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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耶律楚材只说了二字。
“呵呵,英雄所见略同!”赵与莒眼中闪烁着光芒,办银行将是他改变大宋地第一步。
“大宋积弊已久,以陛下在那小册子中所言,若不能稳定金融与流通,即便没有胡人外寇,那楮币便足以将大宋压垮。”耶律楚材倒是知无不言,他摇头道:“臣在金国时也曾知晓一些大事之事,史弥远只懂政争,不通治国,只知滥发楮币,盘剥百姓,失民心,坏国力,虽百死亦莫赎其罪!”“依晋卿之见,欲稳定大宋经济,应如何行事?”
“除钱荒,稳铜价,徐徐图之。不可心急。”耶律楚材道。
“正是如此,晋卿果然大才!”赵与莒满意地点头,正要再说,有小黄门来道:“陛下。时辰已到,请入席吧。”
赵与莒看了看刻钟,因为与耶律楚材等人谈得兴起。他竟然忘了时间。他一笑转过头来:“晋卿,且去会会那些太学生领袖,煞煞他们威风,朕要他们有用处。”
当赵与莒出现在邓若水等人面前时,这几人慌忙起身行礼,赵与莒随意地摆了摆手道:“不必拘礼,朕只着常服。^^首发小说⑸⒛0^^便是不想好生生的宴席被些繁冗礼节弄得没了气氛。”
听赵与莒说得轻松,这些太学生领袖都是一笑。
“这位美髯公便是流求正使耶律楚材了。”在问过诸人姓名之后,赵与莒向他们介绍耶律楚材:“他字晋卿。学识渊博,当世无双,你们与他好好亲近。”
流求使者之名,也早就传遍临安了。众人见耶律楚材相貌不凡,再看流求另两位使者,也生得端地好相貌。
耶律楚材、韩平都留有漂亮的胡须,两人又都是身材修长玉树临风,而陈昭华也是仪表不凡。与他三人比,邓若水与太学诸生在气势上便显得弱了些,特别是谢岳,眼珠滴溜溜乱转。颇有几分猥琐。
“诸卿请勿拘礼。今日在此,咱们不论君臣品秩。只论学问志趣。”赵与莒先亲自动手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举起杯子:“先饮此杯。”
起初之时,众人还有些拘禁,但赵与莒善于在这种场合中调动气氛,先自鹅湖之会撩起诸人对学问地兴趣。韩平还倒罢了,他学的是杂学,故此只是微笑不语,而耶律楚材、陈昭华都可以说是北地宿儒,圣贤书读得绝不比这些太学生少,故此二人都是侃侃而谈,无论是二程、朱子,在他们口中都是有褒有贬,倒是对陈适、叶亮,颇多推崇。
“二位倜傥不群,见识也非我等所能及,只可惜学问上却误入歧途了,陈、叶功利,岂如朱子乎?”李仕民为真德秀之弟子,而真德秀又是最推崇朱熹地,故此在一番激辩之后摇头晃脑地道。“朱子确实有学,不过却是伪学。”耶律楚材没有应答,陈昭华却成了急先锋:“他说读书以观圣贤之意,因圣贤之意,以观自然之理。然则圣贤之意又从何而来?孔子圣矣,未尝闻其生而知之,周公贤矣,未尝闻其生而知之,朱子哲矣,亦未尝闻其生而知之。圣贤之意,皆源自于力行,力行而后致知,却非致知而后力行也。”
就是抓住朱熹学说中漏洞进地攻击了,听得他们争论得口沫横飞,便是眼前的美酒佳肴都忘了,赵与莒有些好笑,又暗暗有些得意。
耶律楚材、陈昭华都在流求呆过很长时间,受流求那种务实作风所染,加之赵与莒留在流求的小册子有意灌输,他们倾向于陈适叶亮地“功利”主义,对于王安石“天道尚变、新故相除”之说极为赞同。以陈昭华学识,原本便不弱于李仕民、赵景云等人,在经过人生大变与流求熏陶之后,更是学识大长眼界大开,对付真德秀、魏了翁这样的大儒或许还不够,对付李仕民、赵景云这般的年轻儒士却已经绰绰有余了。
眼见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李仕民、赵景云两人都不是陈昭华对手,邓若水、谢岳却只是带笑旁观。他二人虽是钦佩真德秀、魏了翁学问,却不是理学一脉,故此并不如李仕民、赵景云那般激烈,只是偶尔也插上两句。到后来双方观点绝对对立,他们怕伤和气,便笑着劝解开来。
“听得诸卿谈论学问,朕极是欢喜。”赵与莒也见气氛热烈得有些过分,便笑道:“不过,酒菜冷了却对身体不好,先帝在时,常于屏扇上书两句字,一句是少吃酒怕吐,一句是少吃生冷怕痛。朕每每见之,常自自省,诸卿也须爱惜身体,好为大宋百姓多做些实事。”
他在此用了“实事”二字,显然是对理学空谈义理有些不满,邓若水微微吃惊,但想到天子那告天下诏书中,确实无一字句空谈义理,关切地都是百姓民生,便又默然不语。
李仕民、赵景云却未曾想这么多,听得天子劝和,当下也偃旗息鼓,双方举杯劝饮,又是其乐溶溶了。
酒宴散后,赵与莒又将诸生都留了下来,他问道:“邓平仲,你上书给联地折子,朕早看了,文字如刀啊。”
听得天子提及自家那篇大逆不道的文字,邓若水惶恐离席,拜跪道:“小臣无知狂悖”
“起来起来,若是朕真放在心上,你此时也不会在这里。”赵与莒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有内侍将邓若水拉了起来,邓若水却极固执,非跪在地上道:“草民错便是错了,陛下不究,那是天子宽仁,小臣自责,乃是为人之本!”
