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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连忙答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在东屋拔罐。”
“拔罐?”王皇后稍稍一愣,便抬脚进了东屋,只见朱翊钧趴在床上,衣衫褶皱,右腿的裤腿一直卷到膝盖,小腿在外面露着,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威严?
朱翊钧见王皇后进来,尴尬的笑道:“皇后稍坐,朕少顷便可起来。”
王皇后向朱翊钧行过君臣之礼,才出声问道:“茉儿说皇上在拔罐。谁给皇上拔呢?”
小北见躲不过去,连忙再次跪倒在皇后面前,颤声说道:“是……是奴婢。”
王皇后不认得小北,想了半晌才说:“你就是救下圣驾的神医穆小北?”
神医?
小北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囧”字,眉毛都紧张得跳动起来——她哪里是什么神医?定是朱翊钧为了让自己进宫,胡说八道,好增加一些砝码吧?
“奴婢对医道略知一二,不敢自称神医。”小北只好说一句貌似谦虚的话,其实却是一句警告:我不是神医,如果治不好病,千万别找我的麻烦。
王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看不出任何喜怒的微笑,说道:“你继续吧,本宫在这里等等皇上。”说完,便轻轻坐在南窗下的炕桌边,看着小北如何给皇帝拔罐。
小北努力让自己露出淑女才有的微笑,撩起朱翊钧后背上的衣服,露出光洁的脊背,再把事先泡好的竹罐一一捞了出来,让翠儿帮忙用火石点着了油棉,将油棉迅速的向竹罐里一探,飞快的在朱翊钧的腰间扣上了一个。
这样一路向上一直扣到肩颈,转眼间,朱翊钧的后背已经竹罐林立了。
王皇后点头道:“手法倒很娴熟。穆小北?你过来让本宫瞧瞧。”
小北低眉顺眼的走到王皇后面前,只觉得心里如小鹿乱撞,丝毫没有底气,心里暗暗骂道:他令堂的,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小三呢?
“抬起头。”王皇后声音温柔。却不容置疑。
小北只好抬起头,迎上王皇后温和无匹的目光,紧张的心情竟然立刻放松了很多。
“果然是个妙人儿,恐怕比郑贵妃还美貌些。皇上,是吗?”王皇后的语气无比温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北却立刻想到,如果这句话被那位宛若人间仙子的郑贵妃听到了,会不会偷偷要了自己的命。
朱翊钧趴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后背还竖满了竹罐,没有一点皇帝的威严。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呵呵的笑笑,并不多话。
王皇后看了看朱翊钧,又看了看小北,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这姑娘不错,不但胜于郑贵妃,比那王恭妃更不知强了多少倍。皇上,切莫辜负了穆姑娘。”
朱翊钧听她说到王恭妃,眼里立刻闪过无尽怒火,却不便发作。只冷冷的说道:“皇后看够了就回吧!有这功夫多陪着慈圣皇太后聊聊天,也能保你在坤宁宫多呆些日子。”
王皇后仿佛根本听不出朱翊钧的弦外之音,恭谨的站起身子,对朱翊钧行礼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这就去。”说完,也不等朱翊钧回答,便轻飘飘的出了屋门。
小北听得出来,这夫妇两个之间的谈话火药味极浓,生怕殃及池鱼,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跟着茉儿等人跪倒在地恭送皇后。
心里正琢磨着两人的对话,只听朱翊钧在屋里喊道:“小北,还不快进来!”
小北可不想在这时候去碰朱翊钧的霉头,连忙应了一声,跑进东屋,老老实实的站在朱翊钧的床前。
朱翊钧抬眼看她那样子,又气又笑,说道:“还不快把那些东西给朕拔下去!”
“啊?”小北抬头看了看那些竹罐,连忙说道,“皇上,这些真的是治您的腰疼病的。只要您每日坚持拔一两次,过不了一两个月便可缓解。”
“……”朱翊钧细细体会,后背虽然被拔得十分疼痛,却真的隐隐有些舒服。可惜穴道被点,这个趴在床上的姿势又难受又不雅,便罚小北在他身边说话解闷儿。
过了半晌,小北觉得那竹罐差不多了,便一一拔了下来,在水中清洗了一遍。让翠儿拿到阴凉干燥处晾了,边擦手边对朱翊钧说道:“皇上觉得舒服些了吗?”
朱翊钧的确觉得腰背处轻松了很多,却不肯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若被人点了穴道,在穿上趴这半个时辰,也能觉得出舒服吗?”
