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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淼镇上的小超市又多了一项销售彩票的业务,超市老板把售彩票的机器放在店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来来往往的镇民经过的时候常常会试试运气,随手买上几张。因为是镇上唯一一家卖彩票的地方,所以小超市的生意做得不错。
来天明寺进香的施主中,有几位特别喜欢买彩票,其中一位是和戒傲关系非常要好的陈施主,他是标准的彩迷。
陈施主不算是一个有财运的人,虽然自有彩票销售以来,他每期都会买上几张,可是运气非常不好,连最小的奖都没有中过。
陈施主时常和戒嗔、戒傲开玩笑,让我们求佛祖托梦给他,告诉他下期的中奖号码。
当然这种忙,戒嗔是帮不上的,毕竟戒嗔只是个小和尚,既不是大师,也不是妖僧。
坚持买了很多期后,陈施主的运气忽然有了好转,刮开的彩票居然不再是“感谢参与”了,每隔几期也会中出个五块钱的末等奖。
每逢中奖,陈施主便会兴奋地跑来寺里报喜,陈施主说:虽然是个小奖,但也间接地说明,自己的运气要转变了,有了良好的开端,下次该中五百万了。戒嗔和戒傲都笑着不说话。
虽然陈施主没有中过超过五块钱的奖项,但是对于五百万奖金的支配他还是有打算的。
戒嗔参与过一次陈施主和他彩迷朋友的讨论,施主们的探讨很热烈。有的施主说要买房子,有的施主说要建个小游乐场,也有施主提议要做些投资,因为坐吃山空不太好,这些意见最后都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也有提出有争议意见的施主,比如其中一位施主说要购置几件奢侈品,但被其他的施主一致批评为浪费,最后这位施主不得不提出要取消自己的计划,大家才原谅了他。
施主们提出的每个设想都不忘记计算一下大概要花的钱。戒傲的口算能力很强,便帮着他们计算着总价格,施主们计划要花的钱也慢慢从一百万提高到四百多万。施主们一项项提出建议,到了四百七十万的时候,发现最后三十万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大家想尽了办法,也找不到合适的途径,都觉得花钱原来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
后来戒傲师弟很败兴地插了一句话,提醒大家,中奖还要交百分之二十的税。
施主们这才发现原来测算的费用,其实是不够的,可是要把四百七十万里多余的七十万扣掉,也让人非常为难。
最后有位施主说,一百万的税收实在太高了,要是能捐给寺庙而抵扣税金的话就好了,戒嗔和戒傲听后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陈施主真正转运的那一天,是在这场讨论会结束的几个月后,那一次陈施主中了一个三等奖,奖金达到了数千元。
戒嗔知道这是陈施主所中过的最大的一次奖项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戒嗔觉得陈施主应该会兴奋得不知道怎么办了。
可是真正见到陈施主的时候,他却一点儿也不开心。陈施主说,这次的号码很遗憾,如果把一位数字移动一个位置,就会变成有一百多万奖金的特等奖号码。
有时候戒嗔会觉得陈施主的情绪很有意思,或者人性中都有贪婪的本质,一无所有的时候,我们会为小小的收获而快乐,但在成功面前,我们反而不再满意自己的小小收获了。
总之,欲望改变着我们的喜怒哀乐。
第08个 棋友
天明寺的智惠师父很喜欢下棋,棋艺也不错,当然这个不错只是相对于寺里其他人而言的。戒嗔和戒傲有时和他下上几盘,通常是输多赢少。如果智惠师父的对手是戒尘和戒痴,那么往往没有结局,因为两位小和尚从一开始落后便会策划着耍赖。
智惠师父有个棋友叫谢施主,他住在附近的镇子上,逢到双休日,谢施主如果有空便会跑上山来与智惠师父下上几盘,只是两人的棋艺水平相差很多,智惠师父每下必输。
所以,智惠师父常说:下棋,在乎棋中乐趣,输赢只是其次。
过往的施主们听到智惠师父的话,都不免要赞上几句:智惠师父心态犹如东坡居士,平静淡泊,让人敬佩。
但戒傲偷偷笑话师父说:我如果每次都输的话,肯定也这么说。
那次戒傲说话恰巧被智惠师父听见,被师父用指头敲了好几下头。
