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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
“看你这点出息!我真不知该说你点什么才好。”暖玉夫人眼中尽是怒其不争之色。
贺然嬉皮笑脸的又把她拥进怀里,在耳边小声道:“比起来,还就是姐姐待我最好,今晚我就留在这里陪姐姐数星星吧。”
暖玉夫人淡淡一笑道:“好啊,那就留在这里吧。”
贺然作茧自缚暗自咧嘴,明知暖玉夫人这是故意逗他,可还得装模作样的把戏演足,挤出一脸欢喜道:“好!一会我让思静多备点酒,咱们先在院内边饮边赏月,等外面凉了,咱们就到屋里哎呀,我忘记了,竹音下午刚回来,不知朝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是了,赵国那边的事我还得仔细嘱咐她一下”
暖玉夫人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啐道:“好了好了,以后少在我面前说便宜话讨乖巧,快滚吧!”
“我这可不是想用假酒敬神哦,我是真的想陪姐姐赏月,突然间才想起竹音今天回来了,我一会问问她,如果没什么大事。”
“行了行了,再跟我滑舌我可就让你写字了,去吧去吧,让我把这盆花弄好。”暖玉夫人说着把美目移向那盆花。
贺然暗自舒了口气,“那我先去别处,明天咱们再赏月。”
看着贺然一摇三晃的从窗前走过,暖玉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别出园子了,一会就吃饭了。”
贺然答应着,走出了仙恩苑。
信步来到水池边,他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颜色如蛋黄般的落日,身子轻轻晃动着,渐渐的他的眼神迷离起来。穿越前他在天桥上看到的红日几乎和这一模一样,是触景生情让他追忆起了前世,还是身处波澜之中早已无心去想那些恍如云烟的往事,正在琢磨天下大事呢?
谁要想试图去猜两世为人混成了人精的贺然的心思,那可真是枉然了,这不,没多久他就从青石上跳了下来,两眼放光的朝苏夕瑶的轻语苑走去。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欢愉,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都和怡红院中的贾宝玉差不多了,不!比贾宝玉还要强的多,宝玉还有那么多人管着呢,他在这里可是能无拘无束的为所欲为啊。
苏夕瑶正在作画,见他进来随手收起了画卷。
“姐姐画什么呢?还瞒着我。”
苏夕瑶轻哼了一声,扳起俏脸问道:“今天的字写了吗?”
“写了写了,手腕现在还酸呢。”贺然装模作样的甩着手腕,刚还雀跃的心有了一丝紧张,不由暗叹一声,在这方面自己比宝玉也强不到哪去,不过转念一想,管束宝玉的是他老爹,管束自己的却是天仙般的姐姐,看她轻嗔薄怒的美态也是种享受啊,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好的不能再好了。
苏夕瑶的明眸在他脸上扫了一下,然后盯住他的眼睛。
这双清澈如秋水的明眸对贺然而言简直就是照妖镜,他先是嘴角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接着就咧成了苦瓜状,陪笑道:“今天事务太多了,我这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呃赵国那边,哦!还有番邦那边都出了麻烦事,明天!明天我一并补上!”
苏夕瑶收回目光,在笔洗中轻轻涮洗着毛笔,淡淡道:“越来越长进了,一个谎话未完第二个谎话就跟上了,你没试过自己现在一口气可以说出多少谎话吗?七八句总有吧?”
贺然笑着凑过去,接过毛笔一边涮洗一边道:“看姐姐说的,我就是一口气能说个二、三十句在姐姐面前还不是毫无用处,明天一定写,不信我回头写完给姐姐送来查验。”
苏夕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么多天了,你玩的也该够了吧?按说呢,你难得清闲,我本不该逼你的,可你这作军师的总不能一直不在外人面前写字吧,写的难看些也还罢了,总不能写出来的都是错字吧,这些道理呢,其实你心里比我更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贺然把笔挂到笔架上,随口答应着。
“就没你不明白的事!”苏夕瑶瞪了他一眼,边朝外走边道:“明天你要敢踏出园门一步,那就不用再回来了。”
“呃行!谨遵长公主之命!”贺然嬉皮笑脸的跟上她。
苏夕瑶又拉长音调道:“不行~”
“那还要怎样啊?”
苏夕瑶停住脚步看着他道:“我要看着你写!”
