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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戛纳船展(2)
从那对新人旁边的栈道走过,我们来到前台大厅。里面流光溢彩,头顶悬挂的金色、银色水晶吊灯使人炫目。
“‘七层天堂’已经被人预定了?”阿尔瓦问。
“是的,先生,两套都一早订完了。”侍应生谦和有礼地建议:“奥利维埃套房也很不错,一面可以眺望本市市景,一面可以欣赏戛纳湾。如果您邀请了客人的话,二千五百平方英尺的露台正适合开小型派对。”
“那就订这个吧。你呢,费耶?”
擎天示意我先选,我无所谓:“有阳台可以看到海就行。”
侍应生道:“十一间海景房怎么样?”
我眨眨眼:“我就一个人,十一间?会不会多了点?”
侍应生眨眼回应:“是的,明星们一般选那种。那么我为您安排一间豪华房,三百英尺面积,小姐肯定会满意。”
我本来还想表示太大,擎天扯一扯我,笑道:“好,就这样的房间来两套。”
房间的地板是白色大理石,上面铺着淡淡颜色的地毯。家具也多使用白色线条,正中圆桌上摆放一只大大的宽口玻璃瓶,里面插满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侍应生帮我将行李放下,把阳台门推开,我欢呼一声,铺天盖地的蔚蓝色倾泄而来,我倒在一旁洛可可式华丽风格的座椅里,再也不想动弹。
“妈——”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母亲,有些迫不及待。
响了挺久电话才接起,似乎有些沙哑:“穿云呐——”
有时差——太兴奋了我居然现在才想起,此时日本正是午夜,很内疚起来,忙道:“没事没事,妈你睡吧。”
“醒了,已经。”
我只好嘿嘿嘿的笑,道:“妈,我现在在戛纳,面朝大海,景色美极了,忍不住就想给你打电话。”
“戛纳?”
“是啊,你真该过来看看。对,出来旅游吧!”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
妈妈在那边笑:“你又冲动了。”
“怎么是冲动?钱应当用来享受——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哩。”
第38节:戛纳船展(3)
“我不喜欢旅游,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费精力了,不如家里呆着舒服。”
“搓麻将?”我调侃。妈最爱的就是打八圈,{奇}她还特意定做了一副骨质的牌子,{书}砌起来时叮叮咚咚,{网}好不热闹。
“对了,姬家三小姐年底要订婚,你是不是回来一趟。”她用状似商量的口吻说着。
“姬擎月订婚?”这可是个大消息,我坐直身子,“和谁呀?”
“这边一个姓风川的人。”
“风川——日本人?她要和一个日本人结婚?”
妈妈纠正:“不是结婚,是订婚。”
“那也差不多了。风川家是干什么的,很有钱?或有权有势?”
一边想着姬家不错嘛,霸了香港,现在又要到日本占地盘去。
“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配得起三小姐的吧。你回不回来?”
“回来,自然回来。”姬家是御宫家的东主,这点礼貌我还懂。况也不能让妈妈难做。
“具体什么时候?”
“平安夜。”
“哦,现在才九月,那还早。”
“你早些回来也不要紧。”
“嗯,”我支吾着,“看看再说。”
姬擎天端两杯红酒出现在我面前,“来,庆祝假期愉快。”
我挂了电话,接过一杯,轻轻摇晃,问:“姬擎月要订婚了,你知道不。”
“嗯哼。”他往阳台上一坐,长腿也跟着搭上去。
“亚太那一块是你二哥负责的吧。”
他瞟我一眼,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老大负责欧美,老二负责亚太,老三负责东南亚顺带澳洲地区,姬四少——难道留给你开发的是非洲土著,或者南极企鹅?”我捧腹大笑。
“你怎能瞧不起非洲人民,我要到南非去开采钻石的。”他一本正经。
“那还不如去搞慈善呢。”
“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的经济搞起来了,非洲就不会有那么多饿死的儿童。”
我停止了笑,觉得他有点严肃。
“你呢,要不做我帮手?”
第39节:戛纳船展(4)
他又笑起来。只一笑,就把刚才的严肃打破了。我回味着他那瞬的神情,道:“我才不做索罗斯的帮手。”
他摇摇食指:“别把我跟索罗斯搅一块儿,做他还不如做巴菲特——投资是长远的。”
我突然回忆起船上他跟阿尔瓦的对话,“你认——想学巴菲特?”
