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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还是坚持说,人是自由的。死亡不能限制人的自由。首先,有限性并不等于死,死也不意味着有限性。 死只是一种属于必然的偶然(萨特称之为“散朴性”)的事实,而有限性是人的自由的内在结构。 就是说,只有自由才能造成有限性,只有提出目的的时候,才有可能存在限制。 我选择了A,就排除了B,这才是真正的限制,我不能同时涉足两条路,这才是真正的限制,但这里与死亡无关。“死不应该在生命中看到,它‘在此期间’突然出现,而人的实在在揭示自己的有限性时,不会因此发现其死亡性。”
(同上第699页)
其次,死亡是一种给定的事实,就像出生是给定的事实一样,所以它不在人的选择范围内,与人的自由是无关的,它不能构成对自由的限制。 我们不能谋划死,所以死在我们的生命活动之外,死与自由相互独立。“由于死总是在我的主观性之外的东西,所以它在我的主观性里就没有任何地位。 而这种主观性并不表现为和它对抗,而独立于它的,以尽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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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表现被直接异化了。 因此我们不能想死,不能等待它,也不能把自己武装起来对抗它,而因此,我们的谋划之成为谋划——不是通过我们的盲目,就像基督教徒说的那样,而是原则上——是独立于它的。“萨特的这些说法简单地说来就是:我们是”要死的自由人“。
(同上第701页)
四、自由与责任
承认生命和世界意义的虚无可以引出两种截然相反的结论,一种是消极的,一种是积极的。 消极的结论是:既然生命原本一场空,那么我们就不必太认真,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力气,于是得过且过就可以了,因为我们不用对生命中的任何事物负责。 这种结论用于人生,就造成了清静无为的老庄哲学,凡事看淡、得过且过的懒人哲学,自欺欺人,逃避责任的乌龟哲学;走向极端,还会演成一种抛弃一切价值追求,为所欲为的恶棍哲学。 另一种可能的结论是:既然生命原是虚无,那么人就注定是一种自为的存在,他必须自己造成自己是什么,和一切是什么。 于是,人的生活就是一场自己不断从虚无中存在起来的过程,不断地使自己虚无化以投向未来的过程,所以他必须自己承担起生命的全部责任。这种结论必然演化成积极向上的哲学,成为让人精进奋发的哲学。 萨特的存在主义属于后一类哲学。萨特一再地强调人的绝对自由,其核心就是要强调人对每一选择的不可推脱的责任。 萨特的基本结论是,由于人只是一种虚无化的力量,所以他什么都不是。 人的存在过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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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断地自我否定,不断地“不是其所是”
,即否定以现在否定自己的过去;又不断地“是其所不是”
,即以未来否定自己的现在。 除了这种不断地虚无化而外,人没有任何预设的本质,没有任何外来的规定,一切都是人自我选择、自我谋划的结果,是人不断地自己以新的谋划代替旧的谋划的结果,所以人是绝对自由的。 由于人是命定自由的,所以他把整个世界的重量担在了肩上,他对他自己和他自己存在的世界是有责任的。 他就是他自己的作者,就是他的世界的作者,在他生命中所有的阻碍、麻烦和威胁都是由于他的自由谋划才成其为阻碍、麻烦和威胁的。 整个世界对他的敌对性都是由于他是自由的、他在谋划着才显出敌对性的。因此,对自己境遇的任何抱怨和牢骚都是荒谬的,对自己责任的任何推脱和逃避的借口都是荒谬的,因为生命的绝对责任不是从别处接受来的,它仅仅是我们的自由的结果,是我们自身的逻辑要求。 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为自己的行为寻求辩护,都不能说自己是无能为力的,一切只是别人的责任,或是在一定处境中的被迫的无奈。 因为任何处境之所以是我的处境,都是针对我的选择而言的。萨特指出自由与责任之间必然联系的意义就在于,这使我们明白没有什么情况是我们“被迫”的,任何所谓的“被迫”
