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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又是老章头漏的底,不过有关吃喝之事,倒无关大雅,说了就说了。丁文只能答应,毕竟这段日子也幸亏了包品之,有功则赏吧。
其实自知那青石有效用后,在各酒坛中投入几块青石,似乎酒发酵得更充分,香醇逼人啦。
包品之喜孜孜地离开。
“在你的面前,每个人总掩藏不了自己的馋相。”桑木兰嗔道。
藏?有口福之人为什么要掩藏呢。食色,性也。丁文搂住桑木兰的肩,巡看六个一二级池都在放水。眼看池水全都放干后,已是近午,剩下池底地一层泥垢只待下午冲洗。
俩人相携归来,在会客室见到三奶奶正与父母拉着家常,桑良地媳妇正抱着不安份的孩子坐陪着。
依依呀呀地小屁孩见到丁文来了,蓦然安静了,但小鼻下那两条“水龙”仍在吸呼吸呼,还有那双乌黑的眼珠子盯溜溜地瞧着,却是怯生了。
“三奶奶你们来啰。”
三奶奶揉了揉眼,才瞧清是丁文和桑木兰俩人,卯着嘴唇笑说人老眼花喽。
“听说要搬迁,老人家安不下心,便过来问问。”桑良的媳妇利索地解释说,“刚才听了姑姐的分说,这才放了心。”
“要说动迁,八字还没一撇,到时镇政府会派人来协调的,怎个说也得到年后的事。”丁文向小屁孩挤挤眼,却把他吓得往他**胳膊里钻。
丁母也帮着说大伙儿安生做事,别因为空穴来风担搁了事。又叫了桑木兰去拿二十个海鸭子下的蛋,算做三奶奶和小屁孩俗礼。
“我就天天催着小良紧跟在他大哥后面,准错不了,不过这种紫菜有盼头么?”桑良的媳妇比起她嘻哈丈夫精明,问起话倒有一套,让人听起来大大方方的。
丁文粗略地算了一笔帐。亩产按八百公斤湿菜,按国家现行七公斤湿菜加工成一公斤的干菜标准,每亩的产值在四五千元。
“那比种地好。”桑良的媳妇笑了,再说农闲的季节也有了收入,也比起碰运气的摸海要好。
在大伙儿人心蛊乱之时,对于桑良几人能稳下心来,丁文本意也想大力支持的,便多说些话给桑良的媳妇听,只希望她的枕头风吹得紧,“第一年种上的紫菜都会长得好,因为那片海域的肥水还没被分走,等大伙儿都种上了,产量相对就低了些。所以做的事情要走在前头,别落在他人后面。”
三奶奶听到也连声叫好,见了桑木兰提着两袋海鸭蛋来,推辞一番后收下,就拄拐杖带着桑良的妻儿走了。
将三奶奶她们送到操场大门口,丁母转回会客室,感慨桑家坞现在是人心浮动,说有人已经打算迁出岛后在县城买房。
“城外的人想进城,城里的人想出城。”咱管他做甚?不过丁母接下来的话,却是息息相关。
乡亲们明里暗里都说养鳗场那十多亩地的租金太便宜了,最主要的是租期太长。这事……的确有点挠首,看来需要找个时间挨家挨户地去谈谈。虽说白纸黑字,但是一较真,谁知道又出什么妖蛾子的事。
现在找自己较真的人似乎还不少呢,不过,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第九十四章六人百亩
乡亲这些想法,有点儿象春天的草丛杂芜纷生,又象秋天的芦荻被吹得飞絮满天,到了冬藏季节,只留下冰冷的梗枝。
人家是来扶贫,来赞助么?
不管多大的事儿,总不如吃饭大。
丁文镇定淡然的态度让父母暗地吃了一惊。
池塘关乎鱼场的生存,那十几亩的地关乎养鳗场的发展,似乎连养殖场……
到了厨房,聊的话题却是有关大舅桑春的。
丁母说这次你们的大舅发狠啦。
“干了十多年的支部书记,他今天正式接到镇党委的通知,撤消其桑家坞村支部委员、支部书记。你大舅当着镇党委王书记面骂,桑家坞以前是一坨屎,你们镇里领导一年到头下趟到村里屈指可数,但就算是一坨屎,也没向镇里要过一分扶贫津贴;现在好了,大便被点成金石,你们一个个象急心疯一样抢着要,只希望你们对得住良心就成。
不用说王书记脸色多难看。你大舅摔门而出,现在算无村官一身轻。”
原本分配到户的紫菜地,每户三亩,如今只有六人兴起种殖紫菜的念头。或许是痛定思痛,桑春索性将其他家闲置的菜地一并租来,与桑良、小正等六人凑在一块儿,联合种殖。
百亩的种殖,那投入可不小。按每亩一次性投入二千元算,也得近二十万。
估计为了这些钱。一向闷葫芦的大舅终于向母亲开口了。
“妈,那其他人地紫菜地能让租么?”丁文觉得这事有点儿玄,昨晚刚提及今天便有了结果,毕竟牵涉了三十户人家。
“说来小春这次使用手段有点儿痞。”丁母好笑地说,这话倒丁文和桑木兰惊讶。
一向急公好义、行事方方正正的大舅也会使用痞手段?
