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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记得。”
我抽抽嘴角,“是是”地应着,黑是易容弄出来的,这身段可是货真价实的,凭什么要说我干瘪,这才叫恰到好处,他懂个什么!(文-人-书-屋-W-R-S-H-U)
“你做什么不看本王?!”感到头顶上一个凌厉的气势,我手上僵了僵,稍稍抬起头,视线与带着愠怒的脸相遇,下颌突然被他的几根手指固定,“本王这副身子难道不入你这贱奴的眼?”
人怎么可以自恋到这等程度?我暗自腹诽,非礼勿视不懂吗?自知之明没有吗?如果某人站在眼前,他定不会这般感觉良好的。我想起在第一书院见到白羽沐浴的情形,脑袋里顿时糊成一片,鼻子里也是热乎乎的,讷讷点头道:“那岂止是入眼,简直秀色可餐!”
小红说,当下人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有句话必须谨记于心,那就是:厚脸皮。如今方才深深地体会到此言之精辟。在浴室里煎熬了近两刻时间,虽然多少被吃了点豆腐揩了点油水,好歹有惊无险,没被认出来。萧寒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色心虽重,但也是“挑食”的,只要哄得他开心,倒也不会受多大委屈。相比之下,其其格过得似乎比我还憋屈,她信期一过就变着花样想讨萧寒的欢心,可惜人家半点回应没有。为此时常又几个受宠些的小妾上门一通对她冷嘲热讽,她虽有气,却也只能忍气吞声,好几日干脆蔫了吧唧躲在屋里闭门不出,唠唠叨叨对我说着身为王妃的不易。
不过今日倒是格外精神,我早晨过来的时候见她似模似样地在练字,觉得这事挺新鲜,正好这时她抬头淡淡地扫了我一下,这一眼不似往日的浮躁,竟带着幽兰的沉静和孤傲之气。我有些吃惊,凑过去看往桌案上看,那风神洒脱意韵绵长的熟悉字迹甫入眼帘,我彻底傻了,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你什么?”其其格挑了挑眉,幽幽地拿起那幅字自己欣赏了一番,放进脚边的火盆里烧掉,才好整以暇把目光调过来,嘴角微微抿着,似笑非笑,“在王子府混了许久,也没见长进,为师当真后悔收了你这么个徒儿。”
我的心咚咚跳得凶猛,是白羽,他竟然易容成了其其格的模样进了萧寒府里!看着笑意在“其其格”的脸上渐渐绽放,突然很想哭,并非因看见救命曙光而激动,而是他身上那种无可名状的亲切感,让我感到久别重逢的喜悦,我眨了几下眼,低头走过去,轻轻扯了扯他的宽袖,细声喊了句“公子”,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躲了?”白羽闲适地支着下巴,看起来心情不错,“为师记得,虾儿可是颇具气势地说过,从此与为师再不相见。”
我的头埋得更低,那时他不在身边,我自然可以故作洒脱地发发豪言壮志,可是从方才见到他那一瞬间起,那本就不坚定的初衷就被他摧毁了,我还如何能维持内心的平和?不自在地扯着自己的衣角岔开话题:“公子你怎么会来?”
“苏若水能来,为师自然也能来。”
“哦。”我直觉应了声,突然觉得这事很奇怪,他怎么知道苏若水也来过,难道……
“虾儿的眼睛在发光啊!”他歪着头,慵懒得似乎是在逗弄一只猫,“你这是在期待什么?为师闲来无事过来转转,顺道,把这个带给你。”
心里涌起一阵小小的失落。是啊!我在期待什么呢?我在白羽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是第一位,那我之前的,先是佟佳骊华,后是桐儿,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桑梓说,桐儿坚强、开朗、可爱,很像我。其实不然,她远远比我来得端庄贤淑,白羽是个力求完美之人,他的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即便我勉强改变自己,也不是会成为他的选择。
我点点头接过,问:“桐儿还好吗?”
