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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天灾,他无法接受。
火中人们的呼唤声渐渐减弱了,最终消失了。
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
火仍未灭!
但它的威势已经减弱了,是在它把人的生命吞噬掉以后。
为什么人总是那么悲惨。
人命如草芥。
雪更大了,深夜降临。
终于,雪占据了上风,把火完全压制住。
人们却无法感谢雪,它帮助人们实在太晚。
大火过后,一片乌黑。
到处断壁残垣。
困在火中的人,已经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十几具焦尸便是明证。
也不全是。
生命有太多的奇迹。
不然,生命就绝不会诞生在世上。
许老汉木然走入他自己的领地。
一个面目全非的领地。
两间茅草房化为灰烬,就在灰烬中,他找到了他的老伴。
他老伴并没有闭上眼睛,显然她跟许老汉一样不敢相信这意外的灾祸。
许老汉老泪纵横,脑袋嗡嗡作响,蹲了下来。
哭泣是无能的表现,有时也是有情的表现。
人不是无情的。
他把他老伴放平,久久地盯着他老伴的尸身,形如木雕泥塑。
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可谁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呼呼的北风带给人警醒,许老汉的眼泪流干了,他的头清醒不少。
日子还是要过的。
不论曾经受过多少苦难,都会成为过去。
他要安葬他老伴,上前要把他老伴的尸身抱起来。
忽然,另一间烧掉的茅草房中发出一丝响动。
响动很轻,逃不过许老汉的耳朵。
“是老鼠吗?”许老汉心中琢磨,不想去管。
但那响动又出现了,而且绵延不绝。
许老汉抹一把脸,把老伴轻轻低放下,走向另一间茅草屋。
响动发自一处灰烬中。
他把手插入灰烬,把灰烬拨向一边。
响动越来越大。
拨了约有一半,一个小小的身躯居然从灰烬中爬了出来,伴随着小身躯爬出来的,是婴儿的一声哭啼。
许老汉大惊,在这样大的火中,居然有人未死。
那个婴儿是个小男孩,由于身子被灰烬包裹,全身都成了黑色。
唯一带一点白色的,是他的眼睛。
小男孩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全无认人的意识。
他的眼睛被火熏得很难受,出于本能去用手揉眼睛,可是手上有灰,这样一来,眼睛更痛了。
他眼睛越痛,他的哭声就越大。
哭声越大,就越能说明大火没有毁灭一切。
活着的人纷纷围过来,都为这婴孩的命大称奇。
许老汉沉思良久,问众人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无人应答。
众人也觉得纳闷。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这孩子不是许家村的。
许家村人经常互相走动,对各家各户的孩子哪能不认识。
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老人示意大家安静,却是许家村村长。
村长咳嗽一声,道:“如果这孩子不是本村的,那有可能是别的村子里的人来我们村子探亲,顺带把孩子也带过来了,这样,这孩子出现在我们村里也就不奇怪了。”
大家想上一想,都觉有理。
但有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们在大火中可没找到别的村子里的人的尸体,难道就有人那么放心地把孩子放在许家村?
老村长皱起眉头,反问他们一句:“难道就没有人放心把孩子放在我们许家村?”
就用一句话,村长居然把他们的疑虑打消了。
村里打铁的赵铁匠道:“老村长,你看我们该怎么处理这孩子,不管这孩子,这孩子肯定会死的。”
村长点了点头,问道:“那有谁愿意抚养这孩子呢?”
众人无声。
赵铁匠苦笑:“由我来养吧,直到找见他父母为止。”
村长心头一沉,虽说赵铁匠是好心,但他家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家原本就有三个孩子,他老婆又体弱多病,再把这个婴孩交给他抚养,于情于理都对赵铁匠不公平。
想到这里,村长摇一摇头,不予同意。
这时,那婴孩的哭声竟然止住了,惹得众人一愣。
一丝雪打在老村长脸上,老村长暗念:“这小孩不会被冻坏吧!”
出乎他意料,那小孩竟往灰烬上一倒,睡着了。
众人哭笑不得。
小孩哭了一阵,泪水流的多了,把眼里进的灰也给冲了出来。
如此,他的眼睛不痛了。
眼睛一不痛,那他哭就完全没有必要,何况他也哭累了,闭上了眼睛。
赵铁匠深觉有意思,道:“这怎么像一个故事,扶不起的阿斗曾经就不顾为他拼杀的赵子龙,躲在赵将军的怀中酣睡。”
老村长叹口气:“这孩子未必是阿斗,他可是亲自经历死劫。”
许老汉也被这婴孩逗得心下为之一动,刚刚死去老伴的痛苦减弱稍许。
赵铁匠脱下外衣,把外衣盖在了那婴孩身上,顺势一裹,将他裹入怀里。
“还是要找一个人抚养他的。”他说道。
人们面面相觑。
老村长打一哀声,道:“我倒有一个主意,只是要问问王财主,可否肯收留这小孩。”
赵铁匠一怔:“村长,你该不会是想把他送给王财主吧!”
村长来回踱几步,道:“我们大家都不富裕,这个孩子由哪一家来抚养都是一个负担,唯一不在意的就是王财主。”
“我可是担心他很在意。”赵铁匠一脸不屑地说。
第三章 拱手相赠
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何以会那么神?
不过是偶然被扩解成了必然。
但偶然也有偶然的长处。
没有偶然哪里会有必然。
大家正谈论王财主的时候,王财主到了。
迈着他那肥胖的身躯,眯缝着老鼠一般的眼睛,他的长相实在不怎么好看。
但他并不老。
不过三十几岁。
一个人如果能在三十几岁就有积山的财产,那这个人肯定具备幸福的条件。
可惜,有钱未必能买到幸福。
任何守财奴都是不幸的。
有的人偏偏看不清这层道理。
火虽然没有烧到王财主的家,可也把他吓得不轻。
天怒,又有几个人能够不怕?
他把这场大火归究于天怒。
他不明白的是,天为何会怒。
天怒,只会对惹怒天的人怒。
天降大火没有烧到他们家,那就不是天对他发怒。
既然不是对他发怒,他的心安然一点。
想起惹天发怒的人,他就气不顺了。
于是,他来到了火场,身上怀着和别人不同的目的。
别人的目的,是怜人救火救人。
他的目的是恼火,兴师问罪。
他带来了一脸的煞气。
赵铁匠冷冷地哼一声,心道:“看吧,我就知道让他收养个小孩没那么容易。”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老村长已经提出了看法,还是要尝试一下。
由老村长来尝试。
老村长向王财主走了几步,刚要把他的想法提一提,却被王财主给打断了。
“你们这些家伙,看把老天招惹的,老天都想灭我们许家村!前些时候我说什么来的?对,让大家集资修一座祭天寺庙,你们就是不听,爹妈娘的一顿穷搪塞。现在老天怪罪起来,这就是给许家村的天谴!”王财主理直气壮地说道。
村民的面容很是难看。
他们并不想不修祭天寺庙,苦于囊中羞涩。
王财主是想让大家平摊资金,他又不多出,那祭天寺庙修建一事必然困难重重。
老村长很是恼火。
明明不是大家的错,王财主硬是要把错推到大家身上。
他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王财主,让他认真考虑大家的情况。
王财主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村长静默一下,道:“王财主,你冷静一下。老天为何要怪罪我们?如果老天是仁慈的。降下天谴可不是老天仁慈的体现,你难道要说老天不仁慈?”
王财主一皱眉,转而又大声道:“老天当然是仁慈的,老天会对尊敬它的人仁慈。”
老村长长叹一口气:“如此说,尊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