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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总长,参与镇压学生爱国运动和人民群众的爱国斗争;同时创办《甲寅》周刊,
提倡尊孔读经,反对新文化运动。
一九二五年女师大风潮发生后,由于鲁迅反对章
士钊压迫学生的行动和解散女师大的措施,章便于八月十二日呈请段祺瑞罢免鲁迅
的教育部佥事职务,次日公布。
八月二十二日鲁迅在平政院控诉章士钊,结果胜诉,
一九二六年一月十七日复职。
后来章士钊在政治、思想上有所变化,转而同情革命。
〔3〕《甲寅周刊》 章士钊主编的杂志。
章士钊曾于一九一四年五月在日本东
京发行《甲寅》月刊,两年后出至第十期停刊。
《甲寅》周刊是他任教育总长之后,
一九二五年七月在北京出版的,至一九二七年二月停刊,共出四十五期。
其内容杂
载公文、通讯,正如鲁迅所说,是“自己广告性的半官报”。
他办这个刊物的主旨,
一方面为了提倡古文,宣扬封建思想,一方面则为了压制学生和他的反对者,以巩
固自己的地位。
刊物中除一般地宣传复古外,还有不少诬蔑青年学生、为当时的所
谓执政(段祺瑞)捧场和吹嘘他自己的文章。
〔4〕唐宋八大家 指唐代的韩愈、柳宗元和宋代的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
王安石、曾巩八个散文名家。
明代茅坤曾选辑他们的作品为《唐宋八大家文钞》,
因有此称。
〔5〕“每下愈况” 语见《庄子·知北游》。
章太炎《新方言·释词》:“愈
况,犹愈甚也。
”章士钊在《甲寅》周刊第一卷第三号(一九二五年八月一日)的
《孤桐杂记》中,将这个成语错用成“每况愈下”:“尝论明清相嬗。
士气骤衰。
……
民国承清,每况愈下。
”
〔6〕挦撦 意思是摘取和撕扯。
一般指剽窃别人的词句。
撦,扯的异体字。
〔7〕《停办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呈文》 这篇呈文曾刊载《甲寅》周刊第一卷第
四号(一九二五年八月八日),其中有一部分字句,旁加密圈。
〔8〕何栻(1816—1872) 字廉昉,号悔庵,江苏江阴人。
清道光时进士,曾
任吉安府知府。
著有《悔余庵诗稿》、《悔余庵文稿》等。
《齐姜醉遣晋公子赋》见《悔余庵文稿》卷二。
导师〔1〕
近来很通行说青年;开口青年,闭口也是青年。但青年又何能一概而论?有醒
着的,有睡着的,有昏着的,有躺着的,有玩着的,此外还多。但是,自然也有要
前进的。
要前进的青年们大抵想寻求一个导师。然而我敢说:他们将永远寻不到。寻不
到倒是运气;自知的谢不敏,自许的果真识路么?凡自以为识路者,总过了“而立”
〔2〕之年,灰色可掬了,老态可掬了,圆稳而已,自己却误以为识路。假如真识路,
自己就早进向他的目标,何至于还在做导师。说佛法的和尚,卖仙药的道士,将来
都与白骨是“一丘之貉”,人们现在却向他听生西〔3〕的大法,求上升〔4〕的真
传,岂不可笑!
但是我并非敢将这些人一切抹杀;和他们随便谈谈,是可以的。说话的也不过
能说话,弄笔的也不过能弄笔;别人如果希望他打拳,则是自己错。他如果能打拳,
早已打拳了,但那时,别人大概又要希望他翻筋斗。
有些青年似乎也觉悟了,我记得《京报副刊》征求青年必读书时,曾有一位发
过牢骚,终于说:只有自己可靠!我现在还想斗胆转一句,虽然有些杀风景,就是:
自己也未必可靠的。
我们都不大有记性。这也无怪,人生苦痛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在中国。记性好
的,大概都被厚重的苦痛压死了;只有记性坏的,适者生存,还能欣然活着。但我
们究竟还有一点记忆,回想起来,怎样的“今是昨非”呵,怎样的“口是心非”呵,
怎样的“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5〕呵。我们还没有正在饿得要死时于无人处见
别人的饭,正在穷得要死时于无人处见别人的钱,正在性欲旺盛时遇见异性,而且
很美的。我想,大话不宜讲得太早,否则,倘有记性,将来想到时会脸红。
或者还是知道自己之不甚可靠者,倒较为可靠罢。
青年又何须寻那挂着金字招牌的导师呢?不如寻朋友,联合起来,同向着似乎
可以生存的方向走。你们所多的是生力,遇见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见旷野,
可以栽种树木的,遇见沙漠,可以开掘井泉的。问什么荆棘塞途的老路,寻什么乌
烟瘴气的鸟导师!
