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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爷,副统领已经不在府中。”一叫黑影低声说:“这时召集人手,恐怕来不及了。”
“那……那怎办?”
“副统领不是交代过吗?意外事故交由陈姑娘处理。”
“她就在前面不远。”
“快,迟延不得。”
林彦不知有人跟踪,小巷中不时有人行走,跟踪的人地头熟,不需接近跟踪,他怎能发现有异?不久,他发现左首是一座大院墙,树影映掩.两幢大厦看不见灯光,心中一动,看前后无人,立即越墙而入。只消一看荒草丛生的地面,便知道这一处无人照料的古老大宅.正是理想的藏身好去处。他在四周搜了一圈,证实大厦无人居住,便从另一面院墙越出,已经是酉牌时分,小街巷已经漆黑无人,远处有一盏门灯,散发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
这里也是一条小巷,钻出巷口,暗影中人影一闪,传来熟悉的语音:“林兄吗?跟我来。”
他大喜过望,心上一块大石落地,奔近低叫:“吴小兄弟,找得我好苦,我正要抓走狗取口供呢,以为你已落在他们手中了。谢谢天!你没落在他们手中,这几天你躲在何处。”
是小化子吴仁,闪在壁角不易看清脸上的表情。
“我也在打听你的消息。”小化子说:“昨天发生的大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事?”他急问。
“前天一早,余御史查封了临潼税署的仓房,查获百余车私货,其中有一半是管制品盐铁。”小化子低声说:“那是毒龙的货物。一场格斗,铁胆郎君一群高手,格杀了运货的主事恨天无把薛全,活擒了十六名走狗。今晨四更未五更初,十一道与四客亲自出马,突袭守货的人报复,击毙五名高手,活擒了云中鹤李奇。”
“糟透了!”他叹息着说。云中鹤李奇,他并不陌生。那天假行刺试试金御史的实力.追赶他的四个人中,其中就有云中鹤在内.也就是那位将剑抛给他的人。
“你想不想救他?”小化子问。
“救他?这时能进钦差府救人?别开玩笑。”
“恶贼即使其蠢如驴,也不会将人囚在钦差府呀!”
“你是说……”
“囚禁在东南城要的一间大宅内,准备与余大人谈条件,交换人质与换回货物,”
“你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的消息比你灵通。”小化子自负地说:“下半夜.我带你去救人。”
“不行,救人如救火,咱们立即动身。”他坚决地说。小化于既然平安无事,他用不着捉走狗问口供了,反正已经来了,能将云中鹤救出岂不妙哉?
“早着呢,这时他们人多,明抢决无好结果。”小化子断然反对:“等他们的人散了或者睡着了,咱们才能下手救人,这时前往,不啻飞蛾扑火,我不去。”
“我不要你动手。”他说,拍拍小化子的肩膀:“他们已经发现我混进城来了,正走狗四出,追索我的下落,咱们正好乘机出其不意救人,速战速决救了就走。”
“不行的,我……”
“把囚人处告诉我,我自己去跑一趟,你出城等我好了。”
他坚决地说。
“可是……”
“走,一面走一面谈,这里已经停得太久了。”他说,挽了小化子的臂膀举步:“把囚禁处告诉我之后,你出城等我……”“好吧,我带你去走一趟。”小化子无可奈何地说。
不久,前面出现一条大街,但街上行人寥落。虽说是大街,但全是庭深院广的大名而非商业区。他向左面高大的牌坊一指。说:“咦!这不是虾蟆陵吗?”
“不错。”小化子说:“南面就是城根,那一边就是碑林文庙。”
“怎么把人囚在这附近?你弄错了吧?这附近我熟。”
“熟就好,你知道开通巷?”
“知道。虾蟆陵的西北是卧龙寺。那就是开通巷。这一带是西安唯一的清净地,走狗们会在这附近为非作歹?不可能的。”
“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小化子冷冷地说:“卧龙寺的护法檀越是秦王殿下,寺重修不久,两百余名僧侣,全是有道高僧,但他们怎敢和钦差府作对?人就囚禁在后殿的僧房里不信立可分晓。”
转两个弯就到了。卧龙寺前的广场又宽又广,高大的石牌坊后,巨大的三重庙门关得紧紧地,灯火全无,全寺死寂。
林彦距牌坊约五六十步站住了,缓缓解开长包裹,缓缓取出冷虹剑。
“绕后面进去。”小儿子说。
“不能进去了。”他低沉地说,将包裹信手丢掉,缓缓解开外腰带,敞开外襟,缓缓将剑佩上。
“你怎么了?”小化子惑然问。
“他们正在等我。”他泰然地说:“你看过城市里的大寺庙,晚上把寺门紧紧闭上的?你能听到僧人的晚课声吗?这时正是晚课的时光,怪事。”
“什么怪事?”
