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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来了她的声音。
“我愿意。”她的声音微微的沙哑,却有一种过尽千帆的平静。
瞬间,薄唇飞扬,愉悦的笑容像是赢得了整个世界。
尹若尘轻轻闭了闭眼。
神父道:“求主赐福这戒指,使戴者和授着彼此相爱,直到终身。阿门!”
红色丝绒托盘上是一对同胚钻石结婚对戒。尹若风选择了在同一颗钻石原胚上切割而得的,一模一样的两颗四克拉圆形裸钻。据说,这两颗钻石在同一钻胚里相守了30亿年,从未分离,象征着爱情上天注定,彼此唯一。
一对新人相对而立,尹若风左手轻轻托起舒浅浅戴着白色缎面手套的左手,右手将一枚四爪镶座的女戒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同样的,她执起他的左手,将包镶的男戒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手捧大红婚书,新郎和新娘分别在婚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神父执起新郎和新娘的右手,“我宣布你们为神结合的夫妇,任何人不可把你们分开。”
坐在下面的人,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都情不自禁地热烈鼓起掌来,多么浪漫的婚礼,多么幸福的时刻,多么相配的一对
佳人!他们由衷祝福这一对新人。
舒咏涛望着这一幕,微笑的同时,禁不住老泪纵横。
女儿出嫁的确让人喜悦,但也有些许的伤感。今天,他在上帝与众人面前,亲手把她交给了她未来的伴侣。
尹若尘亦在鼓掌,深沉儒雅的脸上,一抹浅淡、飘忽的笑容,将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隐藏。
尹若风漂亮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甜蜜的笑容,他柔情万千地注视着他的新娘。
今日的幸福,是他通过艰辛的努力,孜孜以求才得到的。
从此刻开始,她属于他,他亦属于她,他们成为不可分的一体。
他们将永不分离。
浅浅缓缓抬头,他们凝眸相望。她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但那笑中有不易觉察的泪光,美得像是空谷中一朵含露的百合。
尹若风轻轻拥住她的腰,微微前倾上半身,亲吻她的新娘。
掌声更加热烈了,镁光灯、电视记者的播报声响成一片。
唱诗班的孩子们手持圣烛,他们以清越纯真的歌声来赞美这个婚礼。在掌声、歌声中,尹若风拥着舒浅浅步出教堂,无数的镁光灯在他们面前闪耀,无数缤纷的彩带夹杂着粉色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在他们身上。
浅浅展现此时该有的欢颜,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苦楚,没有人看出她强颜欢笑下的悲戚。在教堂门口,她用力地将手中的捧花掷向伴娘群。在一片热烈的欢呼声中,尹若风抱起了她。
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出了教堂,偌大的空间只俩个人端坐在那里,世界仿佛突然寂静下来。
“尹若尘,滋味如何?”陈紫涵面带微笑,注视着前方墙壁上大大的、木做的十字架,声音平静而清晰。
她觉得快意,前所未有的快意,她所经受的痛苦失意,他都会用他的余生,一遍遍品尝回味。
他看着前方,不发一语。
“心如刀割的滋味如何?”她的视线移了回来,停留在他漠然深沉的脸上,定定地看着他。他深幽的黑眸中有太多的落寞和失意,似乎在望着一个遥远的,不会再回来的世界。
他没有看他,淡淡道:“你称心就好。”
他已经不在乎什么了,他已经麻木了,失去了宝贵的爱情后,再难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分毫。
称心?她冷冷一笑。她这辈子都不会称心,她所希望的,只不过是他爱她,和他相守一生。
但是她又得到了什么?除了鄙视,冷漠,痛恨,还有什么?报复的快感稍纵即逝,她忽然觉得悲凉。
不爱她,那么就恨吧。
用他的余生来恨她。
爱恨都是太过强烈的感情,她终要在他心中留下点什么。
她打开皮包,拿出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他,“恭喜你,你现在自由了。”
他接过协议书,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签完一份,再签另一份,笔迹流畅飞扬,表情淡漠而平静,像是在签署着最普通的文件,签完之后,将其中一份交还给她。
她凝视着他的动作,心,还是狠狠地被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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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远比心灵诚实
“尹若尘,你去吧,你现在可以去追求她了,你去告诉她你自由了……”美丽的唇边出现讥嘲的笑意,“你说她会什么反应?是放声大笑还是嚎啕大哭?”