贺然泄气了,无可奈何道:“行行行,姐姐要不嫌闷的慌就看着吧。”接着又小声嘀咕:“那么丑的字,看多了人也会变丑的。”
苏夕瑶转身而行,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收不住的笑容。
第九章 满园娇色 (下)
溢心园的晚宴只能算是丰盛绝谈不上奢华,其实按席间各位的身份而言,这“丰盛”二字都勉强,菜品数量与品质充其量是小富之家的标准。
竹音长于天子身边,自是餐餐珍馐食尽美味,来到易国之前,哪顿饭要是没有几十道菜品估计她连饭都不会吃了,暖玉夫人出身尊贵的卜师之家,历来排场不下王公,苏夕瑶乃公侯之女,自小亦是钟鸣鼎食,云裳以声乐名震天下,深得西屏王恩宠,虽官位不高可吃穿用度的标准却比西屏公主还要高,唯一出身贫贱的绿绳儿后来也被康太后认了义妹封了公主,眼前这些饭菜就规格而言对她也是亏待了。
并非是贺然有意节俭,他本性是个随遇而安不喜靡费的人,一切事宜越简单省事越好,对吃穿这些事并不太在意,更是根本不管日常之事,这点和云裳很相似,换种说法就是,他们都觉得生活中有太多精彩的事情要去做,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闲情顾这些末节呢。
看淡世事的苏夕瑶也不怎么过问这类事,所以一切事务几乎都是小竹在打理,在归云山庄那些年,小竹不但深知小姐性情,对贺然也颇为了解,遇到这么两个好伺候的主儿倒也省心。竹音来后,小竹还真有些发愁,好在竹音是个玲珑心肠,若论灵透明达世上再难有超过她的了,来后不久就偷偷叮嘱小竹一切照旧,无须为她作丝毫改变,所以小竹一直延续了打理归云山庄的手法。
对绿绳儿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尽管有个虚无的尊贵身份,但毕竟没怎么实实在在的享受过什么奢华,这比以前在家过的日子不知强了多少倍。云裳甚至都没觉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暖玉夫人开始时有点不适应,不过看到竹音、苏夕瑶等人皆如此,也就入乡随俗了,奢华对她而言只是一种习惯而非嗜好。很快她就领悟到,原来吃饭时心情比菜品更重要,以前珍馐美馔不觉鲜美,吃这里的寻常饭菜却别有滋味。有情饮水饱,其言不虚,况且这里并非都是寻常饭菜,遇到贺然哪天抽风,他就会亲自下厨做出几道菜来,那些菜不是糟糕的难以下咽,就是美味无比,园内庖厨选其鲜美者录成菜谱仿照着作,食材虽平常,但菜肴风味却是别处吃不到的。
贺然对吃饭这事也不是全然不在乎,比如大家分案而食这一点他就非常不满意,数次想改成共案而食,甚至连超大的几案都命人打造好了,可众人没有一个支持他的,大家都习惯了独自一张几案的进食方式,贺然只好作罢,把那张超大的几案放到了自己书房,铺他的超大地理图用了。
一道糖醋鱼端上来后,竹音尝了一小口,秀眉微蹙,对贺然道:“不如你上次做的好,闲了你再教教他们吧,这道菜我是特别爱吃的。”
贺然正在听云裳讲记录曲调的方法,闻言夹了口鱼放在嘴里品了品,道:“挺好吃的呀,我估计都做不出这味道来。”
苏夕瑶与暖玉夫人相视莞尔,二人同时尝了尝那道鱼,的确不如贺然第一次做的好,可她们也知道贺然说的是实话,同一道菜贺然每次做水准都会相差很多,做八次能出八个味儿,就拿这道糖醋鱼来说,第一次做,大家都为之倾倒,酸甜适口,外焦里嫩,还别说绿绳儿她们,就是竹音、苏夕瑶、暖玉夫人这等自觉食遍天下美味的都把自己那份吃的干干净净,竹音更是忍不住要再添一份,不过贺然做的并不多,鱼已分尽,只得作罢,然后她就去了鸣钟城。
绿绳儿也没吃够,第二天带了随舞等几个小丫头亲自去捕了鱼,中午硬逼着贺然又下了一次厨,等端上来,她夹了一大口就送进嘴里,那滋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又苦又咸,估计贺然不但把盐错当糖了,还把鱼的苦胆弄破了。这小丫头也够狠的,尽管舌头都要木了,她还是挤出笑容夸张的连连点头,口中发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