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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那抱着一丝希望的心终于降到了冰点,冻结成寒冷的冰块,再噼里啪啦的碎裂开来。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中跨院,坐在花厅里,只是一言不发。
雪儿发现了小北的不同,想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连忙偷偷的跑走,喊来了翠儿。
翠儿自美颜堂开业以来。俨然成了管事的人。她跟着小北日久,又一同在慈宁宫磨练了好几个月,回了家,小北也放心的将大事小情交与她处理。
翠儿知道这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远胜于做一个通房丫头,更加尽心尽力,丝毫不敢懈怠。
此刻听雪儿一说,连忙跟丫头们嘱咐了几句,来到花厅,见小北失神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点喜乐,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问道:“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小北慢悠悠的回神,看到一脸焦急的翠儿,淡淡说道:“我很累,累极了。”
翠儿不明所以,连忙上前给小北按摩,小北苦笑着挥了挥手:“我去后院歇歇,无论谁来了,只说我身体不适,你替我应付了便是。”
翠儿一边点头一边扶着小北进了后院,服侍她卸了钗环躺好,心里还是不太放心,说道:“要不,我让人去请姑爷过来给您看看?”
“不用,我就是累,没别的。”小北怕翠儿担心。努力挤出一个笑脸,“快去吧,咱的美颜堂也离不了人的。”
翠儿心里疑惑,见小北不肯说,也不敢再啰嗦,便嘱咐小北好好休息,回了中跨院。
听到院门“啪嗒”一声关好,小北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无比冷清起来。
小北窝在后院正房西屋,连房门都不曾出过,安之扬进进出出,吃饭睡觉,也不跟小北说一句话,甚至连西屋都不曾来过,只是偶尔看到翠儿,偷偷的,貌似无意的问两句小北的情形而已。
翠儿看出姑奶奶在和姑爷冷战,费尽心思在两人面前说对方的好话,看到小北便说:“姑爷方才问,姑奶奶吃饭了没?奴婢说没呢,姑奶奶吃不下,姑爷便急得不行,特地说了几样姑奶奶爱吃的菜,嘱咐奴婢让厨娘去做。”
见了安之扬。翠儿便道:“姑奶奶问奴婢,听说昨日姑爷吃得少,成日介这样辛劳,不吃饱吃好怎么行?别不是夏日炎炎,没有胃口?吩咐奴婢给姑爷熬了这鸡盹皮山楂汤,亲自看着姑爷服下。”
两人听了,心里有些温暖,却更加等着对方先来哄一哄自己,却都等不来。
这日,大家都去忙了,小北终于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呆呆的看着一院子的花草。
正在发呆,忽然觉得身后有谁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指微温,却有一层薄茧。
小北觉察出这双手掌的主人定是一个男人,能逃过众人的眼睛翻墙入院,她马上想到了三哥。
可是,三哥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尤其是自己中跨院变成了美颜堂,三哥就算是找自己,也会在前院等着,差萧婶过来通报。
难不成,是那只花老虎?!
想到这儿,小北“啪”的一下把那胳膊打开,飞快的跳了出去,正要叫嚷,却发现,那个玩儿无聊游戏的男人竟然是孔离。
孔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脚边放着两坛酒,还不曾开封。
小北又惊又喜,笑道:“怎么是你?”
孔离大喇喇的坐在小北方才坐过的石凳上,笑道:“听说你这阵子不高兴,过来瞧瞧你。有什么烦恼也不必跟我说,我不会劝你,只会劝你放开心胸,大醉一场。”边说边拍开了一摊老酒的泥封,放在小北面前,自己再去拍另外一坛。
小北一脸不屑的坐在孔离对面,苦笑道:“你不知道我的酒量,若想让我大醉,怎么只带这么两小坛酒来?就算我都喝了都不会醉,何况跟你来分?”
“这酒可不同寻常。他们喝的那些酒,香则香矣,却难以醉人。这两坛是我从皇宫里捎出来的,据说是西疆贡品,香冽醉人——我估计就是最古老的葡萄酒——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的。”
“你去了皇宫?你把他怎么了?”小北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孔离很有深意的抬眼看了小北一眼,喝了一口那酒。苦笑道:“你担心他?你还喜欢他?”
