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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军怎么可能”监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池大人多半已中埋伏了,哼,大人早就说偷袭并非妙策,可你们就是听不进去,现在你们可相信了!”木龙狠狠的瞪着他厉声质问,月光下,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监军一脑袋浆糊,不明白为何只闻鼓声木龙就断言池生他们中埋伏了,可见大家都对自己怒目而视,显然大家都有和木龙一样的判断,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发问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这监军对行军打仗一无所知,那就不止是丢人的事了,众怒之下丢命都有可能,只得敷衍道:“这这此刻多说无益,等探报回来一切都明白了。”
派出的探报尚未回来,池生大军的惊哨已逃了回来,所谓惊哨是拖在大队人马后面数里之外的一种哨探,不穿军服而作百姓打扮,其职责除了探查大军后方有无异常情况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在大军中埋伏时能逃回去通风报信,因为这种哨探传递的大多是凶信,所以也叫凶哨,能担当惊哨的都不是普通士卒,首先要身经百战能迅速准确的判断出交战形势,其次要与各方将领混得个脸熟,这样即可省去验证身份的麻烦,又可避免被敌军假扮冒充。甚至有的时候坐镇后方的将领会指派自己亲信充当前方大军的惊哨。
逃回来的惊哨飞马未到河边就喊道:“不好了,中伏了!大军中伏了!”
第三章 平河之战 (下)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闻得噩耗华真还是绝望的“嘿”了一声。
木龙重重的跺了下脚,把手中长枪狠狠的插在地上。
那监军脸色发白了,慌张的问:“这该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华真一直记着池生交代的话,勉强稳住心神,对木龙道:“你带人马速速过河解救池将军!”
木龙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华真并未领命,扬声道:“赵军既设埋伏,肯定会防备我们去救援,我们这点人去了与送死无异。”
“你这是畏死怯战!”华真厉声呼喝。
木龙并不与他争执,转向监军问道:“大人以为如何?”
那监军惶恐无主,结结巴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这点人,可不去救援这回去如何交代啊,唉,去救又”
“我敢断言赵人肯定已派出一支人马朝这边来了,迟了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木龙故意朝河对岸看了一眼。
监军更慌了,伸长脖子张望,搓着手道:“真要那样,我们我们”那个“撤”字已到了嘴边,可他迟迟不敢说出来,拿这个主意可是要掉脑袋的,他还没那么傻。
木龙等不下去了,挥手对手下道:“护送华将军后撤!”
虽有池生先前的吩咐,可真要见死不救撤下去,华真心里还是难以接受,一阵阵战鼓声如同敲在他肺腑上,想着那边将士们遭受屠戮的情景,华家儿郎与生俱来的血性与豪情在体内奔突着,他抽刀在手,对众人喝道:“随我去救弟兄们!”本是一场假戏却要被他演成了真戏。
木龙看华真那血灌瞳仁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对迟疑不动的部下喊道:“还等什么!依命行事,快护送华将军撤下去!”
留在这里的将士都是木龙的人,闻言不再犹豫,一拥而上有的夺刀有的牵马,华真也有亲兵,但寥寥几个亲兵就是想抗拒也无济于事,被众人裹挟着朝后方逃去。
木龙跨上马,眼望战鼓响起处握枪的手不住发抖,扭头看了看华真等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一会,突然大吼一声策马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扭头朝对岸看,亲随们看到他的眼中热泪在不断落下。
池生此行可谓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当来到一处山谷时,他命大军停下,刚派出了几批哨探去探路,不想赵军却从后面掩杀上来,后军措不及防立时溃乱,惊慌逃命的军卒很快就冲乱了中军与前军,池生连声喝令已然毫无用处了,当他借着月光看清如潮涌而来的赵军时,心彻底凉了,仅目力所及能看到的赵军就不下两万人,难怪自己的军卒这么惊慌。
兵败如山倒,顺军晕头转向的只知往前逃,池生明知逃向山谷必是死路一条,可却不忍扔下这么多弟兄独自逃生,再者,身陷汹涌的人流中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得一边跑一边尽力整顿军卒,刚入山谷,四下杀声陡然而起,果然有伏兵。池生凭经验就从呐喊声中判断出这里的敌军也不下两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赵军?这个疑虑在脑海中一闪即过,现在想这些已然无用了,看眼下的局势是赵人早已谋划好要把自己这支人马斩尽杀绝了,看着赵军漫山遍野的追杀仓惶乱窜的部下,他不禁仰天长叹,心中充满了恨怨,如果不是那个混账的铜棱瞎指挥,何至落到如此地步啊!
