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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你对上帝祈祷吗?”
“有时候。我告诉你实话,我只在恐惧的时候才祈祷。”
“上帝帮助你了吗?”
“我不知道,事情过后我就不去想了,我应该想想的。”
“你应该想想的,嗯,有很多事情你本该知道的。过一会我会帮你了解。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当然。”
脚步声出了房间。橱柜的抽屉被拉出来而且被翻弄的声音,声音很大。劳厄兹从前报道过很多在厨房发生的谋杀案,因为厨房拿东西很顺手。警方的案情记录可以永久性地改变你对厨房的看法。他听到有水流的声音。
劳厄兹知道肯定已经是夜里了。克劳福德和格雷厄姆还在等他呢。他们现在肯定挂念他呢。一股深深的空落落的悲伤一时与恐惧交织在了一起。
他身后有呼吸的声音,然后一道白光从他的眼前一闪,一只手,有力而苍白,端着一杯和了蜜水的茶。劳厄兹从吸管里嘬着喝。
“我会写一篇很棒的报道,”他在喝茶的空当说,“任何你想要说的事情,你愿意怎样描述你自己都可以,也许没有关于你的描述更好,对,没有。”
“嘘——”一个手指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光线变亮了。椅子被转了转。
“不,我不想看到你。”
“噢,可是你必须看到我,劳厄兹先生,你是记者啊,你来这里是为了报道。我把你转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着我。你要是不睁,我就把你的眼皮钉在你的脑门上。”
一个很大的嘴巴发出的声音,响亮的劈啪声,椅子转了。劳厄兹面对着房门,他紧闭着双眼。一只手持续地拍打他的胸口,把他的眼皮往上一扒,他睁眼了。
对于坐在轮椅上的劳厄兹来说,对方穿着和服看起来非常高。一个长筒袜的面具挽到鼻头。他转过身背对着劳厄兹,然后脱掉了袍子。那结实的后背上的肌肉使鲜艳的文身一块块地突起,文身画的是一条龙尾,从他的后腰一直画到他的腿。
龙慢慢地抬起头,从侧边看着劳厄兹微笑着,露出满是血迹的獠牙。
“噢,我的老天爷。”劳厄兹说。
劳厄兹现在在房间的中间位置,能看到屏幕。多拉德在他身后,穿上了袍子并戴上了假牙。
“你现在想知道我是谁吗?”
劳厄兹试着点点头,可他的头皮被椅子上的胶带拽得生疼。“非常想知道。我不敢问。”
“看。”
第一张幻灯片是布莱克的版画,巨大的人龙,舞着翅膀,摆动着尾巴,尾尖指着披着阳光的女人。
“你现在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多拉德用很快的速度展示其他的幻灯片。
点击。雅各比太太活着时的照片。“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利兹太太活着时的照片。“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多拉德,张牙舞爪的、肌肉突出、满身文饰的龙在雅各比夫妇的床前。“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雅各比太太等待。“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雅各比太太死后。“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龙在张牙舞爪。“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利兹太太在等待,她的丈夫在身边无力地躺着。“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利兹太太死后,满身是血。“看到了吗?”
“是的。”
点击。弗雷迪·劳厄兹,从《国民闲话报》上拷贝的一张照片。“看到了吗?”
“天哪。”
“看到了吗?”
“噢,我的天哪。”这些话说出来像一个孩子的哭声。
“看到了吗?”
“求你别——”
“别什么?”
“不要让我死。”
“不要什么?你是个男人,劳厄兹先生。你是男人吗?”
“是的。”
“你暗示我有哪些地方怪异吗?”
“我发誓没有。”
“你是个女同性恋吗,劳厄兹先生?”
“不是。”
“你还要再写关于我的更多的虚假报道吗,劳厄兹先生?”
“噢,不了,我不写了。”
“你为什么写?劳厄兹先生?”
“是警察告诉我的。我写的都是他们的原话。”
“你引用威尔·格雷厄姆的原话?”
“格雷厄姆告诉我这些谎言,格雷厄姆。”
“你现在愿意公布真相了吗?报道我、我的工作、我的转世、我的艺术,劳厄兹先生。这是不是艺术?”
