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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人话口太紧,他就索性与人家跪下大哭,苦苦哀求放他过去,令人听着替他凄惨。他本生就的伶牙俐齿,他没把贼的心说活,倒把邢如龙、邢如虎说得替他难受。邢如虎说:“哥哥,这个人敢是窝囊废,不然,我们给他讲个人情罢。”邢如龙说:“依我的主意,咱们少管闲事。”邢如虎说:“我们见了合字,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没事了。”邢如龙说:“我也是见他哀告,怪难受的。”
二人就下了马,南边有株树,把马拴上。两个搭讪着过来说:“朋友,算了罢。”贼人翻眼一看,说:“你们二位,说什么来着?”邢如龙说:“我们可是过路的,看他哀告怪可怜的,瞧着我们的面上,把这号买卖抛了罢。”江樊一听,有了台阶啦,他又向着这两个人哭哭啼啼,苦苦求怜。这二人本是浑人,最见不的人一托。他二人说:“全有我们哪!他不答应,叫他与我们试试。”回头又与贼人说:“得了,放他去罢,瞧我们了。实对你说,我们也是合字儿。”贼人一听道:“你们也是合字儿。”二人答言:“全是线上朋友。客见孙氏抛诉,合字苏软也要抛,胎罢,龙儿看合字盘让了罢。”你道他说的是什么话?原来是贼吊坎哪。“合字苏软要抛”是“我心一软也要哭”,“胎罢”是“高高手让他过去罢”,“龙儿”是“马”,“看合字盘”是“赏我们一个脸,不用要了”。邢如龙说了这套话,把矮子肺都气炸了,说:“你们还是绿林,哪有向着外人道理!不若我把马得了来,你们二位若要,我奉送你们,倒是全绿林的义气。怎么反与外人讲情?”邢家弟兄被矮子问住了,闹了个恼羞成怒。邢如虎说:“与你这么说,是给你个脸儿。”矮人说:“要是不给脸哪?”邢如虎说:“连你都走不了。”矮人哈哈一阵狂笑,说:“这倒好了,你们两个人可有名姓没有?”邢如龙说:“要问你寨主爷,我叫黑风邢如龙,那是我兄弟,他叫黄风邢如虎。小辈你叫什么名字?”那矮人说:“要问你大王爷,居住五华山鸳鸯岭。姓皮,我叫皮虎,外号人称三尺短命丁。你们两个人既是帮外人,我问你是单打单个,还是两打一个呢?”邢家弟兄齐说道:“你们一千一万人,也是我们两个人一齐上,你一个人,也是一齐上。”皮虎说:“好,你二人过来受死。”先就亮出刀来。邢氏弟兄丢英雄氅,挽袖子,掖衣襟,将包袱内银子担在马背上,一回手拉刀。江樊在旁苦苦相劝,说:“使不得!使不得!为我的事情,怎么你们两下反目,这倒不好了。”皮虎说:“这倒没你的事了。”江樊在旁看了他们两个动起手来,顷刻间杀了个难解难分,两长加一短。矮人本事更绝,这口短刀,上下翻飞,身体灵便,跳高纵远,脚底下连一点声音皆无。江樊看他们杀的正在难解难分之时,过去把树上自己的马解下来,将身一纵上马,大叫一声说:“那二位解围的恩公,论说你们二位为我与矮贼交手,我应当帮着二位,才是道理,但因我事在紧要,我可少陪了。”说毕,吧吧几下马鞭子,胯下一蹬劲,那马似飞地跑去了。邢如龙、邢如虎回头一看,好!真懂交情。智化远远的瞧着,暗笑江班头真是机灵鬼。皮虎见江樊跑了,更觉气上加气,心中一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自己学会一趟滚堂刀,类如地堂拳一般,是在地上乱滚,净取人的下三路,轻者带伤,重者即死。邢家弟兄只见皮虎刀法改换门路,噗咚一声躺在地上,邢如龙打算捡个便宜,抡刀一剁,皮虎躺在地下咕噜咕噜滚起来了。邢家弟兄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眼睁睁招架不住,大概要想逃命,有些个费事。要问邢家弟兄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使心用意来行刺 安排巧计等拿贼
