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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一个预防的作用,并不见得每次审计都能查出问题啊。所以即使查不出问题,也不见得有什么压力吧?我们审计科每年除了常规审计外,不是也有几次临时性地审计任务吗?”
老张说道:“赵科长,不一样的。我们审计科每年的临时性审计任务都是上面布置下来的,是财务审计处的几个领导开会决定临时性审计地目标单位地。可是这次却是你主动反映情况给领导,让领导决定审计资金管理中心,那么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你要知道,财务审计处决定审计什么单位要么是处领导已经接到上面地指示,要对某个单位进行核查,要么是处领导为了完成临时性审计任务,随机抽出几个目标。前一种临时性审计,目标单位的领导十有*会有经济问题,即使审计不出经济问题,他们也不敢向上级领导抱怨什么,因为这些决定本来就出自于领导之口。他们抱怨审计人员等于是挑战上级领导的权威。”
“对于后一种临时性审计,那么大多是做一个样子。审计工作人员也是为了完成工作目标,走一个过场,并不会认真去核查被审计单位有什么问题。即使查出什么问题,审计工作人员一般也就是下个整改意见,并不会向上级领导汇报,除非是特别重大的问题,牵扯到审计人员的责任,他们不敢隐瞒,才会把情况上报给领导,由领导决定怎么处理。所以对于后一种临时性审计,无论查出不查出问题,被审计的目标单位依旧不会向上级领导抱怨审计人员。”
赵长风点了点头,说道:“老张,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一个临时审计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么我作为下级主动向领导反映要求对审计目标单位进行目标审计,又怎么样呢?”
老张说道:“那么你这种反映在上级领导看来,已经是对被审计目标的初步定性;而在被审计目标的单位领导看来,你这种反映已经是向上级领导告黑状了,要不然那么多局属单位,为何你单单向领导要求对他们单位展开临时性的审计呢?假如你能审计出问题,那么情况还好说一些,假如你不能审计出问题,那么被审计单位的领导一定会借机作,向领导倒打一耙,说你影响了他们工作单位的声誉,干扰了他们单位的正常工作秩序等等。当然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赶上被审计单位的领导和局领导关系不错,那么你这种行为甚至会被局领导贴上另类的标签,归入永不重用的行列。”
赵长风吸了一口冷气,说道:“竟然这么严重啊?”
老张郑重地说道:“赵科长,这可不是我吓唬你,后果真的会这么严重。”
赵长风想了一想,说道:“老张,按照我们刚才的分析,资金管理中心有很大可能存在有违规的资金拆借情况。所以如果领导真的同意我们去展开临时性审计,有很大的可能会现资金管理中心的问题。只要我们能现问题,资金管理中心的领导即使想向局领导倒打一耙我们不是也不怕吗?因为我们审计出来的事实就放在那里。”
老张叹了一口气,说道:“赵科长,你可知道,在很多时候事实并一定是事实。”
【第一百〇二章 老张的隐痛】
赵长风疑惑地看着老张。
老张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握了握拳头,对赵长风说道:“赵科长,你可知道,今天可是十年来我和科里的同事说话最多的一次?”
赵长风笑着说道:“老张,能感觉的出来。你平时挺沉默寡言的,谢谢你对我这么另眼相看。”
老张说道:“赵科长,也许是缘分吧。今天我竟然打开了话匣子,那就说个痛快吧。”
赵长风笑道:“那太好了,你是审计科的前辈,我正好可以在你这里领会一些人生经验。”
老张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人生经验?应该说是切肤之痛才是!”
