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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三年后（一）
清冷的风刮过街道，彼得从交易所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自由之城经过第四次扩建，比以前又扩大了不少，连街道都从两马车道变成了四马车道。
在城市的边缘更是多了一些建筑，他们像哨兵一样环绕着城市的边缘。
矮一些的是箭塔，用坚固的硬木构成，上面有射手。
更高一些的建筑像石柱，但事实上它们远非石柱建筑那么简单，而是一种魔法建筑，露在地面的底部像碟子，而在地面之下与自由之城的地下魔法阵连接。
魔法阵能够提供给这种魔法石柱能量，不断的放射相当于二级法术或三级法术的各种射线，灼热射线或是霜冻射线。
由于是晚上，现在大街上人行人不多，远处几个互相搂肩搭背的兽人大声的嘻笑显得格外刺耳。
彼得下意识的把衣领拢了拢，加快了脚，离那几个兽人远一点。
还好，那几个兽人似乎是芒克人，他们不像比尔人一样糟糕。
最让人讨厌的是比尔人，他们不喝醉还好，一喝醉了不是打架就是唱歌。
问题是，他妈的，比尔族从来没出过战歌祭司啊。
他们那是唱歌吗，他们那是在嚎叫。
这三年来兽人在自由之城越来越多，当然不是每个兽人都想进来就进来，他们得有自由之城颁发的徽章。
申请到徽章就可以进入自由之城购物和停留，兽人们已经开始接受人族的货币，并将其视为贵重的财产，与所牧养的兽群相提并论。
兽人贸易团从三年前的贸易开始接受自由之城部份以货币支付，并且在城内被狠狠的招待了一番，把钱不知不觉花出去了不少的那一天开始，货币在他们眼中不再是无用的，而是可以交换来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福克斯贵女所痴迷的魔影动画。
货币化最初还只是被兽人贵族们接受并使用，但之后随着通行证制度的实施，兽人的中下层也有机会跟着自家老爷们进入人族的城市游玩。
进入这个城市，就离不开货币了，否则那些美好的东西，就只能看得着摸不着。
与兽人的大宗贸易，仍然被弗兰克林为代表的城主府控制着，但每个进入城中的兽人都会携带一些私货进来偷偷交易。
在城主府的暗中授意下，城卫对夹带私货入城的兽人并没有严厉到不近人情，只要不让他们第一眼就看到私货就可能混过去。
而在巡逻时如果正在交易私货的人肯躲到小巷子的深处，或是在他们的脚步声响起时就四散逃开，卫兵们也不会非要去抓他们。
实行通行证制度，肯定就会产生走私，但是准许一定程度的走私，将会让更多的兽人慢慢接受货币，这是王启年当初给弗兰克林的建议。
一开始兽人们仍然只会换一些自己感兴趣的物品，但很快他们因为想观看最新的魔影动画而意识到自己的货物还可以换取人族的各种钱币。
大剧院那里是不会接受用兽皮或是其他私货买票的，不要说有王启年的坚决严禁，就是从经营角度，奥比尔先生也不会允许，那太不方便了。
而且魔影动画的首映票向来是抢手的，不用像某些黑心小贩一样为了赚兽人的钱而答应以货易货，好方便昧着良心从不懂行的兽人手中收货。
中下层的兽人也是从魔影动画开始接受人族的那些钱币，他们不再认为是没有用处的，慢慢的认识到那是一种非常方便的“货物”，因为不但通过这种“货物”可以交换到人族其他所有的货物，而且这种货物似乎可以作为一种标准来衡量其他物品的价值。
所以从那之后，能进城的兽人携带私货进城，然后偷偷卖掉，再把卖了的钱去看场最新的魔影动画，喝场酒，尝试一些人族城内才有的特色玩意儿，比如什么三温暖，人族们把洗澡都弄得那么复杂但是又舒服。
享受完这一切的时候，兽人们才会恋恋不舍的离开自由之城，回到家乡去和人吹嘘他们看到了最新的魔影动画，比哈默放映的还早。
