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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卿沉思有顷道:“兄弟认为此锦衣少年的来历,比青衣修罗还要来得可疑。”
避尘道人又道:“贫道于画舫之中,便已觉出青衣修罗的武功,极似太阳谷的路数,如今又与那锦衣少年一路,那是更不会错了。”
阴山神魔冷冷道:“兄弟早就说过,青衣修罗乃是太阳谷之人,你们不信又有什么办法。”
凌虚道长神色凝重,徐徐言道:“不过有一事贫道甚是不解,方才大家所去的尼庵,明明是长春岛门下落脚之地,如何又变成了太阳谷的巢穴?倒把贫道弄糊涂了呢。”
古长卿轻咳了一声,缓缓道:“这也并非难解之事,也许刚才那二人,我等乃是无意中遇上,并不能认定他们一定是从尼庵出来,不过咱们可以确定的是,太阳谷与长春岛的两股势力,已然卷土重来,咱们还得早商对策。”
阴山神魔点头道:“古兄之言极是,兄弟已然传信两位师兄,日内必可赶到。”
古长卿又道:“武当等各名门正派,人材辈出,不知凌虚道长有何高见?”
凌虚道长冷冷道:“本派乃是出家人,平日恪遵祖训,严禁参与江湖杀伐之事,恐难当此大任,一切还望古大侠多多偏劳。”
古长卿朗声笑道:“风陵庄不过小小的一个山庄,算不得什么大派,兄弟所以挺身而出,筹画百剑之盟,无非是为了千万武林同道的安危,绝无妄自尊大之心。主盟之事,武当最为相宜。”
凌虚道长微微笑道:“古兄仁心侠胆,剑术高超,贫道望尘莫及,这发号施令之事,古兄足可当之无愧,何必客气。”
阴山神魔沉哼一声道:“大敌当前,诸位为何尽说些无关痛痒之事。”
古长卿迅速接口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诸位且到兄弟的行馆歇息,咱们再从长计议。”
阴山神魔道:“这还像话,请古兄先行带路吧。”
古长卿微微含笑道:“诸位请随兄弟来。”
凌虚道长突然开言道:“贫道尚有一些俗务,得回去吩咐一番,不能随诸位去了,告辞。”
阴山神魔哼了一声道:“就算有事,也不争这一时片刻。”
古长卿忙道:“武当来的门下极多,道长如若确实有事,那就请便吧,恕兄弟不送了。”
凌虚道长对众人一稽首,率领着避尘道长,缓步行去。
古长卿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带领着群雄,沿着长堤,缓缓行去。
金白羽此时已把各派动静,听了一个大概,悄声对谷之阳道:“咱们跟去看看如何?”
谷之阳抬头望了望天色,见东方已现鱼肚白,摇了摇头道:“天已快亮了,回店去吧。”
金白羽道:“咱们远远跟着,纵是白天,他们也无法看出。”
谷之阳长身而起道:“不必了,他们落脚之地,兄弟早已得知,乃是江畔一所玄门道院。”
金白羽原意也是看看他们的住所,谷之阳既已说明,自然没有跟随的必要了,想了想道:“兄弟告个便,我得先行一步了。”
谷之阳朗声笑道:“兄弟早就说过,到时可以各行其是。”身形跃起,疾奔而去。
金白羽迎着晨风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忖道:“他们口口声声,说那尼庵乃是长春岛门下落脚之地,看来那冒我姓名之人,必是长春岛的门下了。”
一个人把各事细细想了一会,却无法得到一个较为合理的答案。
就在这时,堤上并肩行来了一红一白二位姑娘,内中一人赫然就是他妹妹韵心,她雀跃地奔下堤来道:“哥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
金白羽含糊应了一声,目光却朝向了那红衣女子,只觉她面庞十分熟悉,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韵心急为他引见道:“这是我师姐苏玉蟾。”
金白羽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苏姑娘。”
苏玉蟾微微一笑,还礼道:“青衣修罗名震江湖,小妹久仰得很。”
金白羽笑道:“名不符实,这是江湖人的讹传。”
转过脸来对金韵心道:“你不是说你师父乃空门中人么?”
金韵心道:“不错,师父虽是空门中人,可是收的弟子却都是俗家,而且就只我们姐妹两个。”
金白羽见天已大亮,遂道:“咱们回城去吧。”
金韵心摇头道:“你住客寓,人多嘴杂,咱们不如找个画舫歇息。”
金白羽摇头道:“不行,那地方你们怎能去。”
金韵心笑道:“我想起来了,咱们到白冷秋的画舫去。”
金白羽道:“我已找白义送紫鹃回乡了。”
金韵心神秘一笑道:“我昨天还见画舫在着,他们根本没走。”
金白羽跳上堤岸,举目望去,果见那艘画舫,仍泊在桥边。
金韵心跟着跳上堤来道:“我说的不错吧?”