“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他望向海面,微扬的下巴里,透露出一种骄傲。
是的,他其实从来就桀骜不驯。
曾有一个人对我说,姬擎天这个人的朋友看似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但真正与他“结交”却并非易事。而我,不过沾了时间的光。
“哎,”我说,“指不定我以后到非洲当义工。”
“呃?”他无意义的发出一声。
“现在我还不能去。”
“义工哪里都可以做。”
我朝他碰碰杯:“到时你不就在那儿了嘛!”
他一楞,继而哈哈大笑。
棕榈树餐厅的墙上挂了很多不同时期的电影明星黑白照片,都是戛纳电影期间曾在此住宿过的。吃晚饭的时候我特别点了一客鱼子酱,它由一只似透明烟灰缸的小玻璃碗呈上来,碗中加满冰块,中央凸起的银色小圆盘里那一点点东西正是剔亮饱满让我两眼放光之物。
满足的享受一顿后,我们与阿尔瓦一家约好入夜一同参加游艇派对。然而,在俯视拉克鲁瓦赛特的沙滩的时候,尽管底下有那么灿烂的灯火,DJ,音乐,以及狂欢的人群,我还是很不给面子的在阳台上睡着了。用擎天的话说,居然连整十点由游艇集体发出的鸣笛声也没能把我吵醒——简直跟猪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们每人都拿到一份新船名单,厚厚几十页。阿尔瓦说今年全球最美最新款的都集中在了我们手里。我粗粗一翻,法拉帝的名字赫然在目,紧接着是Quai Pantiero、Aicon、Princess;帆船那边有Couach、Beean什么的,姬擎天与阿尔瓦边喝咖啡边讨论今年Quai Pantiero将展出二十条11到17米的船,值得一看,埃米尔则带戴着帽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第40节:戛纳船展(5)
直到把早餐用完也没看见阿丽娅出现,阿尔瓦说不要紧,同时问我要不要与他们一起去参观船展。我心说这不是打击我么,看得见吃不着,于是一脸笑意地婉拒,说女人更喜欢逛街。阿尔瓦恍悟,擎天则朝我促狭地一笑,挥挥手走了。
挎上相机,出门是世人皆知的拉克鲁瓦赛特大道,因一边临海,又称海滩大道,这里有豪华酒店、高档餐厅、名牌专柜,更有各式肤色的人群。我转过酒店,古街,小巷,喷水池,浮光魅影背后,这才是真正的戛纳。
专卖旧海报的那家老店还在那儿,有一家饭店的海鲜汤做得好吃而且价格不贵。我边溜达边顺手把认为有意思的画面拍下来,啊,卡尔的古董店。
卡尔的古董店是以前闲逛时发现的,它门脸小,不细看还真容易把它忽略过去。不过俗话说包子有馅不在褶儿,我的巴洛克画架就是在这里淘到的。
拐进门,乍见之下让人觉得一片凌乱,货架、台案上堆满了雕塑、瓷器、油画等等玩意儿,人也仿佛成了古董。老板卡尔推推他高鼻梁上的黑边框眼镜,一会儿认出我来:“哈哈,好久不见,Cloud!”
“好久不见,卡尔。”
高大的绅士从货物砌成的“小胡同”间移步,亲吻我面颊,然后朝他的杂旮堆里瞅瞅,挑拣出一对阿拉伯蓝花小瓷碟,热情洋溢地道:“KanSi,KanSi!”
我猜测着,康熙?他大约指康熙年间制品。我试图说明不是,他马上开始背他的家谱,从1890年就已涉此道,绝对可信云云。我摇头,倒是瞄到瓷碟旁边一件薄胎青花加彩大碗,那碗并无标识年款,但样式韵味却更合清朝风味。
我问他多少钱,他一看,连连摆手:“日本货,不值钱。”
大喜,赶紧掏钱买下。
小广场上许多街头画家在作画,还有艺术院的学生们自带乐器举行音乐会。我找条石阶坐下来,欣赏着正流淌的动人的钢琴曲。
钢琴的主人是一个穿卡其裤白球鞋的年轻男孩,他欢快的弹着,琴前站着他的女朋友,两人时不时含情脉脉地对视,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
第41节:戛纳船展(6)
世界上有一种吻以法国命名,我想,也唯有在法国,在这样的氛围下,他们俩若亲吻,不但悦己,亦能醉人。
一名不速之客在身旁坐下,我不经意看看,差点吓一跳。
阿丽娅白衬衫白短裤,脸上架着一副墨镜。她似乎想竭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