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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二十八破茧成蝶》'出书版'
文案:
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丞相烈中流的几句建言,
给了苦恼许久的西雷王容恬莫大帮助──
总是被动找寻心毒的解药不是办法,
让离国君主若言一味欺压也不是滋味,
既然如此,他容恬何不善用手上的力量,
来一个针对离国的全盘扰乱计划?
扰乱有三招──刺杀、内乱、大军扫,
这回,定叫若言寝食不安,左右支绌!
第一章
容恬一向冷静自持,这时候也不禁心头大震,惊喜交加,连忙追问:「有什么方法?丞相快说!」
烈中流道:「大王尝过被囚禁的滋味吗?被关在一个远离家乡和亲人的地方,被世上人遗忘,不知道今生是否还可以重见天日,那种滋味是极为痛苦和绝望的。」
他不立即回答容恬的问话,却忽然转到这个话题,语气低沉,充满唏嘘。
容恬心里稍感愕然,不过并没有开口打断。
他以一种给予对方尊敬的心态静静听着。
烈中流是条理极清晰的人,在这种时候回忆往事,应该有他的理由。
烈中流继续说道:「我被囚禁在天地宫时,为了暂时抛开心中的烦恼抑郁,打发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时间,曾大量阅读天地宫内的典籍。说起来,那个地方虽曾让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痛苦的几年,却也让我遇上了在别的地方绝不可能遇上的人和事。」
容恬恍然道:「天地宫是最有名的敬神之地,几百年以来,一定保存了大量的关于阳魂和巫毒的典籍。」
烈中流点头,「是有不少。」
容恬双眸精光迸射,心中顿生希望。
同时又不禁惭愧。
自己实在太迟钝了。
到处派人搜集心毒和拓照族的资料,为什么居然没有想到东凡的天地宫?
说穿了,心毒和阳魂都属于神佛鬼巫一流的东西,这本来就是天地宫那些祭师们的老本行。想当日,鹿丹之所以能从自己身边把凤鸣绑走,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东凡早就在自己掌握之下,搜查天地宫只是一句话的事。
容恬不得不承认,一旦涉及到凤鸣的安危,自己就再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放在平时,这完全不需要烈中流来点醒。
这小家伙,牵走了他大半的心思。
容恬向烈中流请教,「丞相在天地宫花了几年的时间看这方面的珍奇典籍,一定对巫毒有独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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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中流淡淡笑道:「首先要提醒大王的是,这些珍奇典籍,我只看过一部分,天地宫是东凡圣地,几百年来收集的典籍数不胜数,而且大部分内容艰涩难明,看一本要花费很多工夫。别说几年,就算给我二十年时间,也未必可以全部看进去。」
「只要书还在,丞相随时可以再看上二十年。」
「书不在了,」烈中流唇角逸出一丝惋惜的苦笑,「鹿丹当日得势,不但杀死了天地宫的所有祭师,还毁了天地宫的所有珍藏,并且在天地宫的藏书室里放了一把火。他对天地宫的恨,真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化解。」
容恬蹙眉道:「丞相,我们是否让话题先回到最重要的问题上。刚才丞相说了,对凤鸣的状况,有对付的方法。请丞相先谈这个。」
烈中流答道:「天地宫中许多藏书,确实和巫术有关。虽然并没有明确提及拓照族或者心毒,但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名叫《束魂异术》,书中提及好几种古老的控制他人生魂的邪术。」
容恬神色一动,「丞相说仔细点。」
烈中流说:「上古神异邪术,现在只存在我们的传说之中,但从书上看,这些不可思议的法术曾经在这片大地上盛行一时。大王不妨以西雷开国历史为例子,回想一下,西雷三大神器之一,无双剑的来由,不正是和咒语法术有关吗?」
他说得一点没错。
无双剑的来由,几乎每个西雷人都耳熟详闻。
