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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妈,我们去外面吃吧,您不是说大院儿里就有餐馆吗?”
“是啊,但太贵了。”
“妈,没关系,如今你儿子有钱了。”
“有钱也不能乱花呀,况且你还没有结婚,留着结婚用吧。”
“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您一辈子都是省吃俭用,如今也该潇洒潇洒。”我极力抑制着内心的伤痛,想让我妈也快乐一些。
“你看你说什么呢,你妈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讲什么潇洒,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指望,就等着你们结婚,结了婚,我给你们带孩子。”
“妈,您就别操心了,还是想想您自己吧,再说您也才五十多岁,怎么不能潇洒一下。”
“行了,你别逗我了,你快先休息休息,我给你做饭去。”
我妈仍然改不了她那种勤俭持家的习惯,在军队中养成了艰苦朴素的作风,以致于影响了她的一生。
我把行李拿到我曾经住过的小屋,也许是在新加坡住惯了大房子,如今。看见这样的小屋觉得它是那么的狭小昏暗,我又看到我爸给我留下的那个书架,心里又不禁地颤了一下,我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语。直到我妈把面条做好,喊我才出去吃饭。
我从小是吃妈妈做的饭长大的,自然那种味道,那种颜色在我脑海里,记忆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会伴随我的一生。
我吃了几口面条之后,抬头,看见我妈就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向我微笑,我看着我妈也笑了,但我的心中清楚的明白她那种独守空闺的寂寞与无奈。每天看到别人家的那种暖融融的天伦之乐,她能不羡慕,能不伤心,能不落泪吗?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越变越美好的东西,就是回忆。
天上的月亮好圆,清冽的月光晶莹而明朗,我突然发现我妈的眼睛像一湾清泉,我心里默想,就让这一湾清泉在她那荒凉已久的生命里流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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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我妈坐在我的小屋里,我们聊了很久,我把在新加坡的情况给她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遍,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了。她还是像以前我上学的时候那样,总是给我讲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处事的哲学,或许她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孩子。
毕竟是到家了,家里永远是流浪人的港湾。在这融融的冬夜里,我这一夜睡得特别的香,特别的甜,没有梦,也没有醒,一直睡到翌日的十点。我起了床,看到餐桌是放着我妈给我买的早点,油饼儿,炸糕,驴打滚儿……全是我过去爱吃的东西,已经几年没吃这种早点了,不由得嘴里就馋涎欲滴了。
我妈上班去了,她那种兢兢业业、克己奉公的工作精神还是没变,尽管我两年多没回家了,她也不会请一天假在家呆着。我洗漱之后,吃了早点,已近中午了。我给医院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刘伯伯的病情,说情况还好,没有恶化,需要慢慢的治疗和调养。英子也回家休息了。说晚上会来。为了不打扰英子休息,我也没有往她家打电话,我知道这几天她太疲惫了。
心情安静了下来,我爸爸的事儿也克制着不去想它,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就像英子所说的,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于是,我拿出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习惯了每天上网的欲望是很难改掉的,况且如今北京的互联网发展是很快的。我插上电话线,建立了在北京的连接,首先就去查看我的邮件。
好多天不曾上网,当我进入我的邮箱时,看到有一大堆的邮件躺在那里,而使我惊奇的是有《南洋花》的邮件。我的心陡然一紧,急忙打开了。
“子昊:
