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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嗜杀成狂……”金白羽长笑一声道:“我不需要人了解,任何人都不需要,连你在内!”
白冷秋诚挚地道:“公子,人与人之间,并不仅是只有仇恨,也有同情与了解存在,你若是得不到人的了解,只会孤独一生……”金白羽冷笑道:“我这一生是注定了孤独一生,其实孤独又有什么不好?”
白冷秋轻叹一声道:“公子,难道你情愿这样,而不愿改变孤独的命运?”
金白羽默然无语,白冷秋继续道:“公子,你如果愿意,到处都是你的朋友,都是你的……”“不用说了!”金白羽道:“在下孤独惯了,不需要任何朋友!”
他抱了抱拳,道:“白姑娘,在下告辞了。”
白冷秋凄然一笑道:“公子,你……”
金白羽吁了口气,道:“姑娘,多谢你的好意,在下会永远都记得你的话,只是我这一生……”他的脸孔抽搐一下,改口道:“如果有人来找麻烦,你可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我青衣修罗干的,教他们找我就是了。”
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便待离去。
口口口
金白羽转过身去,正想飞身上岸,倏然见到岸上的人潮像是蚂蚁一般的,十几个捕役打扮的壮汉,从人堆里穿过,把人群驱散。
他知道有人把搏杀的情形,报到衙门里去了,这才招来这么多的捕役。
他的剑眉微锁,不知应不应该就此跃上岸去,不理那些捕役,坦然的回到夫子庙寄居处去?
不过他也明白这么做可能是行不通,若是被那些捕役认为自己是江洋大盗,虽说自己并不伯,可是却也麻烦。
弄得不好,恐怕官方会绘图行文天下,把自己当杀人犯处理,到时候行走在大城小邑,只怕会惹出不少事情。
他正在犹疑之际,白冷秋已道:“金公子,何不到舱里稍坐片刻,等到他们走了再回去……”她见到金白羽默然不语,又道:“公子,你虽然不怕公家的捕役,可是让他们缠上了总也麻烦,何不在此稍留片刻再走。”
金白羽吁了口气,道:“好吧!打扰姑娘了。”
白冷秋道:“公子说哪儿的话,贱妾欢迎都来不及了……”金白羽望了岸上一眼,道:“不过那些捕役见到有人死在船上,只怕会给姑娘……”“没有关系!”白冷秋道:“这个我会应付的。”
金白羽不再多言,随着白冷秋进入舱里。
紫鹃站在舱里的角落,似在听他们说话,此时见到他们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朝金白羽行了一礼,道:“金公子,请随婢子到舱上去!”
“不用了!”白冷秋道:“紫鹃,我带金公子到书房里去,等会若是衙门里官差要上船,你就叫白福把船板搭好,让他们上来就是!”
紫鹃应了一声道:“是!小姐,可要再替金公子冲壶茶来?”
白冷秋道:“这还用吩咐吗?”
她朝金白羽嫣然一笑,道:“公子,请到书房来。”
金白羽点了点头,道:“姑娘请。”
紫鹃在旁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六回凤钗情深
白冷秋问道:“紫鹃,你笑什么?”
紫鹃笑道:“婢子是笑你们两位都这么客气,一个公子请,一个姑娘请的……”“紫鹃!”白冷秋面有愠色,道:“不可放肆。”
紫鹃敛起笑容,躬身道:“是,小姐。”
金白羽随着白冷秋进入书房里,分宾主坐下。
他们两人坐下之后,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金白羽端坐在倚上,面目阴森,就跟一尊雕石样的,使得白冷秋也不知要如何开口。
没有一会,紫鹃捧着茶具定了进来、
白冷秋见到紫鹃离去,道:“公子请喝茶!”
金白羽道:“多谢姑娘!”
他捧起了杯中香茗,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吁了口气,道:“好多年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茶了!”
白冷秋默然望了他一会,缓缓道:“公子,这几年中,你好像是吃了不少苦?”
“吃苦又算得了什么?”
金白羽道:“哪怕要我陷身轮回,只要我能找到杀父的仇人,我也愿意!”
白冷秋轻叹了口气,道:“公子,贱妾方才曾经数说你出手大过狠辣,此刻回想起来,也悄过份了点,其实公子奔波江湖,受苦受寒,还不是想要亲手报仇,当然难免……”“在下并非是这个原因才被人认为下手毒辣!”