“沿途不见有人潜伏,这附近似乎也没有埋伏暗桩,我不信他们会全部躲在寺内等我。”他全神搜索敌踪,像一头发现猎物的猛兽:“就是不对,一切都反常。晤!看清那座牌坊了?有人躲在上面。”
他的声音愈说愈大,大概寺内都可听到。
“不错,牌坊上有人。”右面远处的屋顶有人发话,怪腔怪调不像是人的声音:“他们早来片刻,共有四位仁兄。有一个在寺内,把僧人全部赶入房中躲避,因为里面太广,怕你躲进去不易找寻。你还不快走?等他们大援赶到,你就脱不了身啦!你怎会跟着他们来送死?”
“谢谢你的忠告,兄台。”他大声说:“他们只有四个人,未免太小看了在下啦!在下得秤秤他们的斤两。”
寺的中门徐徐拉开,踱出一个青袍蒙面人,天色不算太黑,虽无明月,却星光朗朗,光度已够,但对方以青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无法看到本来面目。
“你来早了些。”蒙面人一面接近一面说。
“何不叫那三位仁兄一起下来?”他指着牌坊说。
三个人影飘然而降,轻功之佳,令人悚然而惊,似乎降下的是没重的人,而是悠然飘落的三根鸿毛,着地无声无息,将近三丈的高度,臻此境界委实骇人听闻。
小化子竹杖一伸,低声说:“我先上,小心围攻。”
“他们不会围攻的。”他举步说:“这四位仁兄自命不凡,不至于自贬身价倚多为胜的,看他们的气魄,便知不是下三滥的毛贼。”
四个人一式打扮,全穿了青袍佩了剑,如果不是高矮不等,真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人。四人并排接近,每人相距一丈左右,脚下无声,但一步步沉稳坚凝,步伐齐一。
“刺客林彦!”他大声说。
一声剑鸣,他首先撤剑,挥手示意小化子后退,徐徐迎上。近了,二十步、十步……
果然所料不差,三个蒙面人在十步外止步,一名蒙面人仍向前走,八步、七步……手按在剑把上了。
“我好像见过你们的装扮。”他从容地说:“似乎不是毒龙的爪牙。”
蒙面人突然一闪即至,身动剑出,恍若电光一闪,彻骨奇寒的剑气已经及体。
“厉害!”他说,一剑封出,奇快绝伦,铮一声暴震,火星飞溅,人影乍合乍分。
蒙面人右飘八尺,嚷了一声脱口叫:“至阳至刚,这小子是丹阳子的门人,三昧真火已有了七成火候了。”
林彦一声轻笑,扑上招发“灵蛇吐信”,狂妄地走中宫无畏地抢攻,招式是最易受反击的下乘路数的。蒙面人果然被激怒了,一剑振出,要拼硬劲了。
“铮!”双剑相交,竟吸住了。
第二名蒙面人一惊,掠出撤剑叫:“退!是阴柔内劲……吠!”声到剑到,剑发龙吟。
退不及了,蒙面人上了大当,全力封招,想震开林彦的剑然后长驱直入,没料到林彦这次用的是柔劲,而且是最难练成的引力术,剑顺手一撤,不但将对方的剑吸住向侧引,也把对方进步的冲势加快了呢,蒙面人身不由己,迎面向他斜冲而来,恰好迎上他飞起的左腿,“砰”一声正中心口要害。
“铮!”他接住了第二名蒙面人攻腰胁的一剑,一声长笑,剑斜吞侧吐;人向侧飘,“随波逐浪”立还颜色,手下绝情,反击之快,令人目眩神移。
他远出丈外,身形像是平沙落雁,身躯低斜,剑斜指右前方,徐徐挺身而起。
“砰!”第一名蒙面人倒下了,内腑大概被踢碎了。
“啊……”第二名蒙面人叫了半声,向前踉跄了两步,接着倒下了,有胁裂了一条大缝,内脏向外挤。
“大援快到了,还不走?”先前的慢声又响,似乎人已接近至广场边缘发话。
他走不了,两名蒙面入已缠住了他,用的是双剑合壁乾坤两仪剑阵,以一事实来粉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