你好!有好几次,夜阑人静时,我想得好苦好苦,我想我明天一定要写了,写得好长好长。可第二天,当阳光照射着我的眼睛,我又觉得昨夜的痴想好荒唐好荒唐。一次又一次,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或浓或淡。但当真的坐下来写时,那种屈辱和不甘又使我两眼不由涌上了泪水。
写吧,写了或是刹那间的解脱,或是永久的释放。写了总是对自己有了个交待。
其实我这个人并不浪漫,在豆蔻年华时就没有过多的梦幻。也许从那时候起就不曾有过父爱,而母爱又太周到太全面,结果我对别的爱并不敏感,等一遇到你,却不能自拔,结果还是被你给狠狠地挫伤了一下。
如今,花没了,曲尽了,雾起了,美丽的梦没了,留下的只是孤独。孤独,是生命中的‘留白’,在孤独中寻找那一份属于自己的拥有,在寂寞中寻找那一片自己的天地;在寂寞中去享受那份特有的孤独。
这几天,没事儿就在家看书,我才知道小说里的爱情并不是编出来的。我才知道我的心也能被云霞托上蓝天,也能被骤雨打入水底,我才知道我能痴痴地迎着风伫立好久好久,也能够绕着护城河来回多次……
也许我有点乖僻、有点固执,但当我逐渐苏醒时,我开始明白你为我起名为‘花’的用意。也许今生将只求化身为花,于你必经的路旁,只为你绽放一季的美丽。
我不能因为太不能‘失去’而委屈你。当时爱你,使我自私;爱你,使你疲倦。因为我那时候把全部的身心都交给了你,也把你的所谓的爱放到我的心上,压得很重很重。我把全部的感情投资给了你一个人。累了,倦了,即使我已经失败了,也不会再去选择了。
我终于明白:只要相爱过,渺茫的人生旅途便会少一分寂寞,多一分甜蜜。仿佛一株像你所说的花儿,结不结果并不重要,只要绽放,世界就多一分瑰丽。
看来我也不应该太执著,或者说我应该懂得回头,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切随缘吧,凡事不必太过强求,也不必太过刻意。勇敢地追求自已喜欢的人。但不必苦苦纠缠,留一点大家呼吸的空间,也算是放爱一条生路,如果方向错了,那么后退便意味着前进……
-王丽。”
看了王丽的信,心里很感动,像是在心中的一件心债终于还清了似的,觉得有些轻松。我知道她还在北京,顿然生出一种想见她一面的冲动。(七十七)
“忙什么呢?昊儿!”我不知道我妈是什么时候进的屋,她的喊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电脑的屏幕上是王丽的信,我还没有来得及切换,我妈就走了进来。
“哦,妈。”我在慌乱中答应了一声。
“工作啊?”我妈瞅了一眼我的电脑,然后坐在我的床沿上。
“不不,上网呢。”
“那你看的是什么?”
“电子邮件。”
“谁写给你的?”
“朋友。”
“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女的。”我有点支吾的回答。
在我妈看来,我是她的儿子,我就应该把我的一切都告诉她,她觉得母子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秘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其实我妈对我的关心远远要超过关心她自己。想起上次离家去新加坡之前,我妈默默地为我打点行装,她真的是极其细致,所想之处无所不尽,怕我在外生病,为我准备好了所有常用药品,并将说明写在纸上放入我的行囊中,我虽然感动,但还是笑言母亲太小瞧我,还把我当儿童看。母亲轻轻嗔怪了我一句,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儿想娘,比线长;娘想儿,比路长”。
我妈送我到机场,当我走进隔离区的时候,我看到了母亲不停的用手拭面,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坚强的母亲流泪,那一刻,我的心很酸,从此心中烙下了永远都挥之不去的一幕。是啊,线再长可它总是有尽头的,而母亲对儿子所体现的舔犊之情却象路一样永没有穷尽。
“昊儿,我可知道现在这网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聊天的,网恋的,天亮以后就分手的。我可告诉你,咱可不干这种事儿!”
“我知道。妈。”
“你从小我就教育过你,做人要正派,要诚实,要坦荡。你喜欢英子,我很高兴,但你决不能去招惹其他女孩子!知道吗?”我妈一脸的严肃和凝重。
“知道!”我回答。
“我现在去做饭,吃过午饭之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你刘伯伯。”
“您下午不上班了?”我诧异的问道。
“我请假了,为了你,我也破例了!”
“为了我?”
“是啊,你跟英子的婚事也该解决了,这次我去看看你刘伯伯,顺便与英子她妈也谈谈你们的事儿,你们都不小了。”
“妈,我们的事儿您就甭操心了,还谈什么呀?”
“行了,我去做饭,东西我也买好了,你还上你的网吧!”我妈说完走了出去,我突然感动一阵茫然。王丽的信我妈看不到,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