赵与莒有些无奈,这人是个死倔地脾气,不过只要能引导好,却是一大助力。微微一沉吟之后,他笑道:“诸卿,朕有个不情之请。”
“陛下尽管吩咐!”
“耶律晋卿、陈耀华、韩终和之才,诸位都是见识过了。古人云读千卷书,行万里路,朕极想去流求看看,只是身系天下之重,不得擅离行在,故此想请诸卿替朕前去察看。此事非公务,乃私事,唯凭诸卿自愿,以不耽搁诸卿学业为先,这一路盘缠”说到这里,赵与莒看向耶律楚材。
“既是去臣处,自然由臣来解决。”耶律楚材笑着道:“只是海上风大浪急,诸位别怕晕船便是。”
众人都是微微一笑,对这平和地天子大生亲近之心。
“小臣僻居乡野,早有行遍天下之志,愿为官家,远赴流求!”邓若水当先道。
“邓平仲,对你,朕却另有安排,倒不急着去流求。”赵与莒笑道。
“陛下之意,臣等谨遵!”
这三个太学生领袖,正是血气刚烈的年纪,得天子这般吩咐,哪有不应承的道理。况且有人出钱,又不是贬黜,倒是个难得地见世面的机会,故此都是满口答应。
“你们也可以在太学之中寻那些志同道合者去,几十人便可晋卿,没有问题吧?”
“官家只管放心,流求招待几十人还是招待得过来的。”
“多走多看多问,切勿指手划脚盛气凌人,若是被朕知晓汝等有作奸犯科之事,休怪朕言之不预了。”赵与莒又交待道:“每有所思所得,便写下来,可以托人带回临安,交给邓平仲。那三人都领命,赵与莒再度转向邓若水,笑道:“朕有一事,非邓平仲不可。”
第一卷、朝为田舍郎 一四九、尧舜堂上置木鼓
更新时间:2009…4…27 11:59:15 本章字数:4612
新式马车因为用了流求来的钢轴车轮的缘故,在路上跑起来分外轻盈,如果不是道路实在有些不堪,人坐在马车之中,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震动。这种马车,临安的工匠也开始模仿,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样模仿,工艺可能比流求产的更考究,却总也无法将价钱降到与流求马车一般的地步。
邓若水坐在这马车之上,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
前些时日的喧闹,已经渐渐远去了,但临安是个热闹的城市,永远不会缺少热点。眼看端午将至,一个新的消息让临安的书生士子们再度兴奋起来,一份免费发放的“报纸”被送到了他们手中。
跟随流求“使船”来的,除了在那日骚乱之中被捣毁的东西外,更多的是一些没拿出来的机械设备。比如说最新式的金属活字印刷机,还有与这印刷机配套的大量流求粗纸、流求特制油墨等等。
同时,随船来的人中,有相当数量在来之前受过印刷训练,虽不能说极熟练地掌握这活字印刷机,却也可以派上用场。
故此,仅仅用了三天功夫,两万份、每份由八张大纸组成的《大宋时代周刊》问世了。
对于大宋百姓而言,邸报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但象《大宋时代周刊》这般的,却还极少见。
为了区别于邸报,在《大宋时代周刊》的创刊辞中,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