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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雪景,但以往的那群孩子,那样的心情,那种惊奇和痴迷的目光,一切往日情景,都到哪儿去了?那雪地里爽朗的笑声依稀在耳畔回荡,英子的身影仿佛在飞雪中出现,是呀,飘去多少年了,它们只不过飘离了此时此地,其实它们依然存在?梦是什么?回忆,又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家里专心地照顾着我妈,她的病也一天天的好起来。
我妈是个慈爱而又理智的女人,她并没有过多地责怪我,而是教诲我,开导我。
我没有沉沦和沮丧,尽管有时还会想起英子,耳旁仿佛还回响着她的声音,身上还留有她怀里的余温,就那么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尽管我在回忆里懊恼,在寂寞中悔恨,但都过去了。也许感情真的是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苦苦的追寻并不能让生活更圆满。也许一点遗憾,一丝伤感,会让这份答卷更魅力持久些。收拾起心情,继续走吧,错过花,将会收获雨;错过她,才会遇到另一个她。只好继续走吧,这都是每个人的宿命。
空闲时,我也上网收发邮件。小雪仍然是那么缠绵悱恻;陈静还是那么神魂黯然;安琪说她现在有了新朋友;夜里跟筱怡又在MSN里聊过几次,聊新加坡的经济,聊公司的状况,似乎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平儿来过一次电话,说她被公司开除了,正在努力想辙,不过,我相信她的智慧和能力,她说不用我为她惦念;瑶瑶正在跟黄亦辉热恋,也许这次真的找到归宿了;方琳来看过一次我妈,他们谈得很投机,很融洽。
我妈也可以出门散步了,有时我们沿着大院儿漫无目的地走着。冬日的阳光轻柔地飘落在我们的身上,忽然间,我感到了一种无限的轻松。近来因为跟英子的分手而带给我的那种颓丧,正在飞快的离我而去。在我的感觉中,天地间好象只剩下了我和我妈。时间好象也停止了,我从没有感到过心情是这么的平静。
一天,我和我妈刚散步回到家,电话铃就响了。
“喂。”我回应时望着我妈,我生怕是平儿或瑶瑶来的电话。
“子昊,我是王丽。”王丽的声音清脆、娇美。
“哦,你好。”我压低了声音。
“你好,哎,子昊,我爸回来了。”我能听出王丽那欣喜的心情。
“是吗,那太好了。”我似乎也被她的激动感染了。
“我妈也特高兴,他们说要请你吃饭,今晚你能来吗?”
“今晚?不行啊,我妈病了,我走不开。”
“啊?你妈病了?严重吗?要住院吗?要我帮忙吗?”王丽显得很热心,很关切。
“早出院了,现在好多了。”我说。
“哦……”王丽这才出了口气,又说:“那我们去看看你妈吧,你快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不,不用了吧。”
“咳,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快说吧,我已经把笔准备好了。”
王丽根本不容我考虑的机会,我只好告诉了她我家的地址,而且她说今天就要来。
我把电话挂上,然后详细地给我妈叙述了,我在美国遇到王丽她爸的来龙去脉。
“你这孩子,还有这么点善心,他们当然要感谢你了。”
“那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说。
“那快把屋子收拾一下,我也换件衣服。”
“妈,干吗呀,没必要那么讲究吧,随随便便就行了。”
“不行,收拾得干净利落,也是对人家的一种尊敬。况且,人家是从美国回来的。”
“妈,我告诉您吧,其实,美国人穿得比我们还随便。”
“那我不管,反正,我们有我们的传统,人不一定要打扮得华丽,但一定要整齐,就像做人,就要干干净净地做人。”
“好吧,不过,妈,您总是那么传统,您觉得累不累?”
“看你说什么呢?毛主席就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所以说,做什么事都应该认真地去做。”
我“噗哧”笑了,说:“您还记得毛主席呀?”
