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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先把饭蒸上,我去弄菜来,烧水,把我后院喂的鸡弄两只杀了,用高压锅煮。”
老杨跑到乡街上的餐馆里,分了三斤回锅肉,一斤猪肝,一斤馆子里自己煮的凉腊肉,还买了些时鲜蔬菜,然后满头大汗地跑回食堂,厨子见老杨跑得可怜,忍不住问道:“老杨,今天招待哪样牌子?”
老杨神秘地笑笑:“财神!”
厨子听到这话,马上就来劲了:“是哪路财神?”
老杨假装生气地拍了他一巴掌:“动作快点,要是把财神放跑,有你狗日好看嘞!”厨子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那我得显点本事出来,整桌安逸的供着财神!”
朱自强到了塌方现场后,根据施工人员的描述,塌方处是个半截子悬崖,公路从崖壁上凿过去,今天用炸药炸开几块大石头,没料到上边的土石方隔了半个小时才塌下来,正好有三个人在里边装手推车,根据崖壁的形状看,三人应该没有被活埋,因为崖壁往里边陷进去两米多,而且还有炸开的几块大石头挡着,最担心的就是被闷死在里头。
有人提议先打一根钢管进去通风,塌下来的都是泥土,找一个堆积薄弱的地方,把钢管塞进去,即可以通风,也能送些食物进去,还可以跟里边的人通话!
朱自强毫不迟疑地同意这个方案,他还有层心思,通过钢管确定人还活着没有。当下几个工人开始动手,爬到山崖上,找了个落脚的石板,下边四个人掌住钢钢管,顶上用两块钢板垫起来,用大锤使劲砸,朱自强见他们砸得咣咣响,但是钢管进度太慢,心里一急,就冲上去抢过大锤,使足了力气,嘿哧嘿哧地动手,开始老抡不准,在旁边人的指点下,朱自强很快就找到了窍门儿,连着五锤就把钢管砸进去一米多,旁观的人瞪圆眼睛,一个个开始低声赞叹,这把力气,起码三四百斤。
付雷见朱自强累得满头大汗,赶紧接过大锤,两人轮换两次,差不多二十分钟,钢管嗡地一声空响,旁边的人兴奋地大叫:“通了通了!”十五米的钢管,只留了五米在外边,估量一下,差不多有十米厚的塌方。
接着有人用小两号的钢管去通,把塞进钢管里的泥沙捅出去就能通风。朱自强问清被埋三人的名字后,亲自对着钢管喊话:“牛娃儿,田鸡儿,罗老三!”每喊一次就把耳朵贴在钢管口,连喊了三次,才听到里边有人哼哼,朱自强呼地松口气,听哼声,起码有两个没死,当下继续喊话,里边的人开始回答:“我是牛娃儿,你是哪个龟儿?快点把老子们弄出去!”
外边寂静的施工场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笑开了,有人笑骂道:“这个憨杂种还活着,他还敢骂人!”朱自强笑着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继续问:“其他两个呢?”
牛娃儿的精神要好些,闻言答道:“活着呢,就是罗老三的脚被石头砸伤了。”朱自强安慰几声,又询问了里边闷不闷?肚子饿不饿,然后指挥挖掘机开足马力清除土石方。
乡政府干部们、施工队工人和附近农民,一共两百多人加上两台机器,全部开始热火朝天地干活救人。管中昆指挥十几个人到工程队的食堂和附近农户家煮了几大锅玉米面糊糊,从早上开始一直干到晚上七点,总算把困在崖壁下的三个人给清理出来,三人就像泥鳅一样,浑身都是泥土,牛娃儿和田鸡儿饿得发软,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形,罗老三的脚被垮塌的石块砸了一下,伤势也不严重。
回来的路上,管中昆一脸苦笑地跟朱自说:“听说你上任的时候碰上了暴雨,妈的,我来就遇到塌方,是不是咱俩八字儿跟田园不合啊?”
朱自强一头一脸全是泥灰,四周跟着二三十个乡上的工作人员,没一个干净的,朱明军和其他两个副乡长也在,听到管中昆的话,忍不住就大笑起来:“朱书记来的时候有个下马威,管书记也一样!朱书记是水龙伺候,管书是土龙发威,咱们都整成了工兵出身。”边说边拍打身上的灰尘,几十个一起动手,拍得尘土飞扬。
走到一半的时候,老杨让他姑爷跑来通知朱自强,五粮液的人到了。朱自强得知老杨已经安排人住下,这会儿正在食堂吃饭,忍不住就加快了步子,管中昆有些惊奇地看着他:“我说朱自强,你狗日是不是铁打的?老子已经快累得散架了,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朱自强得意地笑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娇生惯养,才干多少活就穷叫唤,咱们都是钢铁汉,过两天放你去下边转转,嘿嘿,你慢慢来,我先赶过去接待人家。”说完扔下众人,大踏步地往乡上赶去,朱明军摇摇头,放慢了步子。
管中昆看着朱自强的背影骂道:“狗日的不是人!”