大舅妈就说了。你大舅一大清早起床,找上小良、小正他们到各户串门,询问种殖紫菜的事。只问种或者租。不种的就把海地出租。不种不租的就是占住茅坑不拉屎,纯等于浪费。用这些话去挤兑。
呃,这倒有点象“村霸”了,丁文忍不住放声大笑。
“小文,这次你要大力支持你大舅啊。”丁母自然指的是经济方面支持,丁文点点头后望向桑木兰。
“妈,养鳗场里还有二十八万钱没花出去呢。”桑木兰没有藏私地说。
看这直率劲,丁母眉开眼笑了。拉着桑木兰直夸好媳妇。
多肉麻呢,这娘俩……丁文佯装视而不见,美美地饱食一餐。
泡泡和娇娇女终于探进厨房,感觉厨房的气氛有点不对呀。
“文子,我们想今晚回省城。”罗元伊落座,吞吞吐吐地说。
“那个啥,只要你今晚踩得动油门…不过,还得等后天上午出岛吧。”丁文不得不佩服泡泡。若在平常必呼:泡泡同志,您不去参加奥运会地铁人三项赛,是个诺大的损失。
说罢推碗离桌,丁文径直出了厨房。
游彩霞暗中吐了下舌头,接过桑木兰装来地饭,小口小口地扒着。
当桑木兰追出去时。丁文已人影杳杳。
事实上,丁文已到了养殖场的附近,听说桑春他们运竹架来,顺路到养殖场看看。
丁文顺着笔架山左峰的小道往南走,这山上除了干黄的杂草和凋零的矮树丛,就剩下石头了,也没有乡亲们的梯田。听九叔公讲,这儿每年都受台风肆虐,山上连根毛都没有,谁敢在这儿开垦?
从山上往下望。养殖场和桑家坞村子就隔了道山梁子。自然环境又有所差别了。养殖场再往南便沙滩,若没有那片马尾松防护林的话。估计每年地季风卷来的沙都在威胁着养殖场的面积。
以前事不关已,管你风沙掩了养殖场。现在似乎能摸得定的,只有这个养殖场。但丁文还真有骂章守志的念头,这养殖场的选址,忒糊闹地。
每年六至十月的季台风,卷来的细沙影响了水质不说,这使得本来娇贵地九节虾,如何能提高成活率?活该,没好收成。
还有…这山体陡峭,泄山洪的沟也没个象样的。大量的淡水渗进养殖场,容易让海水分层而致使海水缺氧。
丁文只稍转转,即看出许多弊端来。
不过嘛,这儿产权明晰,权当做退路一着,待那时自有治理的办法。
“小文,竹架子已顺着潮水快到了南沙滩。”听到桑春打来的电话,丁文极目远眺。果见一条木帆船在前引着,后面拖着长长地一串子竹架。
六人种殖这百亩的海地,丁文依然为大舅桑春这个决定而惊叹。
丁文上了竹架子筏后,见那一张张竹架子层层叠起编成了筏,随海浪波澜起伏地漂浮着。桑春站在上面高声吆喊,“小良、小正,快穿上雨裤,待水腰深时叫他们一起下水。”
丁文朝木帆船定睛一看,见船还有三十多人坐在甲板上,看来大舅早知道村里的那些劳力指望不上,索性雇了育苗场的工人们。但每人一天一百八十的工钱,还得供吃一餐,贵得让人暗暗咂舌。
“不贵,”桑春眯笑着说,抽出一根烟点起,滋地吸了一口。
海水退潮了,那些工人们不用桑春他们指挥,已自主地做起事来。两个竹架子用尼龙绳绑成竹床架,然后再用绳子固定到泥滩的铁锭子…看他们娴熟地操作、布置。桑良、小正等人跟在他们的后面,显得茫然无措,不知该干些什么好,有时就简单检查一下,绑得是否牢固而已。
一个熟练工的效率,比起那些学徒级的乡亲们,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丁文此时才体会到那工钱确实不贵。
“舅,您既然想大干一场,是否还想增收?”丁文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