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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予心撇撇嘴,“季无用你凭什么百般算计我,你说我究竟哪里得罪了您了,您就放过我就不行吗?”
“呵呵……”季无伦笑了,望着她的无奈,她口头上占尽了便宜,可为人太善良,做事总是吃他的亏的,“你若不肯被我算计了去,你大可现在离去,我又拦不住你。”
叶予心气的就是这个,他是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肆无忌惮让她一次次出手帮他的!她究竟为了什么要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忍不住帮这个百无一用的笨蛋!
上天啊,给她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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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孝景元年,新帝登基之初,七月十三,漠北边关告急,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到京师时,战争已然开始,再无回头余地。
由不得求和,没得谈判,匈奴来势汹汹。
开战后不久,七月底,向蓝偷偷溜到了军营,军队守卫严密,她当场被抓。
据说审讯时她一言不发,将军大人是认为宁可错杀不可漏放,季有余开口说可能可以套问出敌情,请留她些许时日,反正不怕人跑了。
季无伦和叶予心知道此事后略为心急,他们此时已从军营被请出,住在最近的小镇里。季有余和他们说此事时脸色森寒,季无伦没有问他心意,此时估计哥哥心乱如麻,说出什么话也当不了数。
季大哥走后,叶予心和季无伦就本国新登基的新皇做了一番讨论,认为这位新帝魄力足够,此战天威自在,中土断无输的道理。既如此,叶予心说,战,既然遇上了,必参,人,既然认识了,必救。
她起初说他算计自己,可到头来,决定要这般仗义的都是她自己。人非草木,何况草木,何尝不知感恩。她在这里这些日子,极喜欢那位季大哥和那位嫂子。
叶予心选自己喜欢的事做,她负责救向蓝姐姐,助有余大哥和她私奔而去,目的地自然只得关外一途,国内永是通缉犯,不得超生。其实去番外未必不受人白眼歧视,尤其在兵乱之时,更要遭人诸多质疑敌意……
不过,叶予心暗暗想,季大哥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那晚她潜进军营,偷偷跟着季有余,看他进了囚犯的帐篷,想来他是申请了来审问向蓝姐姐。叶予心躲在暗处,帐篷里点着灯,只得那一个暗处。
季有余看了向蓝许久,她是个文弱女子,何苦这般跑一趟受罪,被毁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见不到平日温雅笑颜。
季有余没有开口,只是随着向蓝的话眼神渐变,从迷乱转为混沌,转为清明,转为通彻,转为坚定。
“我想来见你,就来了,我想问你是如何想,你告诉我,我就明了。”向蓝先开口说,她依能露出笑容,“此后如何,由不得我做主,你若不要我,我反正是一死,不如你动手。若是我不来,虽不至于和你们中原女人一样郁郁而终,但此生此恨长存,我怕没一天开心日子,到死都不肯放过你,还要化作厉鬼来找你……”
向蓝脸上滑下泪,“我不懂你们中原男子,什么天下己任首要,什么父母孝义为重,男女之情最轻……我只问你的心。”
叶予心想,这一生,能如向蓝姐姐这般直接爽快,该是最畅快的事不过了。
“我明白了。”季有余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然后笑容渐渐浮上面容。他伸手帮喜欢的人擦泪,“就算有罪过,也是我们一起,国恩我无以为报,家中有弟弟照看,便是和你同死,也算是全了我们的心意。”
叶予心眼里朦朦胧胧,嘴角却不自觉勾起,向蓝姐姐此生遇到有余大哥,该是无憾了,才子佳人、遇人不淑的故事,在这边疆塞外,好像不是很吃香,唯有真正的爱慕倾恋合这一方土地。
向蓝笑出声来,眼泪慢慢止住,有余帮她解了捆绑,她就扑上来亲他的唇,好似这是人生最后一次。
“咳咳。”虽然这时候打扰大为不妥,叶予心还是这么做了,她可不想等到两人横尸当场再跳出来马革裹尸送回家去,让季大哥“荣归故里”。
“叶姑娘?”“予心妹妹?”两人一起疑惑,季有余脸上已然红了,看来即使将死之时,人生来的脾气也改不了。向蓝倒是坦然,笑道,妹妹来送我们?