他没有看她,注视着前方未明的某一点,依然沉默。
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全身颤动,笑得一头长发飞扬四散,黑黑的眼珠闪着挣扎过后残余的怨恨。
“听说过报复这两个字吗?我就是要报复,尹若尘,我恨透了你!我要你尝尝,你爱的人属于别人,是个什么滋味!我要你可以天天看着她,可是却永远不能碰她!”
他终于转过目光,视线终于落在她脸上,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淡远漠然,无恨,无怨,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像是从来不认识她。她忽然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他终究是,连恨都吝啬给她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她看着他站起,转身离开教堂。
多年之前,在众人羡慕的目光和祝福声中,他挽着她的手,相携着步出教堂。
她曾经以为,那会是她的一生一世。
今天,他们在教堂结束一切。
她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紧捏着协议书的手,暴起了根根青筋。她嘴唇颤抖,哑着嗓子尖吼:“尹若尘,你为什么不恨我?”
“恨一个人太累。”他的声音仍旧淡漠而平静,说这话时,他没有回头,不疾不徐地走着。
从此走出她的视线,也走出她的生命。
报复的刹那快感已经过去,她很清楚,她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只有比以前更痛苦。
她笑,笑意凄凉,却笑得非常美,泪水无声地涌上,她一字一字道:“我要告诉你,我恨你,但是我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我也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羡慕过人,可是我羡慕她——舒浅浅。”
她缓缓步出教堂,外面,晴空万里,繁花似锦,芬芳甜蜜,而她的心里,是一片荒凉的沙漠。
这尘世间的热闹繁华已经和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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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行将结束时,舒浅浅趁着尹若风和人道别,走到无人处,脱下高跟鞋,提在左手上,另一只手提着裙摆,悄然上了楼。她又倦又累,浑身都不舒服,穿惯了宽松衣服的她,贴身的礼服像是一道箍,勒得她透不过气来,而从未穿过高跟鞋的双脚更是痛苦,每走一步都像是美人鱼踩在刀尖上,生疼。
进了卧室,扔了鞋,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关了门,火速脱下那身礼服,痛痛快快地泡了个澡。吹干头发,裹着睡袍出来,她站在露台上。
满天的星光,夜色温柔。
草坪上是一座座鲜花立柱,和那满缀着白色和粉色玫瑰的圆拱形门。宾客已经散尽,只余几个佣人在打扫。
世界像是突然静寂下来,静得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一整天就在恍惚当中过去了,婚宴在尹若风这座占地近十亩的花园别墅中举行,宴请了近400名宾客,一切都以铺张、豪华为能事。她甚至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吃了些什么,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结婚蛋糕高达六层,在最上面一层,别出心裁地制作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美丽的花园,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下,他打横抱着她,双双俪影,含笑凝眸。当侍者小心翼翼地推出这个蛋糕时,现场一片惊叹,气氛再一次被推向**。
晚餐移至大厅,是自助西餐,一拨一拨的人向他们敬酒,因为身体的原因,尹若风一口酒没喝,也没让她喝。婚宴快结束时,她弹奏了一首肖邦的《离别曲》。(注:肖邦曾经爱上一位女学生,但他始终不敢向她倾吐爱意。当他决定离开波兰去巴黎时,创作了钢琴曲,向这位他日夜思慕的美丽少女告别。)
当最后一缕缠绵幽怨的琴音回荡在空中,掌声雷动,她起身报以礼貌的微笑,并一鞠躬。她的视线首次越过欢呼的人群,飘向手持酒杯,站在落地窗前,茕茕孑立的他。她并没有刻意寻找他,但是她却一下子就精准地捕捉到了他,在这么多人当中,真是不可思议。
他亦在凝望她,那双深幽的眸,在耀眼璀璨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难懂的光芒——或许是向往过后的无奈,或许是梦碎过后的哀凉。
他们站得那样的近,短短的十几米,也离得那样的远。她流转的秋波中隐有泪光,含笑向他点头。
他清俊的脸上,缓缓地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敦厚、平静、祝福的微笑。
爱情绽放最璀璨的光彩,从此,戛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