小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只是拿起竹笛,为朱翊钧吹奏,以期吸引他的注意力,缓解他的痛苦酸麻之感。
又过了半个时辰,朱翊钧才慢慢的活动起手脚来。小北见状,连忙过去把他扶了起来,并喊了茉儿翠儿进来,上上下下一阵捶打,朱翊钧才觉得舒服了些,点头道:“罢了。若有下次,看朕怎么罚你。朕要出去转悠转悠,你们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不许出这院门。”
“是。”几个人连忙答应着。
直到朱翊钧和小林子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远门之外,小北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见茉儿莉儿正在整理朱翊钧方才滚乱的床铺,也带着翠儿过去帮忙。
茉儿忙道:“姑娘切莫做这些粗活,您专门伺候皇上就好。”
小北见屋里除了她们四个。没有旁人,回廊上的那些位也都在偷偷打盹,连忙低声问道:“茉儿妹妹,王恭妃是谁?怎么皇上听皇后提起,气得脸色都变了?”
茉儿正要推说不知,莉儿抢着说道:“姐姐竟然不知道王恭妃吗?听说,王恭妃本是太后身边服侍的宫女,那是皇上还小,只有十六岁,去给太后请安,太后正在瞌睡。皇上看她美貌,便宠幸了她。不想她如此贵气,竟然怀上了,还是皇上的长子!大皇子出生后,太后便做主,封她为恭妃娘娘。”
茉儿见莉儿像连珠炮一样说完了,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再看小北,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便试探着陪笑道:“皇上最忌讳别人提到恭妃娘娘了,皇后说了也便说了,咱们切莫犯这个忌讳。”
小北点头说道:“多谢茉儿妹妹提醒,小北记下了。”
茉儿看了看小北,嗓子眼还堵着很多话要说,却终是不敢,暗暗的咽了回去。
一直到了晚上,晚饭时分朱翊钧才回宫。刚一回来,太监宫女们便把晚饭一一端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子。朱翊钧喊小北一起吃,小北只是不敢,朱翊钧便赏了她们几个几盘菜,端下去一会儿享用。
朱翊钧正吃着,一位年老的公公端着个描金画银的托盘走到朱翊钧身边,躬身把盘子举到朱翊钧面前。小北见那盘子里放着二三十个玉牌,每个牌子上都刻着字,又用朱漆瞄了,煞是好看,仔细一看,都写着“郑贵妃”、“ 王荣妃”、“ 许德妃”等字,猜想定是那些妃嫔的牌子,心里竟然有些淡淡的酸涩。
只见朱翊钧略略抬头看了一眼,伸手刚要去拣,手到中途却愣了一愣,挥手道:“拿走吧。”
那年老的公公明显的顿了一顿,显然没想到皇上今日竟然不要妃嫔侍寝,却不敢说话,只是躬着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吃罢晚饭。朱翊钧仍然遣退了众人,只留小北在东屋说话。小北心里满是莉儿说过的那位被偶然临幸产子的王恭妃和一个没动的玉牌,心里惴惴不安。
“今日还习惯吗?”朱翊钧看出小北的魂不守舍,拉着小北在床边坐下,还顺便环住了小北的肩头。
小北只觉得朱翊钧的胳膊上仿佛长了刺儿一般,刺得自己肩膀上生疼,连忙躲了一躲,笑道:“说实话,不太习惯。”
朱翊钧跟着小北坐进了些,伸手捏着小北柔软的手掌,轻声说道:“日子长了便习惯了。明日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多看看这紫禁城的景致,好不好?”
“好。”小北不敢再随便刺激朱翊钧,只是微笑着答应着,站起身子说道,“对了,我给你捶捶身上的经络吧,含韵姐每日给大哥捶,听安大夫说大哥的血脉仿佛就旺盛了些呢。”
朱翊钧微笑道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无限甜蜜,老实的躺在床上,让小北给自己捶。
小北暗暗告诉自己,镇静,要镇静……为了让朱翊钧分心,一边捶打经络,一边解释每条经络上都有什么穴位,每个穴位大致有什么用,每条经络有什么用处。朱翊钧开始还心里痒痒的等待时机,慢慢的真的被小北说的那些经络穴位所吸引,时不时的还问上一句。
捶完了胳膊腿儿的,小北见茉儿还不进来,只得再捶身上的。身上的经络大都延伸到小腹,那个部位太敏感,小北只解说道胸腔便停下来说下一条,还没说完,朱翊钧便嘿嘿坏笑起来:“我虽然知道的没你详细,也大致知道这些经络没有这么短的。像最常见的任脉,你说到上脘便没了,中脘在哪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