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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建议,而是选择以砖石为主。如此花费比起普通的木屋花费自是更多,也不符合此时人们的审美观,但如今赵与莒在家中权威已树,他定下的事情,赵喜也无法反对。
其次便是择址,依着赵喜的说法,当请阴阳师来卜地择吉,方能建屋。对此赵与莒倒不反对,此乃时风,若是处处都与众不同,那未免也太惹人注目了些。不过请的阴阳师得了赏钱,自是将赵与莒挑中的地方吹得天花乱坠,破土的时间也挑得不能再早。
然后才是请人,赵喜人老成精,这数月来为了修桥铺路之事,又多方与邻近村子的石匠泥工打交道,请人自是不在话下。邻近村子的石匠泥工都知道郁樟山庄给的工钱较一般人家优厚,主事的老管家虽是精明,待人也算和气,故此也愿意乘这田里还没多少活计的时候来赚两个铜钿。
在元夕之后第三日,先期工程便已经展开,水坝边上加高了围堤,选好的屋址平整出来,做地基的石条也被埋了下去。为了保密,也是因为家中存放的秋茧已经用尽,缫车被拆下,放置在山庄之中。
因为这也是赵与莒自己真正开始基建的缘故,加之他对于这个年代里起屋建宅并不是很熟悉,故此问得极细,当赵喜把详情都一一说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赵与莒想起自己唤赵喜来的目的,便问道:“老管家,三柳桥的孙五郎,你可知道这个人物么?”
赵喜听得一愣:“大郎是听何人说起这个孙五郎的?”
“欧铁匠说这孙五郎在打听我家的消息,听他的口气,这个孙五郎似乎不太好惹?”
“这泼皮!”赵喜咒骂了一声。
原来这孙五郎本名孙德庆,族中排行第五,早年便是这四里八乡有名的游手无赖,曾在行在浪荡过一些时日,后来又去了泉州,在那结识一帮臭味相投之人,靠着美人局之类的骗术(注1),诈到一笔钱财,不到三十岁时便回乡置了些田宅。
孙德庆性子浮浪,在外头过惯了逍遥日子,哪里耐得住乡间寂寞,好人家女儿没人愿嫁他的,他自外带了个回来,吹嘘是临安官宦人家女儿,也有相识的说是个半掩门的私娼。夫妇两都是一样的性子,孙德庆又搜罗四乡无赖,整日里吃喝嫖赌,却是这附近一大祸害。
“他这伙人行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便是官府也抓不着他们的把柄。曾经有苦主告到官府去,结果却不了了之,那苦主没多久便醉酒溺死。”赵喜知道赵与莒不是普通孩童,这般事也直说不讳:“大郎,他是一伙亡命,若是打起咱们家的主意,当如何应付?”
赵与莒哑然一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古代泼皮所盯上,他记得《水浒传》中杨志卖刀的情节,那泼皮牛二便是孙五这般人物。这等小人,既是起了觊觎之心,不得志便不会罢休。俗语云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郁樟山庄里颇有些密事,是他不欲为外人所知的,若只是坐等这孙五上门,恐怕会另生不测。
“这般宵小,与讼棍必有关联,老管家,你送份礼去霍四叔庄上,问问他可知此事。”
当初丰余堂唆使罗村之人算计郁樟山庄时,霍佐予之计虽未完全被赵与莒所纳,他过手揩油未能得逞,但两家关系倒未曾因此疏远,赵与莒专门去霍家庄上拜访过霍佐予,得了父亲吩咐的霍重城也隔三岔五便来郁樟山庄玩耍。这霍重城是个好耍子的,原本与赵与莒并不十分相契,但他性子极好,人又好奇心重,渐渐被赵与莒来自后世的诸多新奇玩法所吸引,因此两人成了好友。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二十八、无赖(下)
更新时间:2009…3…4 1:01:37 本章字数:2883
这也是赵与莒第一个朋友,其余的孩童,至少名义上都是他买来的僮仆,在他面前,就远没有霍重城那般随意。
“若是霍家与孙五也有瓜葛?”赵喜有些担忧。
赵与莒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想着心事,自穿越以来,他便立下大志要逆转气数,改我中华四百年胡虏蹂躏百五十载洋夷掳掠的国运,他原先的目标,本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这般人物,可一年以来,那些乡村宗族、市井行会却成了他的绊脚石。如今连这些黑社会都算不上的流氓无赖也打起他的主意,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三年,再给我三年!”他在心中暗自发誓,三年之后,他便是十一岁,在这个年代里,便有了许多自由。那个时候,若他还被这些莫明其妙的人或事束缚,那也用不着铁木真及其儿孙,他自己便了结自己。
“大郎,大郎?”