实际上都只有在我们自己的选择配合下才可能发生作用,所以实际上是我们自由谋划的结果,我们都应该自负其责。生活中人们所谓的那种“完全出于被迫”的感觉,不过是人们为了逃避责任的“自欺”心理造成的。即使我受命去参加一场战争,但我既然参加了,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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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也就成为“我的”战争了。 我的确是“被迫”参加的,但参加仍然是我的自由选择,因为“我随时都能从中逃出,或者自杀或者开小差:当涉及到面对一种处境的时候,这些极端的可能性就应成为总是面对我们在场的可能性。 由于我没有从中逃离,我便选择了它:这可能是由于在公众舆论面前。。的软弱或者怯懦所致,因为我偏向某些价值更甚于拒绝进行战争的价值(我的亲友的议论,我的家庭的荣誉,等等)。无论如何,这关系到选择的问题。”
假设我是不愿参加这场战争的,但同时我又更不愿丧失我现在的地位,不愿影响我的晋升,不愿危及我的前途和生命等等,这样在自觉或不自觉地对这些作了权衡和选择之后,我就“被迫”参加战争了。 但显然,这种“被迫”参加战争仍然是我选择的结果。 在这个意义上,萨特甚至赞同法国作家若尔。 罗曼的一句话:“在战争中,没有无辜的牺牲者。”
(《存在与虚无》第709页)
如果我宁要战争而不要死和耻辱,宁要战争而不要失去我的既得利益和前途,那么我就是对这场战争负有责任的。也许战争是别人宣布的,是别人组织的,但我一旦参加了,它就是我的战争,所以我没有任何推脱责任的余地。 这才是人的绝对自由的具体含义。 正是由于人是绝对自由的,所以人在任何时候必须负起自由的责任,任何时候都没有托辞可言:“进行这场战争,就是我通过它来自我选择和通过我对我自身的选择来选择它。”
“而在我选择了的这场战争中,我每天每日都在自我选择,我在造就自己的同时把这场战争造成我的。。战争。”
(同上第710页)
萨特在这里讨论的责任与法律意义上的责任是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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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它主要是在承担自己的生命意义上,在道义意义上的责任,而不一定是依据造成损失程度衡量应得惩罚的技术意义上的责任。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而不是一般根据我的选择和具体情况可负可不负的责任。 我们生而为人,我们就命定是自由的,所以我们命定负有责任。有的人可能会说,我并没有要求出生,生而为人并不是我的自由选择,我是被迫成为人的,所以我对我的生命是不应该负责的。 但是,生而为人是一种就给定的事实,就像我爬山时遇到岩石是给定的事实一样,我们生活处境也是给定的事实。 对被给定的事实,我们无法回避,只能以我们不同的选择赋予它不同的意义,使它成为我们实现目的必须克服的障碍或克服障碍的手段,而不能以自欺的方式无视它的存在。 我们的确是被迫负有责任的,正如我们是被迫自由的一样。 萨特一再强调,人除了“必须自由”这一点是不自由的而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所以人由于自由而来的责任是根本无法推脱的。 就算我想逃离责任,这“逃离责任”的欲望也是我自己产生的,所以对这种欲望我也是要负责的。而且,我出生这一事实远远不是一件天然的事实,它总是在我的自由谋划中才向我显出意义:我或者为我的出生而感到羞耻,或者为我的出生而感到惊讶,或者为之而庆幸,而欢欣,都是在与我现在的生命目的相联系才产生的。 我赋予了我的出生以意义,在这个意义上,我选择了我的出生。萨特还把责任的概念扩展到整个世界。 既然世界的所有事件对人来说都只是机会,都只是作为一种我在利用的机会,我缺乏的机会,我忽视的机会,我错过的机会而向我显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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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自由选择的手段,那么对别人来说,它们也是机会和手段,所以“自为的责任就扩展到作为人民居住的世界的整个世界中”。就是说,我们不仅必须对自己负责,而且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