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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丽花笑不出来了,看着乌攸唇角真诚的笑意,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甚至连带着还小坑了陈姨娘一把。
看着陈姨娘明显沉了下来的面色,陈丽花愈发憎恨这个挂着一脸真诚笑容却牙尖嘴利的女人,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响亮刺耳的程度也提高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啊?”
乌攸无辜地眨眨眼:
“字面意思啊,还有什么意思?”
乌攸装无辜的样子实实在在地把陈丽花给惹恼了。
她陈丽花从来就不是会吃暗亏的人!
你以为我傻啊,被你损了还不知道?
陈丽花舌头一出溜,就把平时在村里骂街的功力发挥出了几分:
“哟,小丫头嘴挺灵巧啊,是不是哄起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啊,难怪是从窑/子里出来的,怕是见惯了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这嘴上的功夫和身上的功夫练得都是熟门熟路的了。”
说到这儿,陈丽花又瞟了陈姨娘一眼,十足的狗腿子相。
乌攸的眼睛一眯,这是拿我当垫脚石?想要朝上爬讨好陈姨娘?
陈姨娘的母亲的胆子比较小,想扯一把陈丽花,叫她别吵了,可陈丽花叉着腰,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得意洋洋的样子,眼角眉梢高高挑起,跟一只被挑起了战意的乌眼鸡似的。
蜀葵和灯笼都察觉到这拨人不是什么善茬,刚想劝乌攸离开,别跟这种市井泼妇较真,可一回头,就见乌攸的脸上不仅半分被羞辱的恼怒和委屈都没有,反而咧开嘴,微微笑了起来:
“姐姐啊,你骂我可以,骂陈妹妹做什么,她可是你的亲戚啊。”
第九十六节 比动手,你不行
陈丽花一下子懵了,脱口就说:
“我骂的是你啊。”
听到陈丽花这么说,陈姨娘差点当众翻了个白眼。
乌攸收敛起了刚才贱兮兮的样子,恢复了无辜的小白花状:
“您不是说了嘛,陈妹妹的嘴也很巧,很能拢住三少爷的心啊,您的意思是,她嘴上的功夫和身上的功夫也练得挺足的?干嘛呢,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陈丽花没觉得有啥不对,只是觉得乌攸这张破嘴还是蛮能颠倒黑白的,居然离间自己和陈姨娘的关系,至于乌攸指出的,她开了群嘲,把陈姨娘也嘲讽了进去这件事,她也并没觉得是自己的错。
因为在她看来,女人如果有机会,就要努力往上爬,都是为利益嘛,如果牺牲你一个,造福整个家,那这牺牲肯定是很值得的,如果你敢有微词……你丫就是嫉妒,你行你上啊。
当然,陈丽花还是看不起风月场上混着的女人的,即使她们所做的,和陈丽花心中所认同的向上爬的方式都差不多。
这是何等境界的双标。
在这点上,陈姨娘的价值观和陈丽花的价值观是不谋而合的,唯一的区别是,陈姨娘还要点儿脸,在乌攸指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还会红上一红,而陈丽花则是完全免疫,而且,陈丽花的重点还没有放在她和乌攸的对话上。
相比于对话,乌攸这副小白花的样子反倒更激起了陈丽花的反感。
一看到她,她就想起自己陈村村头有个蛮漂亮的李寡妇,有事儿没事儿就倚在门前,等着陈大福从门口经过,就露出乌攸现在的这种表情,娇娇怯怯地跟他打招呼,陈丽花撞见过几次,被气得牙根痒痒,找茬儿狠狠教训了她一顿。把她骂得三天都不敢出门,以后一见到陈大福也是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溜着墙根儿走,连头都不敢抬。
想起李寡妇柔弱的样子,再比照着眼前乌攸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一爪子挠过去,把乌攸那张俏脸抓花。
而乌攸则摸摸自己的小脸蛋,优哉游哉地在心里琢磨着:
嗯,看表情她已经燃起了斗志了,不知道她会在她们聊几句天之后跳起来抓花自己的脸呢?
陈丽花的嗓门不自觉又提高了两个八度:
“你少在这儿瞎扯。我……我说的就是你!和我家真真有什么关系?”