半晌未曾得到赵与莒回复,却见到他在咬牙切齿,赵喜担忧地问道。
赵与莒微一沉默,然后笑道:“我料霍佐予必不会如此愚昧,他虽是贪财,却不是个蠢人,与那地痞合起来算计我,得不偿失,倒不如与我合作”
说到这,他停了停,猛然想起一事来。
自他穿越起,之所以一直麻烦不断,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郁樟山庄实力太弱而掌握的利益却足以让人眼红。无论是丰余堂或者是罗家,还有如今的孙五都是如此。既是自身实力太弱,为何不拉拢一批盟友,只要利益一致,自有这些盟友去帮自己挡风遮雨。
至于盟友会不会反噬——他又不需要这些盟友能帮助太久,只需撑过三年时光便可。
要寻盟友,自然是要寻可靠的,这个时代里,亲族比外人总是要可靠些。他父亲这边一族极是不堪,故此他父亲死后,母亲守不住家产。可母亲那边亲族则不然,至少他的外祖父全保长
方想到外祖父,赵与莒立刻在心中否认了这个人选。据他所知,权相史弥远之所以将他选为皇子,与他父母两方亲族都无甚财势有关。他现今有了座庄子,这已经是不打消史弥远念头的极限了,若是母家亲族过于醒目,史弥远必生忌惮之心。
那么霍佐予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贪财而有眼光,做事应不会过于莽撞。
“我自己去拜见霍四叔。”赵与莒改变了主意:“老管家,为我准备好礼物便成了。”
赵与莒的到访让霍佐予颇为意外,据他所知,赵与莒轻易是不离开郁樟山庄的。倒是霍重城,见着赵与莒之后极是欢喜,最初见到他坦率的笑容,赵与莒心中隐隐还有些不适,总觉得是自己利用了他,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日后要实现他的目的,还有诸多手段要施展出来,莫说是利用朋友,便是一些极其肮脏的事情,总也要有人去做。
“贤侄来得正好,我听得一个消息,正要给你送去。”霍佐予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自然是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三柳桥的孙五,正在四处寻人打听郁樟山庄的消息。”
赵与莒非常配合地做出吃惊的模样:“这孙五是何许人也,打听小侄家的消息又是何故?”
“这个愚叔就不知了。”因为霍重城既与赵与莒正式论交,霍佐予便在赵与莒面前摆出了长辈姿态,自称也变成了“愚叔”。他捻须微微一笑:“不过这位孙五倒不是好人家,贤侄休要理会他,免得吃了他诓骗。”
赵与莒点了点头:“既是霍四叔如此说,小侄记下了。小侄此次来,是想问四叔,霍四叔见多识广,可知这绍兴府有什么能工巧匠么?”
“能工巧匠?”霍佐予眼前猛然一亮,他自然知道当初罗村与郁樟山庄起争执,原因便是郁樟山庄有新的磨坊,据说是郁樟山庄得了鲁班的秘法。他身体微微前倾:“愚叔倒是知道几位巧匠,不知贤侄有何事情?”
赵与莒做出思忖的模样,霍佐予也不焦急,过了好一会儿,赵与莒才道:“霍四叔可曾听过水运仪象台么?”
“水运仪象台?那是何物?”这个名字,霍佐予确实未曾听过。
“哲宗元佑绍圣年间,苏正简公(注2)所造之观星测时之器。”赵与莒道:“当时奉苏正简公之命主持制造此物者乃韩公廉,小侄近日为家中义学所请的教授萧伯朗,他手中便有这位韩公廉所书一卷《九章勾股测验浑天书》和苏正简公所著《新仪象法要》(注3)一卷,萧教授只是好机巧,小侄却是好财货。”
霍佐予虽然不曾听说过水运仪象台,却是知道苏颂这位神宗、哲宗时名臣的。他与萧伯朗虽不相识,却也知道附近有这么一位喜好奇技淫巧旁门左道的书生,心中也不生疑:“既是被作台,便是极大之物,怎能生出财货来?”
“小侄见时下以刻漏沙漏计时,每每常有出入,而萧教授说这水运仪象台计时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