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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闫亦心的每一次通话,她都只是报喜不报忧。、“十款黑钻已经全部预订,只是设计上的难度有一定的增加。因为都有了人头,所以设计的时候要考虑她们的款式和偏好。”
“我相信你能够做到最好的。”闫亦心笑着说,“才几天的功夫,你也和刘离拥有同样的人气了。”
严绾失笑:“怎么可能啊,是因为刘离只负责了其中的五款,其他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找到我啦!”
“别妄自菲薄,刘离和你各有所长,你的细腻和他的大气,正好适应了不用顾客群的需要。”
“有一天,我会追上他的脚步。”严绾信誓旦旦,心里却飘过了一朵乌云,淡淡地在晴朗的天空里,留下一抹阴影。
情话虽然还是老一套,但他们乐此不疲。仿佛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块蜜糖。
被雨浸泡了一下午的天空,显得异常的清澈。天边的云彩,色彩丰富得像是刚刚打翻了一个颜料碟子。大厦的边缘,露出饱满的浮云。
春天来了。
鲁湘还是每周前往浙江,严绾难得度过了没有闫亦心的双休日。
“你家闫亦心反正不在,和我一起去浙江吧。”
严绾诧异地问:“梓威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他们这个星期要过来,给我妈妈上坟呢!”
“我以为……”
严绾叹了口气:“清明的时候,没有能够成行。因为申子谁谯的事,在山里发现了他的踪迹,所以他们都去堵人。”
“那个申子谯,简直比鱼还滑溜!”鲁湘灌了一肚子的气,“梓威说布置了不少人手,可是总是晚了一步。”
“他对山里很熟,听说是幼时就在山里住过的。梓威那里又一直有事,不能把人全撤出去。再说,就算撤出去,也未必能逮得住他。那里的山势,连绵不绝,随便找个隐秘的地方,足够让一堆人马翻上个一天半日的了。”
“是啊,他倒是一个人上蹿下跳,梓威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呢!”鲁湘忍不住替凌梓威辩解。
“梓威到a市来,你难道还要去浙江吗?”严绾关切地问,“这次的货,可以让别人无的,你留在这里吧。”
“这怎么行啊?我自告奋勇得抢了活儿,难道这时候双摞担子吗?”鲁湘欲哭无泪地抱怨,又很快开朗了起来,“不过,没有关系,我星期六一早去,当天就可以回来啦!”
说是一早,其实半夜就要出发的。
严绾刚放下电话,手机铃声就再度响了起来。
“绾绾,你怎么还在公司?”凌梓威的声音不满地响了起来,“快下来,我的车停在你的公司门口,爸爸急着去看菀姨。”
“现在吗?”严绾愕然。
“是啊,要不是担心那个申子谯,上个星期就该来了。”凌梓威恼怒,“要不是在这个多事之秋,非把那座山翻个底朝天不可!”
严绾笑着安慰了两句:“敌暗我明啊,他从小生活在山里,随便哪个地方就可以躲起来,就算是地毯式的搜索,还会有遗漏的地方呢!大海捞针,哪里有这么容易啊!”
“是啊,所以我和爸爸才想出这个引蛇出洞的主意。”凌梓威叹气,“要不谈,他哪怕变成一个野人,也会躲得很。”
严绾愕然:“引蛇出洞?”
“下来再说。”凌梓威有点恼怒,“怎么还不见人影!”
“我在收拾图纸,你不知道吗?设计图,就是我们设计师的生命啊。你说,人能够漠视生命吗?”严绾解释,“就来了,两分钟。”
凌梓威的悍马,就停在人行道的一侧。
“是不是被交警贴了一张罚单?”严绾好笑地看着凌梓威不知道和交警嬉皮笑脸地扯什么皮,交警的样子似乎被他气得要抓狂了。看着凌梓威指了指严绾,才悻悻然地离开。
“本来要贴的,不过看我不离不弃地拜倒在女朋友的石榴裙下,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走开了。”
凌青摇头,显然对他的作为不以为然。
“今天已经晚了,不如明天一早就看妈妈吧。”严绾建议。
“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她,好吗?”凌青低声请求,“几天先去认个地,好不好?”