亲兵卫队护卫着池生向山口杀,可重重包围哪里杀的透,当只剩下孤身一人时,池生拔下了肩头中的一支利箭,面对扑上来的赵军惨然而笑,突然对天怒吼道:“弟兄们!咱们死的冤啊!今日做鬼不要各自散去,我带你们索命去!”喊罢刀横脖颈自刎而亡,魁梧的身躯屹立不倒。
那些赵军自然不知这顺军将领要索的是铜棱的命,皆被他嘶吼的气势所震慑,一个个直觉脊背发凉,等了好一会见他再无动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确认已气绝后,几个人抬起尸身回去请功了。
一座山头之上,两位赵军将领俯视着战局,脸上都带着满意的微笑,身材瘦高的正是新获提拔的边关主帅焦弓,另一位体型健硕,身上盔甲样式有别于边关将士,看样子是禁军模样。
“恭喜焦将军了,大王真是慧眼识英才啊,将军甫当大任初展谋略就歼敌万余,不负大王厚望啊,再次荣升指日可待啊!”禁军将领眼见战局已定,笑着给焦弓道喜。
焦弓哈哈笑道:“赵大人过奖了,此战得胜仰仗的是大王的英明决断,若不是及时抽调来了大人统领的这支禁军,我仅靠手头这点人马如何能胜得这么干净利落?战后在上奏的表章中我一定会写明禁军弟兄的战绩,此功你我分而得之,日后还望大人在大王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啊。”久经仕途坎坷,如今的焦弓已圆滑了许多。
那被称作赵大人的名赵辉,是负责拱卫王城的一支禁军统领,他闻言会意的一笑,道:“有劳有劳,放心放心,哈哈,你我兄弟以后还要多亲多近啊。”
二人谈笑间,有军卒抬上来了池生的尸身,焦弓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吩咐道:“厚葬。”然后转向赵辉,“唉,此人就是顺国名将池生,我与他对阵多年,论勇武论机谋,此人皆是大将之才,如果不是铜棱那糊涂东西帮忙,咱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中计的,虽是两国仇敌,可见他就这么丧命了也不禁要惋惜啊。”
赵辉注目看了一眼那尸身,然后对军卒摆摆手让他们抬下去,笑着对焦弓道:“英雄惜英雄,不过焦将军还是应该高兴才是,除此强敌边关就更安稳了。”
焦弓也笑道:“大人说的是,一会摆下酒宴犒赏将士你我可要一醉方休啊。”
赵辉笑了笑,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低声问:“另一路顺军西岭城那边不会有事吧?”
焦弓拍着他的肩膀道:“大人尽管放一万个心,不是我说大话,如果不是大王事先有旨意要保住那铜棱,就凭你我这两支人马,我自信可让两支赵军都片甲不回!”
赵辉放下心,“那就好,大王真是深谋远虑啊,你要真把这两支赵军都全歼了,铜棱这官也就当到头了,哈哈哈,保全一个铜棱犹胜我们平添十万精兵啊,我们可要恭祝他长命百岁官运亨通啊。”
焦弓险些笑喷,道:“若让铜棱听到大人这话,保准他气得吐血!”
“与焦将军联手在疆场杀敌真是件快意事啊,可惜啊,此战之后我必须尽快回去了。”赵辉也是将门之后,经历了这场大战很有意犹未尽之意。
“不用那么急吧,大人若没打够不妨多留些日子,说不定还有仗可打。”
赵辉摇摇头,叹道:“你有所不知啊”
焦弓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西屏刚受重挫,近期是不会再犯境了,王城无忧啊,主要战事不就是在这里吗,大人请旨在边关多戍守一段时日并无不妥啊。”
赵辉撇了撇嘴,故作神秘道:“你可知大王现下最发愁的是哪一方?”
“难道不是与康国的战事吗?”焦弓疑惑的问。
赵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