虽然是输,但智惠师父经常叫我们在旁边观战,说可以多学习谢施主的棋艺。
两人每次对弈,我们总为谢施主层出不穷的妙招所惊叹,师父偶尔也会下出不错的开局,甚至有时候让我们觉得形势仿佛很不错,可结局始终是一样的,只是输多输少的差别。
有时候智惠师父输得太惨,戒傲也会安慰智惠师父说:其实智惠师父在下棋方面和谢施主是各有胜场的,谢施主棋艺固然是高一点点,但是师父下棋的姿势明显要好看很多。
对于戒傲这种在师父的伤口上撒盐、撒白糖再撒石灰粉的做法,智惠师父也只能苦笑。
谢施主赢棋后,常常会得意地自夸自己以往的战绩,他说自己曾经取得过无数胜利,而近二十年来,更是没有输过。
谢施主的战绩让来往于寺里的施主很惊叹,他的名气就这样被传播开了,陆续有施主慕名而来,要求和谢施主对阵,结果和智惠师父一样,都是无法从谢施主手中胜出,于是谢施主便越发得意了。
戒嗔一直以为谢施主是真正的棋坛隐世高手,但谢施主后来还是输给了一个外地青年。
那次本是戒傲手痒向谢施主邀约了一局,戒傲原也没有打算赢棋,只是打算输得体面一点儿,可事不遂人愿,那场对局戒傲输得格外惨。
谢施主赢棋之余,又忍不住把自己的历史战绩诉说了一遍。
那位外地的青年原本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是不是谢施主的言语让他有了好胜之心,他突然走出人群,要求和谢施主下上一局。
谢施主起初没有拿自己的对手当回事,只以为是一场寻常的棋局,但是棋局开始不久,谢施主的神色便变得慎重了,原有的轻慢也渐渐消失,再后来甚至开始紧张起来。
戒嗔和戒傲一直在旁边观战,其实以戒嗔的棋艺来说,即便俩人出了什么奇妙的招式,戒嗔也看不出来好坏,两人对局的惊险,戒嗔只能从谢施主的神色变化中体会。
那场棋下了很久,一直下到天色很晚,外地施主最后小胜,飘然而去。
而输掉棋的谢施主则愣愣地看了棋盘很久。
自那以后,谢施主依然常常来寺里下棋,只是不再提自己的棋艺有多么高明了。
第09个 商标下的疤痕
戒嗔所住的淼镇有位卖水果的蔡施主,他在小镇中心位置的小街上经营着小镇里最大的一家水果摊。蔡施主的口才很好,不管对象是什么人,总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水果推销出去。很多施主都反映,在蔡施主的水果摊购物,总会超支。因为在蔡施主的宣传下,原本只打算买一斤水果的施主,往往会买上两斤回去;计划买橘子的人,也会经不住特价的诱惑再买几斤香蕉。
戒嗔见识过蔡施主推销的本领,有时候戒嗔只是从蔡施主的摊子路过,最后便不自觉地买几斤水果回去。戒嗔每次离开的时候,蔡施主总会说:戒嗔小师父,我给你的价格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低价呀。可是有几次,戒嗔发现戒傲师弟买的价格更低。
蔡施主生意做得好,口碑却不是非常好。有一些施主说蔡施主喜欢扣秤,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有扣过戒嗔的秤,或者是因为戒嗔没有还价吧。
蔡施主的水果有两种,一种贴着商标,另一种没有。戒嗔通常只会买那些没有贴商标的水果。因为有几次买了贴着商标的水果后,揭下商标,发现贴商标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那些漂亮商标的作用只是掩盖疤痕而已。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不买带商标的水果成了一个惯例。
戒嗔生活的淼镇附近还有一个叫庙镇的地方,据说是因为附近的几个小镇中寺庙有三座的缘故。淼镇里有天明寺,而隔壁的马家镇有一座寺庙叫宝光寺。
宝光寺是近几年才建的寺庙,他们的寺庙算是在风景区里面,规模也比天明寺大很多,香火也旺得多。师父们常说,宝光寺的法师们修行很好,当然私心里,戒嗔还是以为他们未必比自己几位师父好。
宝光寺的法师们,也挺喜欢和戒嗔的几位师父交流,所以如果有空便会来天明寺做做客,再研习一下佛法。
有天宝光寺的法师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水果送给我们。看到水果上那些熟悉的商标,戒嗔猜想水果应该是法师在蔡施主店里买的。
法师离开后,大家都暗自笑话宝光寺的法师没经验,买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