叶予心笑得邪魅,“是‘送’你们,只是,是送你们出关去,不知季大哥可愿?”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边,季无伦带自己哥哥入营帐要求代哥哥参战,说是家中有急事找哥哥回去,他可以代替哥哥的职位。将军大怒,要去寻季有余来处罚,季无伦拦住了,只说且听自己一言。
几位主将和副将有些见过他,想着不过是富家子弟,纸上谈兵,贻笑大方。
季无伦展开边防图,一一指点,这些日子来他随哥哥去向蓝嫂子处,和叶予心也算是把实际地形勘探过,因而说来条理分明,细节充足。步兵排阵、兵法谋略,他并不比自家哥哥少,虽然演练或许没有过,但生活中处处可以用到,尤其在自己那样的家里。
反间计和以退为进在家里用的最多,再有就是示敌以弱和虚虚实实。
一条一条,一项一项,围着的将领们渐渐放松戒备、怒气和敌意,慢慢入神听着,一些可取之处就一起商讨细节,不可取的也直言否决,最后已然似在讨论应敌之策。
决定最后决议已是夜深,待发现女犯人逃跑是天泛白的时刻。季有余的失踪虽有人怀疑,但季无伦的借口和季有余平素为人让几位首领也算是半信不信的。
那天天亮后季无伦说回住处取行李来营帐住,因而回了租住的民宿,叶予心正等着他。
—奇—“可安全了?”季无伦先问道。
—书—叶予心给他倒杯水,自己也端起水喝,“我才刚回来,你那边如何?”
—网—季无伦大口喝完茶水,“尚可,待会你随我入营吧。”
叶予心眼神闪烁几秒,“也好。季大哥和向蓝姐姐应无碍,我送他们往西北方向去了,在那边寻一个边境地方,两个番邦交界处诸多避讳,应该每个人都有秘密,也就没人在意别人的秘密了。”
说做就做,两人喝完茶也不多说,叶予心就换了衣服,扎好头发,随着他进军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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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这场战争持续时日不久,从夏到冬,过了十二月,战事就减缓了。天气寒冷,北方御寒困难此其一;体力人力消耗过大,两方损失惨重此其二;中土兵力相当,纹丝不动一步不退此其三。
占不到便宜的战争,没人乐意持续个三五年搞到民不聊生,国不饱食。战争是为了谋夺更大的权益和好处。
正如季无伦所预计的,翻过年到一月多近二月,快要春忙的时候,战事就接近尾声,两方谈判言和,讲定条款,而后偃旗息鼓。
叶予心一路相陪,少发表意见,常看到季无伦款款而谈,也算得半员大将,上了战场,马上功夫当真是一门要命的本事。叶予心几次吃亏,每每季无伦拉她上马护着她,后来也教了她许久,总算是不会总被马儿踢下来要在马腿里滚着求生了。
三月他们离伍,临去前收到哥哥短信,说是一切安好,家中拜托。
烟花三月下扬州。季无伦和叶予心骑马急速回杭州。
途径苏州时,两人去了风花楼,不巧花夕尘前冬在楼里暂住过,已经回去了。
楼里小二隐约还记得是楼主贵客,安置了酒席在顶楼的雅座,算是给他们特权开了包厢。那里一般是花夕尘宴客的地方。
上齐了菜小二退下去了,叶予心端起酒杯不饮,问一句,“我当时到杭州时,听闻季家许多家丁在外横行,家主不相管理,这可是家里给你出的题?”
季无伦眯着眼望着江上水波,又一年春末夏初,再月余该是妹妹生辰了。
“小时家里就那般纵容了,指望我将来收拾了好立威的。”季家从来没有白拿的东西,若是他拿不起,那父亲宁可那个家塌掉也不会给别人的。
叶予心点个头,“那为何那时不加以处理,在你出门前若是处理得当,如今已无任何问题。”
季无伦瞧她一眼,“如果有那么容易,如果可以,你当我不会做。”那时自己身边可找不出一个如她这般能帮自己的人,倒有一堆唱反调恨不能拉他下地狱的叔伯。
“季大哥算是逃兵,如今你也轮不上封赏,可能季家有变了……”叶予心知道他这么急赶回家是为何,官商勾结自古有之,有余大哥虽笨,但占着那一席之地,季家就有法子在官场周旋,如今朝中没了人,若是生出任何事故,想害他们的人自然有千万种方式。
看来由头可能就是季家为祸一方,奴仆恶势力猖獗此一条。既好用又真实。
季无伦回头看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