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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走几步,摸到了摇篮,就爬上床去,睡在阿德连诺身边,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阿德连诺这时还没睡熟,心里好不欢喜,将她一把搂住,和她百般亲热,那女人十分快乐。
这当儿,皮奴乔已经跟他的姑娘玩够了,只怕贪睡误事,就离开了她,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他摸到摇篮,只道旁边就是主人的床,就再向前摸索几步,竟爬上了主人的床铺。主人被他弄醒了,他也不管,还道是跟阿德连诺睡在一起,对他说道:
“对你说了吧,世上再没有哪个小妞儿比尼可罗莎更逗人喜爱的了。妈的,从来也没有哪个男人享受过我这一夜的福气——我离开了你之后,已经在城里六进六出呢。”
主人听见这些话,未免有些不乐意,暗想:“这个王八蛋在捣什么鬼?”终于气糊涂了,不假思索地嚷道:
“皮奴乔,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竟干出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妈的,我非叫你吃些苦头不可!”
谁知皮奴乔也不是一个最识相的后生,明知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了,却不想补救,还要嘴硬:“你要叫我吃什么苦头?你敢拿我怎样?”
主妇只道自己正和丈夫睡在一床,对阿德连诺说:“哎呀,听哪,我们的两个客人彼此在争吵呢!”
阿德连诺笑着说道:“随他们去吧,合该他们倒楣,谁叫他们昨晚喝那么些酒!”
主妇再仔细一听,已经觉得象是她丈夫在叫骂,又听出了阿德连诺的口音,立刻明白她是睡在谁的床上,靠在谁的身边。她果然不愧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女人,什么话也不说,立刻起床,拿着摇篮,在漆黑之中,摸索到女儿床边,就爬了上去,和女儿睡在一起。于是只装作被丈夫吵醒,叫着他,问他跟皮奴乔闹些什么。
“你没听见他说,他今夜跟尼可罗莎干的好事吗?”那丈夫反问道。
“哎呀,”她嚷道,“这简直是在说梦话!他几时睡到尼可罗莎的床上来过?我整夜都陪着她睡觉,况且我又一会儿都不曾合过眼。你竟然会相信他,真是一头蠢驴。你们男人晚上喝起酒来没有个完,等睡到床上,就整夜做着乱梦,在床上翻来滚去,还道自己在干着惊天动地的事业。你们不曾把脖子跌断,已经是上上大吉了。不过皮奴乔睡到你床上来干什么?他为什么不睡在自己的床上呀?”
阿德连诺在旁边听得分明,觉得这主妇真是聪明,一句话就遮盖了她自己和她女儿的丢脸的事;于是趋势附和道:
“皮奴乔,我不止对你说过一百遍,叫你不要在外面过夜;你明明睡熟了,却会爬起来走路,还要大谈乱梦里的景象,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你这种怪病早晚会给你招来麻烦。还不给我走回来,活该你受这一夜的罪!”
给主妇和阿德连诺二人这么一说,主人当真以为皮奴乔在做梦,就握住他的双肩,只管用力摇他,还大声嚷道:
“皮奴乔醒来!回到你自己床上去睡吧。”
皮奴乔听见他们的话,心里有数,果然象是在梦呓般胡言乱语了一通。主人不觉咧开了嘴,哈哈大笑起来,又把他摇了几摇。皮奴乔这才装作醒过来了,叫着阿德连诺道:
“这会儿已经天亮了吗?是你在叫我?”