小北根本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些,连忙又追问了一句:“快说啊,你把他怎么了?”
孔离的表情有些无奈,说出的话都有些微微发酸:“我能把他怎样?我上面那位漂移不定,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却经不起开出的条件,臣服了。他这样反复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对他彻底失望,才干脆一走了之。想着来看看你,你却已经成亲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起了安夫人。”
小北听说朱翊钧没事儿,才放下心来,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只觉得那酒果然辣中带甜,甜中带酸,酒味芬芳,忍不住赞道:“好酒。”
“别光顾着喝酒,我问你的话还没说——你还喜欢那只猪?”孔离不依不饶。
小北白了他一眼,却不知该怎么说,半晌才轻轻唱道:“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孔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道:“这歌正是我当年最爱听的,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听了,快唱给我听。”
“凭什么唱给你听?要想听,去百花楼,或者干脆去教坊司,那里不但又唱又跳,还**服务呢。”
“我要不是急着来给你送酒,现在早就醉倒在温柔乡了,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一首老歌都不给我唱,白瞎了我这坛好酒。”孔离气得磨牙,嘴上却毫不服输。
小北扬头又灌了几口,笑道:“你越想听,我越不给你唱,看你能怎地。”
孔离见小北的笑有些诡异,明明是喝醉了的样子,笑道:“还吹牛呢,要大醉要两大坛子,这么一小坛还没见底眼神就散了。醉吧,痛痛快快的醉一场,免得总为安之扬的事儿烦心。”
“你倒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小北的眼神有些迷离,“你这酒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难道,你还想把我掳走?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走。你还给我易容,弄成多丑都没关系,然后把我带走,带到哪儿都没关系,离他越远越好。”
“你醉了。别看你酒量好,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若想醉,两口酒就能倒。”孔离看向小北的眼神有些心疼,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换上了惯常的冰冷。
小北也不理他,只是把坛子里剩的那点酒喝了个精光,狂笑道:“孔离,你在大明朝生活了二十几年,比我明白些,是不是这里的女人活着的目的便是给男人传宗接代?”
孔离犹豫了半晌,终于点头说道:“是。”
“哼,哼哼哼……”小北傻笑着站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酒坛子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狗…屁!狗…屁的年代,狗…屁的男人!难道男人都没进化完全吗?!以为自己是畜生吗?!人说着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不是为了和喜欢的人好好过活吗?!”
孔离嘴角扬起一丝促狭的笑意:“我倒是第一次听你骂人,痛快吧?你若想走,我便带你走,反正杨应龙也是个鼠目寸光的蠢人,我不如你我笑傲江湖,活个痛快。”
小北的神志有些不清,根本没注意孔离嘴里提到的那个人的名字,只听到他要带自己走这句话,挥手道:“省省吧你,我要走,自己便能走;若要跟着谁,那人也是我三哥,也不是你。”一边说一边迷迷糊糊的进了屋门,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仿佛根本忘了孔离的存在。
孔离也不生气,只失望的摇了摇头,飞身跃出了墙外。
小北一觉睡到半夜,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睁眼一看,地上躺着个人,正是翠儿,想问翠儿怎么不去外间舒舒服服的睡,偏偏在这里打地铺,又想着人家已经睡了,就别再吵醒她,便悄悄起身倒了杯水喝,又躺回床上去胡思乱想。
直到天色渐亮,翠儿早早的醒来,才发现小北已经醒了,连忙过来一边伺候她穿衣洗脸,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姑奶奶,您昨晚都没吃完饭,饿不饿?我让厨房先给您下碗面吃?”
小北的双眼早已清澈透明,少了几分犹豫,多了几分沉静:“你让春儿告诉厨房一声,准备点面条出来,我一会儿自己去做。”
翠儿一听,又惊又喜,连忙让人先去厨房说一声,让她们准备着,自己伺候小北梳洗。弄好了,小北便亲自去中跨院摘了两个番柿,带回后院厨房,将西红柿洗净了,用开水烫过,去掉那一层薄皮,再切成碎碎的小丁,做了两碗番柿鸡蛋面,临出锅还放上点开水焯过的青菜,红红的面汤,洁白的面条,黄色的蛋花,还有一点绿色的青菜,好看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