朱自强回到乡政府,偷偷地瞄了一眼食堂,正要转身上楼,被老杨看到:“唉呀,我们朱书记回来了,老刘,来来……”朱自强心里暗骂,没看到老子一身泥灰吗?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老杨急忙介绍道:“朱书记,这几位就是五粮液来的师傅,这位是老刘师。”
朱自强灰头土脸的,笑的样子也让人感觉有点傻,手使劲地在身上搓了几下才伸过去,老刘一把握住:“来得突然!没想到朱书记这么年青!呵呵,听说你们电站修路塌方,现在情况怎么样?”
朱自强笑道:“人已经救出来了,老刘师傅,招待不周,今天没能亲自迎接你们,各位不要见怪!临时出事儿,实在是没办法,你们继续吃饭啊,我去洗洗,你看这手,嗨!”
等朱自强转身上楼后,老刘看着老杨:“这真是你们书记?看模样才二十出头嘛!”
老杨得意地笑道:“他就是我们书记,你别看他年青,他可是我们全县唯一的砚士干部!”
之前叫唤着要走的人,这会儿凑了过来,比划着手指道:“没吹牛?就算他五岁开始读书嘛,小学五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最少也是二十三岁,不可能刚毕业就当书记吧?”
老杨道:“他高中毕业就参加工作,考上大学没钱上,工作两年参加自考拿下本科,随后又考进彩云大读研究生,去年刚毕业呢。今年才二十二岁!”
几人听到这话,同时竖起大拇指道:“天才!”老刘说:“比我娃儿还小八岁,我娃都三十岁了,二十八岁大学毕业,才参加工作两年,啧啧,你们这个小书记,以后不得了!”
朱自强上楼后飞快地洗头洗脸,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提了两瓶酒,刚要走出去,又觉得不合适,人家是酒厂的人,对这种瓶装酒肯定没兴趣,不如直接让老杨抬一坛陈德明酿的菜籽沟白酒。
主意打定,朱自强就到食堂,让老杨把收藏的白酒拿出来,然后给每人倒了一碗:“嘿,我这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各位都是‘酒精’考验的老革命了,瓶装酒我们拿不出手,这次要合作的菜籽沟酒厂,以前就是由本地的一个农民酿造的白酒,各位专家先尝尝?”
老刘抢先接过来,先是闭上眼轻轻地抽鼻子,闻了一会儿,然后嘴唇沾酒,再呷一小口在嘴里,一直闭着眼睛,慢慢地咽下,差不多两分钟,整个食堂静悄悄的,老刘睁开眼睛,看着朱自强道:“水质不错,酒的工艺太差了,酒香刺鼻,酒味苦辣,不够醇厚,回味倒是不错,这是用苞谷酿的,辛辣不好除。这酒有三年了,比一般的白酒要好些。”
朱自强点点头:“明天就带几位到实地看看,说实话,我们这里没人懂,之前请了几个酿酒师来,他们也认为那里水质还行,但一定要改进工艺。”
老刘笑道:“水质虽然关键,但最关键的还是生态环境,从水的源头开始,到流经的地方,都有些什么植被,空气中有没有适宜酿酒的微生物等等。你知道贵州赤水河吧?茅台之所以闻名中外,就是因为它的生态环境,在贮存的时候,赤水河一带的几种微生物融进酒中,形成了茅台独特的酱香,真是得天独厚啊,所以全世界只此一家。而我们五粮液主要是靠酿酒工艺,酒味、酒香、酒劲都是上选佳品,酒后不上头,不会跟其他酒一样,一夜宿醉后造成头痛头晕等等。”
老杨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插嘴:“要说这菜籽沟的水,还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它的源头在海拔两千米左右的原始森林,从上寨流下来,不超过十公里,长年清澈见底,沿途都没有什么人家户,汇流进田园小河后,并入白水江。”
老刘点点头道:“水质没被污染这点不错,对了,你们功勋不是天麻的特产地吗?我前年参加过彩云省的春交会,见过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