。
钱康勉强又喝了一口,看了眼肖科平。
“她不但是个好艺术家,还是个好女人。”李缅宁谁也不看地大声说,接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康:“我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那是。那是。”钱康陪笑。
“有追求,有骨气,应该幸福——她就是为过幸福生活而生的!”
李缅宁望着大家惨然而笑。
众记者冷漠地望着他。
肖科平不动声色。
接着他变得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推心置腹地对钱康央求:
“你也一定没少发现她的长处吧?”
“发现了发现了。”
“这不算什么,往后瞧吧。这个女人呐,我跟她混了十年,总觉得昨天刚认识,一点摸不透她。”
李缅宁的眼神儿变得温柔了,对肖科平投从温情的一瞥。
“常有新鲜感不是很好么?”钱康干巴巴地说。
李缅宁笑,又为自己倒满杯酒,扣在嘴上喝,放下杯子,一嘴白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