“她?”白羽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眼中掠过一闪而逝的诧异,敲桌子的手指顿了顿,随即一笑:“嗯,很乖巧很伶俐,自然是好的。”
又来又聊了什么我不记得了,白羽似乎真是来打发时间的,并未打算将我救出去,只是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还真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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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打开白羽给我的一大包东西,里面有银子、药、还有些女儿家必备之物。白羽说除了银子,其他都是别人托他带来的。我想不出是什么人这个能请得动苏若水和白羽出面帮我,只是这个人真的很细心,单单药就有几十种。不过太多了实在用不上,索性拎去一些给小红,经过其其格的大院时却听到一阵阵猫的诡异叫声。
我脚下顿了顿,伸长耳朵听了会,循声抬头,突然被吓了一跳,一只小花猫被绑着一条腿倒吊在一棵高高的树丫上,三只空闲的爪子拼命地抓啊挠啊的,身子随着剧烈的挣扎飘来荡去。我嘴角抽了抽,心想这是哪个调皮的孩子干的好事?看看主屋,其其格方才被白羽催睡了,一时半会应该还醒不来,四周也没人,我稍稍地犹豫一下,便提气跃了上去,在那树丫上轻轻落下。没敢往下看,虽然练了轻功,但在高处站着我还是挺怕怕的。
“猫咪啊猫咪,你是招惹了那家坏小子?不过今天你走运,碰上小虾米,小虾米来救你了哈!”我将她捞了过来,麻利地给它解了绳子,正下往下跳,忽闻树下一人怒吼:“谁这么大胆敢与本王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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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章 惹上一只幼年虎(3)
是啊!谁这么大的胆呢?其实小虾米胆子是很小的,如果早知道这猫儿招惹的是如此大人物,我必定会袖手旁观由它叫得死去活来也充耳不闻。可是现在已经迟,我被萧寒在底下一吼,身子剧烈地抖了抖,脚下一滑便栽了下去。好在萧寒这孩子还不算坏得彻底,在我就要与大地热情拥抱的时候稳稳接住了我。
“怎么是你?”看清我的脸后萧寒眼角抽搐了一番,突然松了手,由我摔在地上,喃喃道:“背面是这样,前面却是那样!真是吓人!”
我拍着身上的泥面无表情爬起来给他请安,手上的猫儿被萧寒拎着后颈提了起来,他冷眼将它与自己平视,看着它暴躁地张牙舞爪,冷哼了声丢给随从,而后邪气地对我笑了笑:“这畜生对本王不敬,你如今救了它,便是公然与本王作对。你自己说,本王该如何罚你?”
“对不起。”我缩缩脖子跪在地上跟他道歉,“小黑不是故意同您过不去的,小黑不知道这猫惹您不快,要不?小黑再替您把它挂上去?”
“哼!你倒是想得美。你以为本王这么容易糊弄?既然你把它救了,那就顶替它吊上去吧!等本王消了气,再放你下来!”说完就差了两个高头大汉过来招呼我。
“等等!”情急之下从地面上跳了起来,躲开那两人,从侍从手中抱过小猫。原本在这里小虾米不该使幻术的,但是都这种时候了,再不用就太傻了吧!“王子,小黑让猫儿给您磕头认错!”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猫儿温顺地卧了下来,脑袋在地上有模有样地点了三下,末了贴着地爬过去用脑袋蹭萧寒的靴,半点不复方才的凶恶。其实它哪还凶得起来?我与它通灵说再不老实它就要被人宰了,所以它就很配合我的指挥卖弄风骚。这动作让萧寒哈哈大笑,它把猫儿提起来抱在怀里逗弄了几下,“你竟能和畜生说话?好,本王就暂且不杀你。”
正当我长长呼了口气的时候,他嘴角又是一勾,“来人,把她吊上去。若能活过三天,就把她带来给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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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个嘴!我头朝下不断翻白眼,吊就吊吧!为什么只绑了我一条腿,另一条腿没个支点,任其垂下会很不雅,我只能靠自己的力气让它盘在另一边的脚腕上。等到夜深无人路过的时候,才敢卸了气力休息,狼狈得像个待宰的懒蛤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极低的叹息,身子被人拉了上去。我勉强睁开眼,就着淡淡的月光,看到白羽那张俊美的脸。他没说话,只将我放在大树干上,解下绑在我脚上的绳子,在脚腕的伤处处轻轻抹着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那上面的灼痛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先别睡,吃些东西。”
“公子,小虾米会死吗?”我耷拉着眼皮慢慢嚼着食物,虽然极为困乏,但也清楚地意识到白羽就在眼前。
“这世上谁不会死呢?”他还是那般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