顿了一顿,老张继续说道:“赵科长,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实话,即使你审计出来真相了,事情也并不一定按照你设想的那样展。”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领导采纳了你的审计结果,对审计对象的违规行为和违规责任人进行了处罚。可是很多时候,领导或许和被审计对象之间存在这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你把审计的真相报上去,领导非但不会高兴,反而认为你是在给他添堵。”
赵长风想了一想说道:“老张,这个环节我看可以避免。因为上报临时性审计计划的时候,周处长应该和局领导通气的。如果局领导和资金管理中心有瓜葛,可以直接不同意我们去做这个临时审计啊。”
老张摆了摆手,说道:“那是最愚蠢的领导才会做的。真正高明的领导不但会支持你去审计,而且是大张旗鼓地支持你去审计。以示他和被审计对象之间地清白。因为高明的领导永远不会去为下属的愚蠢行为做什么背书。即使他这次能保住下属,也不能保证将来依旧能保住,如果将来下属行为事,那么联系起来领导以前的庇护行为,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那么这个领导就很可能也会因之被纳入有心人的视线。所以这些都是高明的领导要极力避免的东西。”
“但是你真的去审计了,去查出问题了。领导表面上也不会去庇护那个出了问题的下属,他甚至会采用某种措施去严厉地惩罚那个下属。说起来这就有点像古代官场里的打**。”
“打**?”赵长风有点不明白。
老张说道:“赵科长,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在古代官场上。打**也是一种学问?”
赵长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老张就解释道:“在古代,不光官府要打老百姓地**。连下级犯了错,上级也会打下级地**,甚至皇帝都会拿大臣的**来泄愤。”
赵长风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老张说道:“古代打**的时候,分为监杖和行杖。行杖就是负责打**的人,监杖就是在一旁监督打**的人是否认真的履行了打**的职责。”
“对行杖来说,打**是一种技术性很强的本领,因为孰轻孰重。全在打**地人的掌握之中,随意变化,奥妙无穷。轻毫无损,重非死既残。在明朝的时候,负责行杖的校卒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然后进行考试,合格后才能持证上岗。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校卒在训练时先用熟牛皮绑扎成两个人形标本。一个里面填满砖头,另一个外面包上宣纸,然后再给它们穿上衣服。”
“放满砖头的人形标本用来练习外轻内重,要求做到外面的衣服无一丝一缕损伤,里面的砖头却要碎如齑粉;包纸地人形标本涌来练习外重内轻。要求做到外面的一副已经破烂不堪,但是里面的宣纸却要完好如初。”
赵长风倒是听说过古代打**的时候如果塞一点贿赂,那么能够挨得轻一点,但是却没有想到中间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老张继续说道:“对于那些有权打下级**地高官显爵来说,打**就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比如谁可以打。谁不可以打。谁应该打得轻,谁应该打得重。都需要仔细去琢磨。否则一个打的不好,轻则丢官罢爵,重则身异处,历史不乏其例。”
赵长风眼界大开,拿起酒瓶给老张倒了一杯酒,双手捧起酒杯道:“来,老张,喝完这杯酒再说。”
老张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和赵长风干掉,擦出嘴角的酒渍,继续说道:“赵科长,你可知道,这打**虽然是历史上的刑罚,但是却和今日地社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长风说道:“老张,这个我还是不懂,请你给我讲一讲。”
老张说道:“现在地打**虽然有了不同的涵义,但是其中地奥妙却被一些聪明人挥的淋漓尽致,登峰造极。”
“比如某个官员主管的一亩三分地上出了大事,那么顶头上司眼看遮盖不住,暗中劝这名官员引咎辞职,过了一两年甚至过了一两个月,就不声不响地给这名官员安排另外一个地方担任相同的职务,这就是好比是打**中的外重内轻之法。”
赵长风连连点头,说道:“老张,那么什么是现代官场上的外轻内重之法呢?”
老张沉吟了一下说道:“比如某个县长,不慎得罪了市委书记。于是不多久,市委就下了一个文件,把这个县长调到市委党校安排一个第五副校长干干,在第五副校长后面还加了一个括号,注明待遇不变。这就是典型的外轻内重之法。”
赵长风站起来,双手恭恭敬敬地端起一杯酒,心悦诚服地说道:“张老师,我敬你一杯酒。听你这么一讲解,我才现打**果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