金白羽冷冷的笑了笑道:“而是我认为天下之所以有大多悲惨之事,乃是由于那些作恶之人没有受到惩戒之故,如果天下的恶人都已死绝,就不会有人发生像我一样的悲惨故事了……”他这番论调似是而非,白冷秋本想反驳他的不对,然而想到金白羽的个性刚强,晓得说了出来,只有替他们之间制造裂痕,所以她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想了想道:“贱妾似乎太过冒昧,公子你的情形好像窘迫……”“你是说我手边没钱?”金白羽冷笑一声道:“我倒忘了,到绮罗春来的人,至少要捧上千两银子,看来我这穷小子得走了……”“唉!你说到哪里去了?”白冷秋跺了跺脚,道:“我的意思又不是说你……”她说到这里,看到金白羽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不由得脸上一红,道:“你明明晓得我不是那个意思,偏偏要逗我!”
金白羽看到她脸上的那份神情,眼中的冷厉之色,渐渐消失。
在记忆中,许多年前,他也曾经想出许多促狭的法子逗弄妹妹,总要惹得她嗔怒交加,甚而掉下眼泪来,他才停止。
但是那份愉快的童心,随着家庭的破碎,而顿时消失。
此后,他苦练武功,矢志复仇,让自己接受最严厉的训练,压制一切的情感,尽量使自己成为一个冷酷没有感情的人。
在这段期间里,他的心受到一再的淬练,连自己都觉得已经跟钢铁一样的坚硬。
然而他竟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回复起一丝童心,兴起了捉弄白冷秋的意念,而说出那句话来。
当他眼中的冷漠渐渐融解时,白冷秋也看得真切,她的目光凝注着他,眼中倾泄出浓浓的柔情。
金白羽的心,只出现一丝隙缝容纳对方的柔情,很快地又回复原先的坚硬!
他的脸上又罩起了寒霜,眼中神色散寒似冰,映在白冷伙的眼里,使得她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熄了!
书房里沉默了一下,白冷秋轻轻噙了一口香茗,说道:“公子凭你的才华和技艺,不该……”“不该这样落拓是吗?”金白羽冷哼一声道:“在下既不愿盗人财物,又不愿做拦路打劫的毛贼,钱财从何而来?”
“公子,你又误会贱妾的意思了!”白冷秋道:“我是说应该有人了解你,帮助你,使你免除贫困的打击……”“贫困在我来说,正是磨炼我的工具!”金白羽凛然道:“我不要任何人的帮助,更不需人了解……”他的目光一烁,道:“白姑娘,希望你以后别再说出这种话来,免得引起在下误会!”
白冷秋看到他脸上的凛然之色,心中暗暗钦佩,晓得他的脾气硬朗,乃是个宁折不弯的硬汉。
她不愿再说什么使他不满的话,于是话题一转,问道:“金公子,你曾说过令妹与贱妾极为相似,但不知你从何之处得知……”“我有舍妹的一张画像!”金白羽缓声道:“那是她在十四岁时,家母亲手绘的……”他似陷入回忆的思潮中,眼中泛起一片雾一样的茫然,喃喃道:“那时我才十六岁,韵心是十四岁,我母亲有一天突然兴致很好,要跟我们兄妹绘像。她老人家擅于丹青,一向只绘山水,但是那一天却不知为什么要为我们绘像,当时我们兄妹都很高兴地替她老人家调墨和丹,谁也没有想到……”他的话声稍顿,面上涌起一丝痛苦的神情,继续说下去道:“她老人家当时费了两天的工夫,替我们兄妹各绘一张画像,是由我们交互收藏,说是要让我们不管今后离开多远,都要互相记得,更不要忘掉我们是同胞骨肉,那时候我们怎晓得她老人家心里是什么感觉,如今想来,分明她已有预感……”他说到这里,按在茶几上的那只手在微微的颤抖,随着他脸上浮起的悲怆神情,他的手指如钢爪般的没入茶几里。
白冷秋默然的望着他,就那么静静的,动都没有动一下,唯恐会打断他的回忆。
金白羽一点都没有觉得他的手指已经深入茶几里面,他依然沉缅在回想之中,继续道:“在她老人家绘完像的第三天,我的师父从大名府来,他是家父多年的好友,我自幼就拜在他的门下学艺,许多年来,他都是趁接我回河北之际,在我家里住上几天,哪里知道就在那天晚上,那群贼子来了……”他说到这里,呼吸急促,脸孔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