“是艺术。”
劳厄兹眼中的恐惧让多拉德得以轻松地交谈,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摩擦音中飞翔,爆破音成了他网状的翅膀。
“你说过,我,尽管比你看到的更多,是不正常的;我,尽管能把世界推动得比你远的多,是不正常的。我比你的胆量大得多,我用我独特的印章在地里留下更深的印记,那印记甚至比你的灰尘存在的时间更长久。你的生命之于我就像青石上蛞蝓的爬痕,像我的纪念碑的碑文上留下、然后又消失的一根银色的黏液丝。”这些话多拉德曾经写进他的大日记本里,现在它们又蜂拥而至。
“我是神龙而你说我精神错乱?我的运动被狂热地追踪和记录,就像一颗1054的客星的运动一样。你了解1054的客星的情况吗?你当然不会了解。你的读者跟随你就像一个孩子的手指跟随一只蛞蝓的印迹一样,他们的理智和你的一样没有活力而且陈旧。周而复始地回到你肤浅的脑壳和像土豆一样的脸那里,就像一只蛞蝓沿着它自己的黏液的痕迹爬回窝一样。
“在我面前你就是一只阳光下的蛞蝓。在超凡面前你只是个个体,而你却有眼无珠,丝毫不知。你是胞衣中的一只蚂蚁。
“你的本性要求你把一件事做好:在我面前你该颤抖。恐惧不是你欠我的债,劳厄兹,你和你们这些蚂蚁们。你们欠我的是敬畏。”
多拉德低头站着,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顶着鼻梁。然后他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揭开面具,劳厄兹想,他没有揭开面具,要是他回来的时候把面具摘了,我就死定了。上帝啊,我已经吓得屁滚尿流了。他转动眼珠盯住门口,在房子后面传来的声音里等待着。
多拉德回来的时候仍然戴着面具。他手里拿着午餐饭盒和两个暖瓶。“这是给你回去的路上准备的。”他拿起一只暖水瓶,“冰,我们用得着的东西。我们走之前得录一段音。”
他把麦克风夹在靠近劳厄兹的脸的阿富汗毛毯上。“跟我读。”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录音。最后,多拉德说:“好了,劳厄兹先生,你做得非常好。”
“你现在放我走?”
“我会的。不过,有一种方式,我可以帮你更好地理解和并记住这一切。”他转过身去。
“我想理解。我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感激你把我放了。我从今往后一定开始学着公平做事,你相信我。”
多拉德回答不了。他已经换了假牙。
录音机又被打开了。
他朝劳厄兹微笑着,一个露出棕色斑点的笑容。他用一只手按住劳厄兹的胸口,一边把身体靠近他,仿佛要亲他,他把劳厄兹的嘴唇咬了下来并吐到了地上。
21
芝加哥的黎明,空气凝重,天空昏暗低沉。
一个保安从《国民闲话报》办公楼的大厅里走出来。站在路边上。边抽烟边揉着腰。整条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四周安静得连在一个大街区以外的山顶上的红绿灯转换的声音他都听得到。
在红绿灯以北半个街区以外,保安看不到的位置。弗朗西斯·多拉德在他的车厢里蹲在劳厄兹的身边。他把毯子弄得正好遮住劳厄兹的头。
劳厄兹忍着巨痛。他看起来好像失去了知觉。可他的思维却在闪电般地飞驰。有很多事情他必须记住。眼罩横跨他的鼻子,他能看到多拉德用手指检查有外壳的塞口物。
多拉德穿上医疗护理员的白色外套,在劳厄兹的膝盖下放了一只暖水瓶,然后把劳厄兹转出面包车。他把轮子锁住并且把地梯放回车里的时候,劳厄兹可以从眼罩下面的缝隙看到保险杠的末端。
扭扭头,看他的保险杠……好了,车牌号。只有一瞥,劳厄兹牢牢地把号码刻进了记忆里。
推轮椅了。过人行横道线。到了一个拐角下了路沿。轮子底下有纸在响。多拉德把轮椅停在垃圾筒和一辆货车之间的隐蔽处。地上有些垃圾。他换了换眼罩。劳厄兹闭上了眼睛。一只氨水瓶放在了他的鼻子下面。
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能听到我吗?你就要到了。”眼罩被摘除了。“眨眨眼,要是你能听到我说话。”
多拉德用拇指和食指扒开了他的眼睑,他双眼看着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