西雷第一代的大王,曾经和他的亲兄弟并肩作战,与魔物为敌,双方恶战不休。
为了杀死魔物,安氏兄弟花费十年的时间,用自己的热血铸就一对宝剑,并在上面下了咒语,诅咒此剑无双,也就是说,此剑虽然是一对,其两剑主人的命运却无双。
持有双剑的两人,一人若死,另一人必亡。
安氏兄弟设下圈套,把其中一把宝剑经过种种方式不引人怀疑地送到了魔物那里,让魔物成为它的主人。然后兄弟中的哥哥,拿着另一把宝剑,刺心自杀。
就这样,他死亡的同时,也带走了魔物的生命。
魔物死了,一方终于得到安宁。
活下来的弟弟得到百姓拥戴,建立了强大的西雷王朝,成为西雷第一代大王。
容恬作为西雷王,对自己祖宗的历史当然非常清楚。
无双剑,甚至可以说,还是他和凤鸣浓情蜜意的明证之一。
容恬说:「丞相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一切和凤鸣身上的毒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无双剑可以为凤鸣解毒?」
烈中流摇了摇头,微笑道:「鸣王的中毒让大王太过焦虑了,反而让大王无法看得更远。我用无双剑举例,只是为了让大王明白,在很遥远的过去,发生在鸣王身上的邪术曾经盛行一时,从这一点,大王会想到什么?」
容恬接触到他微笑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被勾起的一腔兴奋,反而消去了大半。
这位西雷王反应敏锐,隐隐约约中已经明白,丞相所说的「有」办法,恐怕……未必就是自己正迫切盼望得到的那种办法。
血液沸腾着,大脑却冰雪般冷静下来。
容恬沉思片刻,既像问烈中流,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些邪术既然一度盛行,又如此厉害,为什么到如今却反而失传了?」
烈中流抚掌大叹,「不愧是大王,这正是最重要的地方!」
看向容恬,眼内不乏赞许的光芒。
「鸣王身上的毒确实厉害,如果找不到针对性的解药,而大王又抱着当前的态度,只能继续一筹莫展,最终意志消沉。但是,大王,你并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为什么这一次却不能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呢?」烈中流侃侃而谈,「邪术再厉害,最终却没落到如今的地步,传人寥寥,几乎为世人所遗忘。现在十一国的强者,有哪一个是光靠邪术起家的?可见邪门歪道,不足为惧。再厉害的邪术,也有它们的破绽,那就是人本身所拥有的坚强意志。」
「坚强意志?」
「是的。巫毒这种东西,其实大多数借助幻象梦境,诱人堕落崩溃,说到底,只是利用人性的弱点而已。假如被施法的人心志坚定,不惧战斗,巫师就无法得逞。鸣王本性澄净,与世无染,是最不可能被幻象引诱堕落的人,大王要相信他可以凭藉自己的能力,破解目前的局面。」
容恬思索着他的话,良久,唇边逸出一丝苦笑,低声问:「丞相还想象上一次那样,让我放手让凤鸣自己去闯吗?凡人之爱,把爱人囚禁在身边,只是成全了自己。而王者之爱,是要成全对方。因为丞相一番话,我放手让凤鸣去天下游历,结果却是……」
他闭上眼睛。
一阵沉默后,俊容无波地说:「过去的事,不要提了。如果丞相只是想宽慰本王,却又说不出真正的戒毒方法,那这番谈话,就此结束。」
因为对象是自己非常器重的烈中流,容恬才给予很大的宽容。
换了别人,事关凤鸣的安危,这样勾起他极大的希望,却又立即打碎,很难就此脱身。
烈中流却并没有露出一丝感激,反而把目光投向床榻那一头,静默许久,忽然失笑,「恕中流直言,大王对鸣王太不了解。」
「你说什么?」
「鸣王的斗志和毅力,远超大王想象。大王总把鸣王看做需要保护的弱者,所以无法对事情做出恰当的判断。但我坚持自己的看法,区区心毒不会打败鸣王,他能凭自己的意志度过这一关。鸣王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烈中流转过脸,面对容恬,「有些时候,越单纯的人,往往越坚强。」
容恬和他目光对撞,隐隐溅出火花。
半晌,容恬的目光缓和下来,叹了一口气,「希望如你所想。」
接着又问:「丞相除了那么翻来覆去的相信鸣王,坚强之类的话,是否还有其它实际一点的建议要给本王?」
「有。」
「丞相请说。」
「大王不应该再呆坐在鸣王的床边了。假如离王必须入梦才能和鸣王相见,那么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