且说邢如龙、邢如虎,这就叫多事。皮虎一施展这趟滚堂刀,二人真魂都吓冒了。皮虎这一趟刀,是有高明人传授。他还有一个哥哥,叫三尺神面妖皮龙,两个人是一般高的身量。皆因他二人身矮力小,他师傅才教给他们一手功夫,每一施展这个招儿就抢上风,非有大行家方能破得。他们就这满地一滚,可有门路,全仗肩、肘、腕、胯、膝沾地,横着把小刀子在那膝盖下或扎或砍,要是碰上,虽然不能死,也得残废。此时邢家弟兄,撒腿就跑。皮虎说:“我当你们有多大本领,替别人充勇,我定要追你二人的性命。”皮虎苦苦直追。邢家兄弟一直扑奔正北,跑来跑去,好容易前边有一座树林,二人进树林,也不敢站住。皮虎腿短,跑得却快,眼看就跟进来了,邢如龙就知道不好,跑又没他快,动手又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拚命奔跑。皮虎将到树林当中,不提防由正西来了一块石子,正打在右腿节骨上,噗咚一声,栽倒在地。邢如虎回头一看,皮虎躺在地下了,叫道:“大哥,这厮摔倒了。”二人忙跑回来要剁皮虎。皮虎他不知被哪里来的一块石头打了一个跟头,自可认着丧气,一瘸一点地跑出树林,直奔东北逃生去了。邢家弟兄也不十分追赶,也是纳闷,不知道他怎么栽了一个跟头。就是智化见皮虎与邢家弟兄一交手,倒觉着高兴。这叫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要是皮虎杀了邢家弟兄,省得自己上开封府去了,若是邢家弟兄杀了皮虎,地方上除去一个祸患。不料邢家弟兄败下去,后来皮虎苦苦的一追,转眼间一看,变出两个皮虎,再看就看不见了。智化正心中纳闷,就见皮虎一瘸一点跑出来,邢如龙、邢如虎在后面紧追,追赶没多远,也就不追了。邢如龙说:“我们这就是万幸,管闲事,差一点没废了性命,咱们这一路上可什么事情也别管了。”智化隐住身子,看着二人上了坐骑,扬长而去。
智化仍是在后面跟着,一路无话。到了风清门进城之后,见日已西坠,找一个小店,吃过了晚饭,写了个柬帖。等到二鼓之半,带上刀,揣好柬帖,出屋将房门倒带,纵身上房,出离店外墙,由城墙上去,由马道下去。到开封府,正打三更,蹿墙进去,找寻包公的书斋。原来包公已沉沉睡去,屋中半明不暗点定一盏灯。智化把窗棂纸搠了一个窟窿,往内窥探,见桌案上灯烛花结成芯,李才扶桌而睡。智化暗叹:总是包公造化不小,鬼使神差,我要不同张龙行走,怎知此贼前来行刺。暗暗把门一推,并没拴着,把帖掏将出来,往八仙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走,仍将双门倒带。
智化一走不大要紧,把包兴儿吓着了。这天包兴叫李才支更,恐他贪睡误了事情,又再三嘱咐,李才说:“我绝不睡,哥哥你歇息去罢。”包兴到外间放倒头和衣而卧,睡到四更,猛然惊醒起来,疑着李才必然睡熟,慢慢下地,扒着里间屋子门缝,往里一看,果然李才睡去。就进去在李才身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李才由梦中惊醒。包兴说:“你还是睡了罢?”李才说:“没有。”包兴说:“你还说没有?多是嘴硬。”李才说:“情实没有,我刚一眯胡。”包兴说:“灯花那么长,你还一眯胡呢!”李才说:“觉着刚一闭眼。”包兴一回头,见桌子上有一个半全帖子,问李才这个帖子是什么人递进来的。李才说:“不知道哪!许是先前就有的罢。”包兴道:“胡说。”包公睡醒问道:“什么事先前就有的?”包兴、李才二人彼此害怕。包兴过去、先把幔帐挂起。包公披衣而坐,问道:“什么物件?”包兴不敢隐瞒,说:“桌子上有一个半全帖子,门户未开,不知什么人投进来的?”包公说:“呈上来我看。”李才执灯去了烛花,包兴呈帖子,包公接将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天生无妄之人,有无妄之福,就有无妄之祸。相爷忠君爱民,尽有余力。明日晚间,谨防刺客临身。门下慕恩人叩献。”包公看着上面言语,心中暗暗忖度,事情来的奇怪,把旁边包兴、李才吓的浑身乱抖。包公并不理论此事,叫将此帖放在书案之上。包公起来,净面整服冠,吩咐外厢预备轿马。包兴伺候包公入朝。可巧这天早朝无事,不必细说。包公下朝,用了早饭,饭毕吃茶,又办理些公事。天交正午,包兴、李才心中捏着一把汗,明知今天晚间有刺客前来,先前有展护卫在衙门中,有壮胆的。如今开封府乏人,焉有不怕之理。见相爷却不提说今晚之事,包兴疑为把此事忘了,又不敢过去提,李才望着包兴使眼色、努嘴,教他提起昨晚之事,包兴摇头,也是不敢说,无奈何搭讪着给相爷倒了一碗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