说着话,沿着长堤向画舫行去,金白羽觉得画舫之内,果是一个隐秘所在,说话不虞泄露,遂跟着行去,突然,一阵淡淡的幽香,送入鼻孔之内,心中倏然省悟,忙往道旁一闪,让出路来,让苏玉蟾前行。
苏玉蟾原是默默跟在他身后行走,见金白羽让她先行,不觉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金白羽只觉她这一笑之中,恍似春花绽开,美艳已极,令人见之,心波荡漾,神驰魂飘,不禁心头一凛,举目向金韵心望去,见她已然行出了五六十步,遂道:“姑娘不用客气,咱们快跟上去。”
苏玉蟾似是有意卖弄,轻移莲步,姗姗前行,孰料,就在一眨眼间,她已和金韵心并肩行在一处。当下心头又是一惊,这分明是一种上乘轻功身法,与他那鬼影千变身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刻他已知苏玉蟾亦是身怀绝技之人,心头宽畅不少,遂大步追上道:“妹妹,咱们得先问问,说不定白义已把画舫卖了。”
金韵心笑道:“没有的事,他哪来如此大胆。”
此时三人已然行近画舫,金韵心迳自一跨步,跃上了画舫,苏玉蟾原是和金韵心并排而行,金韵心跨上画舫,她也跟着到了画舫之上,前后不差分毫。
金白羽见画舫离岸不过丈余,遂轻轻一跃,也跟着上去。
只见紫鹃由舱内迎了出来,欢然叫道:“小姐……”金韵心瞪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你认错啦,我可不是你家小姐,我乃金公子的妹妹金韵心。”
紫鹃神秘的一笑道:“原来是金姑娘。”
金白羽接道:“白义呢?你们怎么没有回乡?”
只见白义佝偻着身子,行了出来道:“小姐没有回来,我们怎敢回乡?”
金白羽轻喟一口气道:“眼下我还有许多事没办完,明春我一定出海去寻你家小姐。”
白义唉声叹道:“一切只有拜托金公子了,可怜老爷就只她这一点骨肉,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唉……”金白羽行进舱内坐下道:“你家小姐不似夭折之相,你尽可放心。”
白义望了金韵心一眼,缓缓退了下去。
金白羽目视金韵心道:“江湖近日出现了一个百剑盟,乃是专为对付长春岛与太阳谷而来,可笑他们竟把为兄也列为对付之人。”
金韵心笑道:“这叫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谁叫你位列四大魔尊。”
金白羽朗声笑道:“说来可笑,昨晚竟然出现了一个冒名之人呢。”
金韵心与苏玉蟾互瞧了一眼道:“你知那冒名之人是何来路么?”
金白羽迟疑了一会道:“或许是长春岛之人故意制造的纠纷。”
金韵心不以为然道:“你怎能确认是长春岛之人?”
金白羽道:“她们由尼庵中出来,自然是长春岛的人。”
金韵心冷笑道:“你又怎能确定长春岛的人,一定住在尼庵之内?”
金白羽语塞,半晌方道:“这个……”
金韵心笑道:“你也不过是听那牛鼻子胡说而已。”
金白羽坐了一会,觉得心中甚是不宁,立起身道:“你和苏姑娘就歇在这里吧,我得回客寓去了。”
金韵心摇头道:“不行,你此刻不能走。”
金白羽道:“为什么不能走?”
金韵心道:“你一晚没睡,万一遇敌,岂不吃亏,不如先在舫上歇息,到天黑了再走。”
金白羽哈哈笑道:“练武之人,一二晚不睡,算得了什么?”
金韵心道:“那是不得已时,如今你没有急事,何苦糟蹋自己。”
金白羽强她不过,只得行入后舱,躺下歇息。
金韵心与苏玉蟾相视一笑,随后吩咐紫鹃道:“你好好服侍金公子,他睡醒时可告诉他,我们已经回去了。”
吩咐已毕,双双跃上堤岸,迳自去了。
金白羽一觉醒来,天已晌午,紫鹃进来伺候他嗽洗完毕,笑吟吟道:“公子请到外舱用饭。”
金白羽道:“二位姑娘呢?”
紫鹃笑道:“她们早走啦。”
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