五月十一日。
※ ※ ※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五月十五日《莽原》周刊第四期。
初发表时共有四段,总题为《编完写起》。本篇原为第一、二段,下篇《长城》
原为第四段;题名都是作者于编集时所加。第三段后编入《集外集》,仍题为《编
完写起》。关于本篇,作者在一九二五年六月间与白波的通讯中曾有说明,可参看
《集外集·田园思想》。
〔2〕“而立” 语见《论语·为政》:“三十而立”。原是孔丘说他到了三十
岁在学问上有所自立的话,后来“而立”就常被用作三十岁的代词。
〔3〕生西 佛家语,往生西方、成佛的意思。佛家以西方为“净土”或“极乐”
世界。
〔4〕上升 升天。道教迷信说法,服食仙药能飞升成仙。
〔5〕“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 语出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一九二一年
出版),他在书中说自己“不惜以今日之我,难昔日之我”。
“公理”的把戏〔1〕
自从去年春间,北京女子师范大学有了反对校长杨荫榆事件以来,于是而有该
校长在太平湖饭店〔2〕请客之后,任意将学生自治会员六人除名的事;有引警察及
打手蜂拥入校的事;
迨教育总长章士钊复出〔3〕,遂有非法解散学校的事;有司长刘百昭雇用流氓
女丐殴曳学生出校,禁之补习所空屋中的事;有手忙脚乱,急挂女子大学招牌以掩
天下耳目的事;有胡敦复〔4〕之趁火打劫,攫取女大校长饭碗,助章士钊欺罔世人
的事。女师大的许多教职员,——我敢特地声明:并不是全体!——
本极以章杨的措置为非,复痛学生之无辜受戮,无端失学,而校务维持会〔5〕
之组织,遂愈加严固。我先是该校的一个讲师,于黑暗残虐情形,多曾目睹;后是
该会的一个委员,待到女师大在宗帽胡同自赁校舍,而章士钊尚且百端迫压的苦痛,
也大抵亲历的。当章氏势焰熏天时,我也曾环顾这首善之区,寻求所谓“公理”
“道义”之类而不得;而现在突起之所谓“教育界名流”者,那时则鸦雀无声;甚
且捧献肉麻透顶的呈文〔6〕,以歌颂功德。但这一点,我自然也判不定是因为畏章
氏有嗾使兵警痛打之威呢,还是贪图分润金款之利〔7〕,抑或真以他为“公理”或
“道义”等类的具象的化身?但是,从章氏逃走,女师大复校以后,所谓“公理”
等件,我却忽而间接地从女子大学在撷英馆宴请“北京教育界名流及女大学生家长”
的席上找到了。
据十二月十六日的《北京晚报》说,则有些“名流”即于十四日晚六时在那个
撷英番菜馆开会。请吃饭的,去吃饭的,在中国一天不知道有多多少少,本不与我
相干,虽然也令我记起杨荫榆也爱在太平湖饭店请人吃饭的旧事。但使我留心的是,
从这饭局里产生了“教育界公理维持会”〔8〕,从这会又变出“国立女子大学后援
会”,从这会又发出“致国立各校教职员联席会议函”,声势浩大,据说是“而于
该校附和暴徒,自堕人格之教职员,即不能投畀豺虎,亦宜屏诸席外,勿与为伍”
云。他们之所谓“暴徒”,盖即刘百昭之所谓“土匪”〔9〕,官僚名流,口吻如一,
从局外人看来,不过煞是可笑而已。而我是女师大维持会员之一,又是女师大教员,
人格所关,当然有抗议的权利。岂但抗议?“投虎”“割席”,“名流”的熏灼之
状,竟至于斯,则虽报以恶声,亦不为过。但也无须如此,只要看一看这些“名流”
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尽够了。报上和函上有名单:
除了万里鸣是太平湖饭店掌柜,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