严绾无法拒绝这样的要求,只能默然点头。
凌梓威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仿佛在和什么人比赛似的。风从车窗里灌进来,还带着一点凉意。
落日的余晖仿佛被过滤了似地,黄里透着青白的色调。
渐渐的,路况好了很多。建筑渐渐稀疏,远山近数,都笼罩在了淡青色的薄暮之中。心情,也因此变得沉重了起来。
“对了,泰威让我给你的石头。”凌梓威忽然想起来了似的,从驾驶座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什么石……”严绾漫不经心地问了三个字,忽然“呀”一声叫了出来,“天哪,是斑彩石,虽然小了一点儿,但是品质果然没有没有,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好!这是咱们的矿山里开采出来的吗?”
凌梓威头也不回:“这我哪知道!”
“你不也是股东吗?那座矿上是你们三家合股的啊!”严绾瞪眼。
“那也是为了将来留给你。”凌梓威漫不经心地说,“张家和闫家各占百分之三十五,我们凌家占百分之三十,将来给你当嫁妆。”
“……什么呀!”严绾羞恼,“我……我还在上学呢,怎么……”
“你大二都快结束了,还有两年就毕业。难道你不想嫁给闫亦心吗?”
“我……”严绾哑然,想摇头,觉得不甘心,想点头吧,又难以为情,最后的心情还有点闷,“闫家也不好嫁呢,到时候再说吧!”
“闫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多传了几代,就拽的什么似的!他看不上咱们,咱们凌家还看不上他们呢!”凌梓威哼了一声,“反正你现在也不结婚,到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胆这个心。”
严绾答应了一声,苦笑着没有说话。他这样大包大揽地把她归入了凌家,让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闫老太爷难为你了吗?”凌青问。
“没有啊,亦心完成了董事会的指标,他才不会为难我呢!”严绾故意换上了轻松的语气。
凌梓威冷笑:“那是因为你和闫亦心在为他们闫家创造财富,他当然不会为难你。如果你们有一天真的要男取女嫁,恐怕阻碍就来了。就看不起这种由黑转白的人家,自以为白了三两代,就和黑道划清了界线,再也不肯沾上一星半点。也不想想,他们是怎么起家的,闫家怎么发达的!”
严绾看他说得越来越火大,却一个能不能偏帮,也唯有沉默无语。
“这里右转。”严绾的话音未落,凌梓威已经打过了方向盘。
“知道,到了山上你再指路吧,这里我熟着呢!”
“熟?”严绾更觉得奇怪,“这里是a市,你怎么会熟?”
“爸爸要来,自然要来踩点。上回我和鲁湘已经开过两个来回了,怕爸爸一时忍不住抓了我就来看莞姨。”
“那你们找到我妈妈的墓了吗?”
“没有。”凌梓威摇头,“也没有上山,鲁湘也没有亲人,所以只到山下就又回转了。反正兜风嘛,不如来熟悉路况。”
也没有人往坟场去兜吧……严绾无语。
她内心总对这座山有一种敬畏,除了定期来看望妈妈以外,等闲不会走到这条道路上来。一般来说,这里绝对可以称得上人烟稀少。除了清明和七月半的时候,人流如潮以外,平常可以说是门口罗雀。
汽车停在山脚,前面虽然还有一段石子路可以开车,但作为对死者的尊重,一般来说都宁可步行上山。
走了大约一公里,就是一段石阶。青色的石板,铺成了上山的道路。坟墓的规格差不了多少,不管生前是善是恶,到头来不过是化作一抔黄土。
严绾拾级而上:“妈妈喜欢看山景,所以我替她买了一块在最上边的墓地。幸好大家都比较实际,考虑到拜祭的方便,大多都只在半山以下,因此山顶竟然还有好多空地的。”
“是,莞音最喜欢登高望远,虽然每次爬上山顶都香汗淋漓,却总说痛快。”凌青也有些恻然,那些过往,如同黑白默片一样,无时不在地头脑里回放。
一遍又一遍,非要在他的心上,刻出一道道更深的痕迹,才肯让他透出一口气。
背负着的十字架,让他每夜梦回,都只映出那对幽暗的眸子。仿佛是失望到了极点,她离开的时候,竟是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也许是周围影影绰绰的墓碑,杜绝了他们说话的欲望。在到达山腰以后,三个人就保持着沉默登山。
山算不上高,但他们登到顶峰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都暗了下来。东边的天际,有一轮月亮,弯得像把镰刀,挂在一株松树的臂弯里。
都说近乡情怯,凌青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