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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不要走……”
他一惊,转过头去,夏文丹依然紧紧地闭着眼睛,刚刚好运句,不过是梦呓。
可是,他仍然下意识地答应着:“我不走,我会一直在这儿陪丹丹……”
她便重新平静下来,只是不曾放开他。
倪书成中途进来过一次,看到这一幕,迅速地退出去,还小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这样过了约一个多小时,连程亦鸣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辗转起来。
“放开,你放开我!”她大叫着,腿无意识地使劲蹬着,身体无意识地扭曲着。
“丹丹,别怕,三哥在!”他慌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让她平静下来。
夏文丹就在那一刹那猛然睁开眼睛。
“不!”
睁眼的同时,她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
“丹丹,三哥在!”
程亦鸣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面猛地抱起她,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一面不停地抚摩着她凌乱的短发,嘴里不断地说:“别怕,别怕,三哥在这里,三哥再也不离开丹丹……”
不知是不是这个八年之后的拥抱起了作用,夏文丹急促的呼吸再一次缓慢下来。她慢慢地抬起头来,往他的怀里再缩了缩,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仿佛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境遇。
“真的是你,三哥?”
过了好久,她才轻轻地问,声音中依然带着一点犹疑的颤抖。
“是我,丹丹,你的三哥。”程亦鸣手上加了点力,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
“三哥……”夏文丹抬起手,小心地触到程亦鸣的额头,再慢慢地向下,触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尖,他的唇……
“真的是你,三哥。”
她闭上眼,很满足地再度睡去。她的头很舒服地靠着他的腋窝,她的手还抱着他的腰。
程亦鸣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睡去,才松开了掐在床沿的另一只手。不用看,他也知道那里一定是破了。如果,不是它破得那么及时,让痛那样清晰地不断传过来,他都不知道刚刚是否能战胜体内的那条“毒蛇”的肆虐。他想都没想,便就着那只受伤的手,颤抖着摸出了身上的那个红色盒子。
还好,里面还有四粒药。他毫不犹豫地全吞下去。
“这药的副作用太大。所以,你要记住,能少用就要少用。四粒是一个极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一次性服用。”
杨医生话不是没有在脑中闪现。可是,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抱着他的丹丹,保护着他的丹丹。
只要,能让她好好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夏文丹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他的头紧紧地抵在她的头上,她的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他的手轻轻地盖在她的手臂上……阳光静静地射在他们身上,宁静而温暖。
可是……
彻底清醒的那一刻,昨夜那些恐怖的场景立刻涌上心头,她一抖,浅眠的程亦鸣已经醒了过来。
“醒了,丹丹……”
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迅速让自己坐正。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程亦鸣没有答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你一定都知道了。所以,你可怜我……”夏文丹突然说不下去,只是捧着头,瑟瑟发抖,“告诉你,程亦鸣,我不需要!你马上给我走,滚,立刻滚!”
“如果我能做得到,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办。”程亦鸣继续无奈地笑着,一边费劲地把自己的腿向外搬了搬,“你看到了,我现在动不了,每天早上,它们常常会这样。所以,我现在没办法滚出去,如果你坚持要我滚,只能等我能动了以后。”
尽管这么多年没呆在一起,但凭着对她的了解,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利用她对自己的那份关心,让她平静下来。
果然,他的话迅速起了作用。他的话音刚落,夏文丹已经朝他爬过来,摸到了他的腿……
“它们怎么了?”她抬头,很担忧地看着他。
他笑,握住她的手。
“没有什么。它们只是有一点点的风湿性关节性。每天早上,关节的地方恢复起来会比一般的人稍稍地慢一点……”
“疼吗?”她望着他,小心地用她的手包着他腿上那两个凸出的关节,轻轻地慢慢地揉着。
“我没事。”程亦鸣笑,揉着夏文丹的短发,“丹丹,如果现在有人进来,他一定会觉得我们这个场景很有趣。你看,你揉着我的腿,我揉着你的头……”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疼吗?”
“不疼。”他望着她,很认真地回答,“其实以前也只是僵,并不疼,今天早上,更不疼了。”
“三哥……”她突然俯倒在他腿上,“要是,我们都不曾长大,该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吧,我把丹丹给……5555555555555
64
夏文丹第3天便出了院。由始至终;程亦鸣没有问过那天晚上他们分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就当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反而是上天怜恤他们;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在一起的机会。那3天,他一直陪着她呆在医院里。期间,倪书成来过,夏文丹的同学来过。他俨然以她三哥的身份好好地接待,热情地聊天。
只有,临出院的前一天;当地警察局循例问话;他曾被要求离开过病房。再回去的时候;警察已经离开;夏文丹脸色苍白;神情漠然。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走上去,一把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直到过了很久,她仿佛才在他怀中重新“活”了过来。她悠悠地说:“三哥,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
“刚刚那一刻,我真希望,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如那一年的香港那般,因轰炸而崩陷……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像刚刚那一刻那样羡慕过白流苏!”
程亦鸣紧紧地搂着夏文丹,什么也不曾说。
这一刻,他只要这一刻,便够了。
即使,他也许,永远也成不了她的范柳原!
出院的时候,恰逢**大学放秋假,程亦鸣便提议一起去圣莫尼卡海滩休息两天。夏文丹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算起来,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有机会单独外出。对夏文丹而言,除了兴奋还是兴奋。就像临出发那一天那样,她坐在自己公寓的床上,一边剥着程亦鸣刚买过来的松子,一边看着程亦鸣在她小小的公寓里忙前忙后。
“那个,就那边桌上那个红色帽子一定要帮我放进去。”
“这个?”
程亦鸣扬了扬手中那顶红色的米妮帽子,夏文丹直点头。
“你还真像个孩子。”他笑,清浅的细纹在眼角聚拢。
“你居然忘记了……”夏文丹嘟着嘴,“这顶帽子,还是你考上A大的那一年,用你的新生奖学金给我买的。你说,我长得跟米妮一样可爱……”
程亦鸣的笑容一滞,弯下腰小心地把那顶帽子放进箱子里。
“丹丹……”抬头的一瞬,他的笑容已然敛去。
“你别再继续!”夏文丹抢在前头截了他的话头,“你啥也不用说。你忘记了没关系,以前的那些事儿,我都记着。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会一件一件地说给你听。不过,这种提醒是想让大家都记得那些开心的事儿。如果因此你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再愧疚检讨起来,这提醒就失了它应有的意义。那又何必呢?你说对不,三哥?”
程亦鸣没有应答。他只是默默地把夏文丹散在桌上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类包了,再一类一类放进箱子里。末了,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夏文丹身边。
“丹丹,你的记忆,就像现在的这只箱子,被分了许多类。而我猜,关于我的,一定占据了那里面最宽最大的一部分,对吗?”
夏文丹调皮地笑笑,把手中剥好的松子往程亦鸣嘴里一塞。
“这是个秘密。现在我不告诉你!”
她笑,浅浅梨涡隐隐地漾起欢乐。
程亦鸣久久地注视着面前这张脸。尤其那浅浅梨涡,差一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那份冲动。不是“毒蛇”发作的那种冲动,而是由内而外想拥她入怀永不放手的冲动。
可是他忍住了,捏着拳头掐着肉,生生压下。
她是那样美那样好那样纯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如同他配不上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现在,能有这么一个机会和她在一起,已经是赚了。上天怜他。而他,还还能还敢还有什么资格去想别的……
“箱子我带走。明天早上7点半,我准时到你楼下接你。”
他停了好久,终于转身走到箱子面前,扣好开关,淡淡地说。
程亦鸣走过来站在夏文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