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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江湖鬼域,小心些保证可以多活几年。千面狐不但化装易容术宇内首屈一指,她的迷香蒙药更是出色。因此,这样食物最好是不掺杂物。”
“阁下如果仍然不信任我,那可是自寻烦恼。”吴仁在一旁坐下说,打开食物包:“你既然知道我的底细,该知道神女浮香的可怕,无色无味,无风而浮,如果在船上散发,你们绝活不到现在。”
“你放心,不要说神女浮香,连令师的仙狐暗香,在下也毫不放在心上。”
“那你还担心什么?”
“不然,小心些总是好的。”断魂钩在一旁坐下:“小心撑得万年船,在下不希望在勾心斗角的险恶情势下,在阴沟里翻船。”
“那你去担心吧,反正我并无任何损失。”
林彦踱至土丘的西北角,机警地打开纸方胜。纸仅有手掌大小,写了两行工整的蝇头小楷:“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船被破坏,如何打算?真想过河行刺,看稳船。”
他捏碎纸条,扭头瞥了不远处的小化子一眼。显然,小化子并不信任西川三雄。
他并不完全忽视字条的警告,但也并不完全怀疑西川三雄有何阴谋。如果三雄真是梁剥皮的走狗,在新丰镇走狗们涌到河边的紧要关头,三雄尽可从容地将船破坏或弄翻,何用等到平安之后再在此地弄鬼?
食毕,他独自登船,小心地检查第一块船板。断魂钩也上来了,惑然问:“林兄,你在干什么?”
“检查船是否可靠。”他率直地说:“夜间横渡夏汛期的湍急渭河,必须小心为上。行船走马三分险,我不希望在重要关头发生意外。”“哦!船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愿如此。”他注视着河心:“罗兄,万一发生意外,你们可在北岸等候,或者就此分手各分东西。”
“咦!林兄的意思……”
“行刺梁剥皮是在下的事。”他坚决地说:“你们犯不着冒此万千风险。如果船发生意外,在下由水里走,这条河水难不倒区区在下,游过去要不了多少工夫,在下的水性大可去得。”
断魂钩愣住了,扭头狠狠地瞪了小化子一眼。小化手仍在进食,若无其事地远眺上游的河面。
“天快黑了,该走了吧?”林彦向岸上的人叫。
船沿岸上航,西川三雄用篙和桨撑船,慢慢离开河湾,之后,船速渐增。他们不敢在船上弄手脚,林彦像头猎豹,守住船这个猎物,也留意三雄的一举一动,想捣鬼难比登天。
二更天,船横渡渭河。船一靠岸,林彦抓起包裹一跃登岸,包裹塞入芦苇,扭头说:“黎明之前,咱们在此地碰头。如果等不到在下,那就请诸位到河对岸泊舟处去等。吴小兄弟,咱们走。”
西川三雄吃了一惊,飞豹说:“等一等,说好了咱们一向前往钦差府……”
已来不及了,林彦一把拉了小化子的右手,向南冉冉而逝,速度骇人听闻。
“糟!他真要去钦差府行刺。”断魂钩懊丧地说:“船不要了,追,希望咱们能为他尽一分心力.走!”
狂追了十余里,三人气喘如牛,真力虚脱,再追就得躺下啦!只好慢慢走,一面走一面埋怨林彦岂有此理。进抵北关,已是三更未四更初。林彦在城下止步,向小化子说:“你在关外等我,办完事……”
“我跟你去。”小化子抢着说:“北关我熟。护城河宽有八丈多,你总不能浑身湿透了再进钦差府。我知道有一处地方过河,那是江湖朋友往来的绳桥。”
“也好,该从何处走?”
