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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是这样,陈太忠也是先拿两只荒兽做了一下试验,发现确实能惩戒了对方,才对池云清开始下奴印。
初次下手,奇怪的是,池长老反应不是很剧烈,倒是施术者累得不轻,在毁掉两个小神识之后,陈太忠终于试验成功,却是付出了大量的精血。
这是一次不怎么成功的奴役,池云清的修为在那里摆着,陈太忠可以惩戒她,但若是有意无意就想驱使她,还得消耗不少精血。
若不是他觉得,于海河需要强有力的保护,这么做,还真是得不偿失。
确定能役使对方之后,陈太忠再一次离开了乱石滩。
其实,就算池云清这里出点状况,他都不是很担心——有种你别让我再找到你,有种你别让我找到南池村去。
有些人和事,他一旦超越了那个等级,根本不用去担心后果——只要陈某人活着,就不会有任何后果。
一个曾经需要他仰望、需要他埋伏到对方家族门口、以防对方袭击的天仙,就这么轻易地被他踩到了脚底下。
没办法,陈某人的修行速度就是这么快,就是这么妖孽。
因为乱石滩有了池云清坐镇,他反倒不着急找姜家,商量什么闭门修炼的事了,所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潜回百药谷。
他想看一看,自己把池云清带走了,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百药谷没什么反应,事实上,这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所谓同门同派,固然有守望相助的道义,但是你因为自身的缘故,招惹了什么人,派里也未必会全力相助——否则那就是拿个人的利益,绑架整个宗派了。
没有哪个宗派,会傻缺到为了某人的个人利益,拿整个门派去陪绑——否则的话,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百药谷没有寻仇的迹象,但是……不管是哪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傻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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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风不止
百药谷的上门是奇巧门,奇巧门的上宗是清阳宗,清阳宗有个弟子叫段天涯,六百岁的八级天仙,眼瞅着只能止步天仙了,他就想着,怎么能把家族接进宗产里,延续下去。
称宗的门派,宗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天仙算什么?玉仙的家族也未必能进去。
除了立下大功劳,那就只能归附在其他玄仙或者玉仙家族的门下,才进得了宗产。
而段天涯的家族,连归附的资格都没有——段家是个很小的家族,总共万把人,俩天仙,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血统,这种家族在清阳宗,真不够看的,也就是比散修强一点。
要是去了下门,倒还能混个差不多的位置。
但是既然挤进了称宗的门派,谁还会在意称门?眼光不同,盯着的东西也不一样。
段天涯没有直接出面过问此事,他找了一个代言人,折龙道的金链魏家,魏家也是称号家族,比段家还要久远,不过现在日薄西山,只有一个天仙。
池云清被带走后的第三天,魏家的天仙就亲自过来了,他要了解陈太忠的情况。
魏家老祖名唤魏丘山,四级天仙,少年曾经游历中州,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跟东莽的不少宗派弟子交好,怎奈他背后没有强力人物支持,此生大约也就止步于中阶天仙了。
他一来百药谷,就说自己在巧器门的好友遇难,他要找陈太忠说道说道,一个宗派。不可能白白地让你屠了。然后就没事了——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吗?
百药谷将当天发生的事转述了。毕竟有那么多人看到了,但是他们也不会提供更多的消息,凭一个小小的天仙,还不配让百药谷太过重视。
魏丘山提出,希望见一见那两个女弟子,了解一下陈太忠的其他情况,遭到了百药谷的断然拒绝——别说小甜是太上长老的女儿,就算是普通弟子。也不是你一个外派之人能问的。
那么,雷晓竹自然同样受到了保护。
魏家老祖有点不高兴,说你们长老都被人掳走了,难道就打算这么咽下这口气?
这话问得挺阴损的,百药谷既不合适承认,也不能否认。
若是承认的话,对百药派的威望是个打击,若是否认的话,消息一旦传出去,再把陈太忠惹来怎么办?