真真?倒叫得亲切呢。这可是安荣禹给她现起的名字。你们叫得倒是顺口起劲。
这时候,陈姨娘的母亲陈美花则摆出一张苦逼脸,说:
“姐姐啊,真真啊。咱们都不说了行吗?人家乌姨娘比真真进府早,地位高,别惹麻烦,万一人家告到三少爷那儿,真真可是吃罪不起啊。”
乌攸倒吸一口冷气。
乌攸一直以为,这个闷声不响的陈美花是个老实厚道人,特么居然没看出来,这圣母属性杠杠的,都可以反杀对手了。
陈丽花却很看不惯陈美花的低三下四。甚至忽略了陈美花的圣母攻势其实对乌攸来说更有用。
不过陈美花这句话,更激起了陈丽花心里对乌攸的仇视。
不就是个从暗门楼子里出来千人骑万人跨的主儿吗?偏偏那少爷就吃这一套,居然就让她如此轻易地从一个婊/子变成了姨娘,吃香的喝辣的,瞧那戴的首饰。瞧那精美的布料,和陈真真倒是差不了多远。
关键是她还没有孩子!
一个没有孩子的姨娘,凭什么能耀武扬威!
陈丽花现在的心态,就是以一个正房的眼光来看乌攸这个破坏家庭和谐安定幸福的小妖精,自然是越看越不爽,再加上她这个小妖精居然还过得不错,对陈丽花就更是一种刺激。
乌攸也明显地察觉到了,陈丽花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无产阶级看资产阶级的眼神,充满了打土豪的渴望。
她是一定要跟乌攸死磕,磕出来个胜负的:
“告?你去告啊?你以为你能告得倒真真吗?你连个崽都没有,拿什么跟真真比?别以为爬上枝头就能成凤凰!再怎么着,你也是只草鸡!”
对此乌攸表示无比淡定:
“对啊,我生不出来,不是人人都是老母鸡,都会下蛋的。”
陈姨娘的脸一下子黑了,插话道:
“乌姨娘,你什么意思?”
乌攸很认真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陈姨娘,也请你搞清楚,咱们俩都是三少爷的姨娘,你不是什么主母夫人,你就只是一个爬上枝头,在枝头栖息的草鸡,变不变凤凰还两说呢,别那么早就急着下定论,小心风大闪着舌头。”
乌攸的态度很明确,你特么背地里就没说我好话,你姨母骂我是生不出蛋的草鸡,你也不阻拦,那我还圣母个屁啊,说白了,咱们俩都是草鸡,只是你有蛋我没蛋的问题,咱俩谁都不比谁强。
陈姨娘被气得小脸煞白,而陈丽花更是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来了。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英勇地把乌攸干趴下了,陈姨娘应该会给自己不少好处吧。
所以!她大无畏地上了!她拿出了自己在村里和那群泼妇的气势!她觉得是自己是无敌的!
但是对上了乌攸,她却感觉自己是踢上了一块铁板。
因为不管她说什么,乌攸都跟复读机似的只重复一句话。
“你这个xx;你祖宗十八代xxx,你娘有xxx,你爹xxx,你娘和你爹xxxx……”
“嗯,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你特么xxxx,你又要xx又要xx,你不要脸xxx,你的xx和xx都被xx给xx了……”
“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你xx的,狗都不xx,你那xx……”
“你粉擦得有点儿多。”
陈丽花越骂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乌攸只重复一句话,不管她如何殚精竭虑地花样翻新,得到的都只有“你粉擦得有点儿多”这句评语,而且人家不生气。也不羞恼,正常的女人,听到她如此辱骂自己,估计有点儿烈性的都操着板砖来跟陈丽花拼命了,可乌攸采取的方针就是,不理你,不睬你,把你当做猪处理,你随便骂,我一句轻描淡写地给你挡回来。又节省体力又节省口水。何乐而不为。
陈丽花经历了骂战无数。第一次遭遇了光挨打不反抗的敌手,一时间居然有点儿无从下嘴了,而且,因为骂人和构思骂人的词汇是需要体力的。陈丽花又不是什么小年轻了,自然吃不消。
看着陈丽花骂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乌攸在心里乐呵得很:
小样儿,懂不懂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啊,你连这点儿level都没有。怎么让我虐你,总觉得怪于心不忍的。
陈丽花又结束了一阵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怒骂,气喘吁吁之余,又补充了一句:
“我粉擦得多不多关你这个小贱x什么事儿!”
说是于心不忍,但等乌攸真正抓住可以反击的机会时。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欢畅。
她笑眯眯地盯着陈丽花,说:
“做女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儿,但也别这么狠,你涂再多粉也是盖不住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的,别折腾了,给自己的脸留点儿生存的余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