但其实对于中下层兽人来说，由于每次能夹带的私货太少，自由之城也没有完全放开限制，他们走私所得只够他们在城内享受一两天而已。
真正能在城中长期享受的只像能进入兽人贸易团那种各部族中有身份的兽人，像福克斯的贵女碧翠丝已经在自由之城买下了一座房子，不过她想成为兽人驻自由之城贸易大使的愿望落空了，因为她的爷爷坚决不同意，除非她能顺利的成为祭司，所以那座房子虽然在她名下，但现在却成了兽人贸易团每次进城后的落脚点，但最绝的是福克斯女人已经学会了收租金。
这是美好的一面，当然也有不美好的一面。
兽人的入城给这座城市带来一些嘈杂和不和谐，中下层的兽人更加粗鲁，他们把私货卖掉后，常常在一天内就把钱挥霍掉。
几乎每个兽人都会去看魔影动画，但是除了看魔影动画之外，他们还喜欢喝酒和打架。
每当打架发生时，城内的卫兵就会以最快速度赶到，把打架的兽人制服，然后扔到东南角的“拘留所”。
根据王启年的建议，自由之城原来的贫民窟地带被划出了一部份地方，修建了简易但异常结实的房子。
当你们看到那房子就会明白什么叫做简易但异常结实，构成房子的墙体全是一块块厚重的条石，上面完全没有经过打磨，透气的窗子很小，连瑞特人都钻不出来。
每个打架的兽人都会带上铁镣直接扔进这种小黑屋，至少关上三天，期间不会给任何食物，每天只有两杯清水，任你如何叫唤都没有用。
兽人们开始反抗，但没有组织者的反抗是敌不过城卫军的镇压的，而且早就预料到兽人脾气的弗兰克林也不可能没有准备，早在实行通行证制度开始，就加强了城内的日常治安，连内城城卫军和亲卫队都参予了巡逻。
于是他们到自己部族的贵族面前投诉，甚至告到了莱茵人面前。
但莱茵和各部族首领们告诉不满的兽人，这是和人族的约定，人族来到兽人的地盘要遵守兽人的规矩，而兽人到了人族的城市，要么进城遵守人族的规矩，要么可以交还自由徽章，不再去人族的城市。
这样的情形不只一次发生，到最后西迪帕特不得不告诉所有兽人，如果所有兽人都认为与自由之城的约定是难以遵守的，可以退回到以前的状态，只由各部族贸易团与自由之城贸易。
结果兽人们哑了，开什么玩笑，倒退回以前的状态。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当兽人们见识过了自由之城的繁华，谁能愿意再回到原来没酒喝，没魔影动画看的日子？
在别人的地盘遵守别人的规矩似乎也没错。
从那以后，兽人们仍然进城走私，仍然喝酒，仍然会打架，但也仍然会被扔进小黑屋。
就是在这种痛苦与快乐交杂的日子里，兽人们慢慢习惯了很多“规矩”，渐渐明白所谓的规矩并不只是针对兽人，而是保证自由之城每个人的“自由”。
当然，这只是一定程度上兽人们老实了一些，并不能完全杜绝，事实上治安事件仍然频繁发生。
现在来到自由之城的兽人部族非常多，公认最有风度的是莱茵。
莱茵人来自由之城一般都是因为贸易团的生意，身为西部兽原的上位部族，莱茵们很少走私，面子永远最重要，当然如果偶尔有莱茵走私，城卫军通常也装作没看到。
福克斯也不屑于走私，事实上福克斯人来自由之城非常少，仅次于霍克鹰人，后者只有最新的魔影动画上映时才会跑来自由之城。
福克斯也差不多，来自由之城的福克斯几乎没有老年的，大都是碧翠丝的姐妹或闺蜜，她们都非常喜欢所罗门公司的影片，恨不得第一时间看到每一部新影片。
形象最不好的只能是比尔人，因为他们最喜欢打架，而且身为三阶生物的他们，连内城城卫军都头痛，有一个中队的弗兰克林亲卫队就是专门负责镇压比尔人，或是其他相对高阶的兽人。
不过在通行证制度下，比尔人这种强悍的兽人进入自由之城的数量也始终是有限的，在城卫军、亲卫队的协同监管下，而且这是人族的城市，就算兽人要暴乱，凭借地下基地的魔法阵相助，也可以迅速的平息。
彼得为了避开前方那几个喝醉了的兽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