“那是啊,没有毛主席,哪有你们今天。”
“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们那时候一样,高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
“嘿,瞧你这孩子,越来越没正经了。”
“妈,我知道,毛泽东是个真正的伟人,我也佩服他,他,是咱中国人的骄傲。”我说。
我妈看着我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太阳西斜,天边是绚丽多彩的晚霞,霞光给院儿里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屋里也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满屋金辉。
王丽带着她的父母来了。王少华看起来与我上次见到的完全是判若两人,挺拔的身材,儒雅的气质,一副英俊潇洒的学者风度。王丽的妈也一扫那天的阴郁和落寞,满脸都是欣喜的笑容;王丽更是高兴的不得了,那张樱红的小嘴就没有合上的时候,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露着,煞是可爱。
我和我妈似乎也被他们感染了,我妈也显得少有的兴奋和激动,她的那种灿烂,美丽的微笑哪里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病人?我立即为他们冲好了上等的北京花茶,王丽也紧跟着帮忙,屋里顿时是一片欢声笑语。
“嫂子,谢谢你们家子昊啊,要不是他,我们家不会有今天啊!”王少华高兴地说道。
“我也得谢谢他阿姨啊,那天要不是您,把他弄到你们家,恐怕连小命都没了。”我妈看着王丽的妈也乐着说道。
“真是积善有善报,报应有早晚。看来上帝还是公平的。”王丽也俏皮地插了一句。
“这孩子!”王丽的妈善意地瞪了王丽一眼。
“哦,对了,阿姨,您的身体好些了吧,我一听子昊说您病了,我可是吓了一跳。”王丽说着便走到我妈的跟前,手扶在我妈的背上。
“好多了,好多了,看这闺女多懂事儿啊!”我妈夸奖着王丽,脸上显出一种对王丽很有好感的神情。
“阿姨,我跟子昊都在新加坡工作,我们在那儿就认识了。”
“哦,那好啊,怎么,有男朋友了吗?”我妈似有心事地问道。
“她呀,本来是有,但被人家给甩了。”看得出王丽的妈是话中有话,显得刻薄。
“妈!您提这个干吗?”王丽扭捏着说。
“啊?这么好的闺女都被甩了,是哪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呀?”我妈一脸的怜惜和愤然。
“我说,大姐,我这个人口直,我看,您也是个领导级的干部,我就给您说吧,这家伙远在天边,就近在眼前!”王丽的妈说完不由得看了我一眼。我的脸上感到一阵燥热。
我妈立刻就明白了,她霎时变得严肃起来,沉默了。
“哎,现在提这个干吗?”王少华用手在王丽她妈的背上抚摸了一下,然后说:“嫂子,对不起,小丽她妈就是这样,心直口快,但心里没有任何恶意。”
“我知道。”我妈从沉思中抬起头,说:“没什么对不起,我应该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个信息。”我妈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着王丽的妈说道。
“子昊他,他,他有女朋友了吗?”王少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问我妈。
“他呀,他本来……”
我想我妈可能要说出我和英子的事,我马上阻止说:“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您就甭管了。”
“是啊,是啊,现在的青年人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毕竟王少华在国外待过,他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不行,我已经给他很多自由了,我这次得给他做一次主了。再说,人都老大不小了,还折腾什么呀?我毕竟在军队也做过政治思想工作,我能看出人的好坏,像小丽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到哪儿去找啊?不就是过日子嘛。”我妈显得一本正经。
“嫂子,我看,还是让他们两个商量商量,最好让他们自己去做决定。”王少华认真的说道。
“小丽的意见我管不了,那当然要她去决定。但是对于我儿子,我决定了,我想,如果他还知道心疼他老妈这条命,他不会不同意的。”
我妈的一番话令我震惊,我没有想到我妈竟会这样武断,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已经是快三十的人,已到了“而立”之年,已不能再有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也不再企望爱情的如火如荼。
如今我们已不再年少,曾经光洁的额头也日渐爬上纹路,是需要一份平平实实的生活,一份宁静祥和的安谧生活。
历经了这几年的爱情印证,我们所理解的爱不再是海誓山盟和大喜大悲,而是生活中的高山流水,是轻风细雨,是每日每日你我归来的脚步,是家有热饭、有烫洗干净的衣裤,是平淡又平淡的日日月月。
“子昊,你说说你的意见。”王少华很客气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