最可恨的是。魏丘山打着关心百药谷的幌子,想要套取外人不知道的、陈太忠的消息。百药谷都不合适直接翻脸。
他们若是翻脸,就又给了对方攻讦的借口——不敢惹陈太忠,欺负自己人倒是有一套。
摊上这事,百药谷也算够点背的,他们不打算再计较此事,但也没办法直接承认,否则这面子就掉得没边儿了。
所以对于主动前来的魏丘山,百药谷打心里是不怎么喜欢的,待听到此人这样说话,执掌就淡淡地表示:这是我门派里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魏丘山碰了这么个钉子,只能讪讪地表示,说我这也是一片好心。
陈太忠这次前来,并没有想着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上次打脸实在太狠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了百药谷的天仙长老。
虽然错不在他,但是很显然,他是不用指望再从雷晓竹等人那里得到消息了。
没有了宗派弟子的内应,他一个派外之人,能打听到什么?
不过饶是如此,陈太忠还是弄了一顶斗笠,戴在了头上,脸上也贴了一张面具。
他也没一开始就接近百药谷山门,而是在湄涯郡的几个小镇上乱转,当然,如果情况允许的话,通常他会接近各镇子的百药阁。
百药阁是百药谷的产业,不是每个镇子上都有,但是在湄涯郡内的数量不算少。
事实上,一般外来的势力,想把药店开进湄涯郡,基本上是白费力。
就算有些药店挂的不是“百药阁”的招牌,经营者十有八九也跟百药谷弟子有关。
来百药阁买药的人,则是五花八门了,外地客都不少,而且这些人买药顺利与否,影响着他们的心情,心情不好,没准就会带出一些八卦来。
这天中午,陈太忠坐在一家茶摊处喝茶,旁边走过两男一女,也坐了下来,吩咐小二上茶。
两个男人年纪都不大,却都是满脸风尘之色,一个蓄了胡子的喝两口茶,感叹一声,“百药谷这一次还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被人坑了都不敢指认。”
“那杀神谁敢惹?”另一个没蓄胡子的摇摇头,“一介散修,没家没口的,搁给谁也要忌惮,听听绰号叫什么……散修之怒啊。”
“你俩也是散修,怎么不见别人害怕你们呢?”女修捂嘴轻笑。
他们说的正是魏丘山上门的事情,在他们的嘴里,听不到任何巧器门覆灭的消息,但是魏家老祖是如何上门的,又是如何想帮百药谷出头,他们说得明明白白。
话里话外,都带出了对百药谷的不屑。
“你们知道个屁,”终于,还有个喝茶的客人忍不住了,那是一个魁梧大汉,他狠狠地一拍桌子,“魏丘山算什么玩意儿,凭他也敢问散修之怒?”
“看来阁下知道很多了?”女修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她的年纪看起来不大——反正修者的岁数从来就不是从面相上看的,也有八分的姿色,这么请教的态度,还真容易博得男人的好感。
“魏丘山这是谋害陈太忠的伎俩,”大汉很不屑地撇一撇嘴,“百药谷根本就不想跟散修之怒的叫板,可是姓魏的这么大张旗鼓,就是要激起他人的不满,把散修之怒逼上绝路!”
“你开的什么玩笑,”蓄须男人不屑地哼一声,“散修之怒才多大?飞升上来没有十年吧?凭这么一个小字辈,会让百药谷害怕?要我说……就是百药谷的人没种!”
“你放屁!”大汉又是狠狠一拍桌子,“散修之怒不厉害……凭你也敢说这种屁话?对你这种井底之蛙,我也没啥可说的,反正魏丘山没安好心。”
“阁下是什么人?”蓄须男人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屡次三番辱骂我等……是欺我手中之刀不能杀人吗?”
“散修,”大汉大喇喇地回答,脸上泛起一丝不屑来,“倒是你们,未必是散修……如此播弄是非,明明是想陷害散修之怒!”
说到最后,他的手也摸向了储物袋,冷笑一声,“同为散修,我却见不得这种龌龊事情!”
“既然不是百药谷弟子,便是你找死了!”蓄须男人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发话,“我只是看不惯百药谷,你若是谷中弟子,我还可以道歉,若不是,那真是找死。”
“魏老狗的人,也会道歉吗?”大汉不屑地笑一声,一抬手,一道白芒打出。
蓄须汉子手疾眼快,一张大网就迎了上去,将那道白光网住,原来却是一个白色的小球,在网中兀自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