“不能从北关走,绕道西北城角,走。”
如果走北关,只有一条路进城,那就是安远门外贯通北关的壕桥,也是城与关之间的唯一通道,不但城门入黑即闭;而且守壕桥的官兵昼夜皆有六名巡哨,严禁夜间有人接近,无法飞渡。小化子地头很熟,带着他绕过北关,到了安远门西面四里左右的城根。护城河深有两丈余,宽有八九丈。小化子找到一排巨柳,在一株岸旁的柳干下,拉起一条浸过桐油的防腐巨缆。两人用力一拉,巨缆升上水面,原来是一条由三条巨缆编成的缆桥。
“你真是神通广大。”林彦由衷地说。
“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小化子颇为自负地说,拉起另一条小绳:“你先过去。”
小化子随后渡过,放掉小绳,缆桥随即缓缓沉下河底。河岸与城根的距离不足八尺,杂草丛生。城高三丈余,没有地方起步措势,要想利用八尺的空间跃上城头,那是不可能的事。
“往右走。”小化手说,领先向右移动。二十步外,小化子低声说:“城梯,每步两尺半。小心巡城的兵勇,我先上去,”
哪有什么城梯?而是在砖缝中打入不少枚五寸方钉,仅有寸余针头留在外面,由于风吹雨打的侵袭,钉头已锈蚀得体积不及原来的一半大小。如果手指和足尖没有足够的劲道,是很难爬上去的。
城头鬼影俱无。城中心的钟鼓楼,传来了四更的更析声。
“时候不早,我得先走一步,你在北关外等我。”林彦匆匆地说,不等小化子有所表示,他一跃而下,三两起落便失去踪迹。
小化子想追也无能为力,他的身法太快了。
小化子也无意追赶,在怀中取出一个圆形物安放在堞口,方用百炼索向下爬。不久,圆形物突然嗤嗤怪啸,喷出一串火花,“砰”一声有物冲霄而起,带着一串摇曳的火星扶摇直上十丈高空,然后“砰”一声爆炸,火星袅袅下坠。
远处的钦差府中,四丈余高的凌云楼本来灯火全无,这时突然亮起了五盏天灯。
林彦上次闯钦差府,是从前门硬闯进去的。这次他志在必得,不再走前门。已知梁剥皮的居室在凌云楼,而凌云楼又是全府最高最大的建筑,太容易找啦!他从西北角越两大高的外围墙进入,等到闪入一栋房舍,他傻眼啦!房舍太多,每一栋房屋皆宏大壮观,人一进入其间,连东南西北也不易分辨,到何处去找凌云楼?
真是老天爷保佑,凌云西面的一盏天灯,成了他的引路灯,只要认准方向走,定可到达凌云楼。
四更天,全府万籁俱寂,但庭院间却有不少照明的长明灯。他感到奇怪,怎么走了许久通过不少房舍,为何不见警卫?难道说,他已进入内部,内部因有女眷,所以不派警卫?那是不可能的。
他心生警兆,但并不因此而顾忌退缩,在离开陕西去找虬须丐之前,他必须宰了梁剥皮,既然来了呢,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退缩。
好不容易摸近了凌云楼,他心中一宽。凌云楼不是单独的建筑,占地约百步正方,前面是大花园,建有亭台花榭。左右是二十步宽的小花圃,建有阁道,用盆景装饰。外面有楼房,以有荷池的小院隔开。
左是群芳阁,右是清境楼,都是宏大的楼阁,不时可看到窗内透出的朦胧灯光。
不错,终于发现警卫了,正门的右阶上,两名高大的警卫站在两侧,像两个门神,不言不动。花径上,也有两名警卫往复走动。警卫手中有戟,腰佩长剑,相当神气。
楼高四层,每一层都有裳檐,所以远看像是七层楼。看清了四周形势,他回到楼的西北角。天色不早,不能再等了。
他像灵猫股闪入廊柱下,伸手试试廊板。不错,是木制的,离地约有三尺高,不是防贼的琴廊,他大胆登廊,脚下轻如飞絮,“偌大一栋高楼,找恶贼的居室谈何容易?”他心中嘀咕:“即使是大白天,也无可奈何,这恶贼躲得真稳。”
他必须找人带路,暗中摸索绝难成事。撬开一扇明窗,他小心地钻入,掩好窗,他算是身入不可测的虎穴了。里面黑沉沉.他只能暗中摸索。当地摸到一张小桌时,便猜出是一座厢房,摸到房门时,心中一定,概略地可以请出床的方位啦!
火摺子一亮,他已站在床前。罗帐内,两名美丽的姑娘沉睡如死。他伸手点了一位姑娘的睡穴,不客气地熄了火把子,拖起另一位姑娘,擒住肩井捂住口,附耳低声说:“不许挣扎不许叫。说,梁钦差的房间在何处?”
黑暗中,那位姑娘快吓昏了。捂口的手略松,姑娘战栗着说:“在……在三楼。”
“你能带我前去吗?”
“我……我不……不敢……”
“你不敢,我就杀了你。”
“哎…”
“不要叫。”他手上一紧一松:“带我去,你就不会受伤。你是什么人?”
“我是西园的扫叶待女。”
“你愿意带我上楼吗?”
“我……好吧,我带你去,不……不要杀我。”
“我不会杀你。好,走吧!”他撕下床单绑住侍女的口:“放大胆些,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