“是啊,”阿德连诺回答他道,“到这边来吧。”
皮奴乔装得睡眼惺忪,把身子从主人的床上撑了起来,走回到阿德连诺那边去。天亮了,大家起身之后,主人拿他的梦话跟他取笑。这样你说一句笑话、我说一句笑话,直到两个青年备好马鞍、装好袋子,这才罢休。他们和主人干杯之后,跳上马背,直向佛罗伦萨驰去。两人都有一番收获,又是那样顺手,因此越想越得意。
从此以后,皮奴乔另找机会和尼可罗莎幽会,那姑娘对母亲发誓说,皮奴乔是在说梦话;那母亲记起和阿德连诺的一番亲热情景,心中就想道,原来当时只有她一人是清醒的呢。
…
故事第七
泰拉诺梦见恶狼咬烂了他妻子的喉头和面孔,因此叮嘱妻子不要到林子里去,她偏不肯听,果然遭了殃。
潘菲洛讲完故事之后,大家都称赞主扫足智多谋;于是女王吩咐潘比妮亚接下去讲一个。她这样说道:
各位漂亮的姐姐,我们在以前的一些故事中,曾经谈到梦兆应验的事实,但是有好些女人却只管加以取笑;因此,虽然这类故事我们已经讲过,我现在乐于给大家再讲一个短短的故事——我有一个女邻居,不多久之前,只因为不肯相信她丈夫所做的恶梦,终于闹出这么一段事来。
我不知道你们可认识一位很有地位的绅士,名叫泰拉诺·第摩莱赛,他的年青的太太玛格丽达,美貌出众,却是刚愎成性,固执不化,别人做的事,她永远看不顺眼;她做事也从来不肯接受别人的意见。泰拉诺娶了这样一位太太,真有说不出的苦,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容忍,由她一意孤行。
有一夜,他和玛格丽达睡在乡村的别墅里,他在梦中看见她走进离别墅不远的一座美丽的林子里,她正这样散步的时候,忽然从丛林里跳出一头又大又凶恶的狼,直扑她的喉头,把她扑倒在地上,而且仿佛狠命要把她拖走似的。她大声喊救,后来总算从猛兽的爪牙底下逃了出来,可是她的喉头和脸部已全部受了伤。
第二天早晨起身,他对太太说道:“自从我娶了象你这样任性的女人,连一天的快乐都没有享受过;可是我也决不忍心看见你遭遇什么不幸,所以如果你肯听我的话,今天就守在家里,不要出去。”
她问他为什么不能出去,他就把昨晚所做的恶梦全讲给她听。可是那位太太却摇着头说道:
“只有对你不怀好意的人才会做这种对你不利的恶梦。你只装作十分关心我,其实你巴不得我给恶狼拖去,所以做了这样的恶梦!请你放心吧,不论今天还是将来,我自会留神,决不致遭遇什么不幸,让你拍手称快的。”
“我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泰拉诺说,“这真叫做替癞子梳头,自讨没趣。信不信由你,总之我这样对你说,完全是出于一番好意。我现在再一次劝告你,今天最好留在家里,至少千万不能跑到林子里去。”
“好吧,我不出去就是了,”她口头上这样回答道,可是过后心里在想:“你看这个人多么狡猾,故意吓唬我,不让我今天到林子里去。不用说得,他一定跟什么不要脸的女人约好在那里幽会,唯恐给我撞见,嘿,他这种谎话只能欺骗瞎子,我如果看不出他别有用意,居然信了他的话,那我真是个大傻瓜呢!我看他还是别做梦吧,我哪怕今天在林子里守上一天,也要看看他究竟玩的什么花招。”
后来她丈夫从正门离家,她就从边门溜出去,不让一个人知道,急忙赶到林子里,赶在一个树木最茂密的地方,只是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人来。她正这么一心守候丈夫的时候,全没想到大祸已经临头,突然间,树林深处,跳出一只可怕的大狼,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哎呀,救命哪!”那恶狼已经扑到她喉头,咬住了她,象拖一只小羊似的要把她拖走。
她的咽喉给恶狼紧紧咬住,既不能叫喊,又没法挣扎,要不是这时恰巧有几个牧人走过,那她一定透不过气来,闷也给闷死了。那几个牧人一起向狼大声喊打,把狼吓跑,这才救下了人来。他们本来认识她,看她已是奄奄一息,赶紧把她抬到她家。家人替她请了大夫、悉心治疗,过了很长一段时期,才算把她医好,只是她喉头和脸部从此留下许多伤疤;本来是一个标标致致的女人,现在已经破了相,见不得人,只好躲在家里,暗自饮泣,悔不该当初一味任性,不信丈夫的梦兆,本来很容易做到的事偏不肯做,却招来了大祸,抱恨终身。
…
故事第八
比翁德洛作弄恰科,谎说谁家请客,叫他上当。恰科用计报复,叫他挨了一顿毒打。
大家听了潘比妮亚的故事,都说泰拉诺睡时看见的不是梦幻,而是一个启示,因为以后发生的事,竟和梦境一般无二。大家静寂以后,女王吩咐劳丽达接下去讲一个故事。只听她说道:
各位知情达理的姐姐,今天大家讲的几个故事,几乎多少都是受了以前讲过的故事的启发。昨天潘比妮亚讲了一个学者报仇的故事,我现在也要给大家讲一个报仇的故事,虽然手段没有那样狠毒,不过也叫人够难堪了。
且说佛罗伦萨城里,从前住着一个专门讲究吃喝的男子,名叫恰科,只是苦于收入有限,难以满足这口腹之欲,幸喜他举止不俗,善于诙谐,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