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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武大踏步过来,道:“公子说去哪,那就去哪吧。不过漠北,连山山水水都是大刀阔斧砍出来的一般,倒也对老武的胃口。”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颇有无奈之色。
云飞飞听他们语中之意分明都是向着漠北之意,遂问道:“我们正给那皇帝追着咬哩,自然哪里离国界近先去哪里避着。却不是这里是离漠北近,还是南齐近?”
大长哈哈笑道:“姑娘这个问题有趣儿了。刚都说了这个包子镇是漠北匈奴与北周军马交战之地,自然是靠近漠北边境了,此去江南的路程,只怕是去漠北路程的三倍吧。”
云飞飞吓了一跳,忙从叶翔温暖的背上跳下,注视着叶翔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别去南齐吧。”
正文 第十八章 诀择(三)
不知是不是因为奔波了一整夜,叶翔面色有些苍白,眸子有种说不出的惆怅,轻雾般泊着,似有些迷蒙。许久才道:“若论路途,自然去漠北快些,也安全许多。但从长远考虑,还是去南齐吧。开天盟兄弟众多,在南齐那等人烟繁茂之地重新联系起来,要方便许多。而去漠北,我担心,腹背受敌。”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已掩不住其中的苦涩之意,睫毛重重垂下来,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那深深如潭的眸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了。
杜秋风等彼此相视着,欲要开口说什么,又似硬生生吞回去,苦笑道:“那属下等谨遵公子之令,就去南齐吧。”
重建开天盟固然重要,但如果不能平安脱开皇帝的包围,又拿什么去重建往日的辉煌?如此简单的道理,叶翔不懂得么?云飞飞小心察看叶翔神色,但觉他虽低着头不露声色,但给云飞飞一霎不霎盯上那么久,却也不安,抬眼瞥了云飞飞一眼,又是一个无声的叹息。
而那看似淡淡的一眼,却叫云飞飞心中微微一痛。强自压抑的痛楚和难堪,如深井底映出的朦胧月色,无声透了出来。
方才叶翔说什么?腹背受敌?云飞飞灵光一闪,心中忽然雪亮。她格格笑道:“可我不想去南齐啦,纵马弋壁,扬鞭草原,天高地远,一定更是旷达舒畅。”
丁香翻着白眼,道:“茹毛饮血,四季如冬,也旷达舒畅吗?”
“不行,我就要去漠北!”云飞飞俏笑着,一把拉过叶翔,扯到一边,挂了笑和叶翔低低絮语,瞧来倒像是一个正向大哥撒娇的小妹子。
而只叶翔一人听到的絮语却让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是苦涩。
云飞飞那般俏生生地站着,吐着很轻却很沉重的字眼:“叶子,你只是为了避开铁血城,避开铁血城的白天曜么?”
当初叶翔为了李清容顺利当上皇后,帮助司马澄重伤白天曜,这事开天盟几乎是全体参与了,自然知道得清楚。故而叶翔一提不去漠北,杜秋风便猜出他的心意。腹背受敌是小,怕只怕,已没了面目见那故人了。这方才是他舍近求远的原因吧?
叶翔是他们的盟主,他们的领袖,既然叶翔不愿面对,他们便不能勉强。
云飞飞面庞依然是轻松笑意,吐出的话却是咬牙切齿:“你宁愿冒险,也不敢去面对么?甚至害怕到不敢踏上白天曜的土地?我的叶子,没那么无能吧?”
她的咬牙切齿,并非为叶翔的舍近求远,而是为了叶翔的不肯面对。
李清容千里来访,逼得叶翔不得不重新振作,但有些心病,终究治不好,有些心结,终究打不开。
也许李清容在叶翔身边多呆些日子,那些心病心结,便能一扫而空了吧?但现在叶翔只有云飞飞。
云飞飞含笑凑到叶翔耳边,道:“当初为一己私心误了白天曜和李清容,今天还打算为一己私心误你的兄弟么?”
走得久了,身上汗水给冷风一激,叶翔似乎有些受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睫毛下的眸依旧垂着,看不见那暗藏的波涛汹涌,浪花激溅。云飞飞笑颜如花,仰头看着她的叶子,柔顺的发丝随晨风飘起,直拂到叶翔面庞上,随了日光,晃成明明灭灭的光晕,闪烁着,闪烁着。
然后那对如潭的眸子清亮起来,有着春水的微漾和澈明。忽而一笑,笑容亦如春水般潋滟着美好的光泽。他安静地答道:“谢谢你,飞飞。”
云飞飞心头也涌着如春水般的情感,有着喜悦,有着怜惜,也有着隐约的歉疚,涨得满满的。她轻笑道:“你别谢我,我只不想辜负李姐姐冒险来探访你的一番心意。她心里,必是千盼万盼,只愿你和从前的叶三公子一般磊落不羁,笑傲天下。”
正文 第十九章 紫萝公主(一)
听得提起李清容,叶翔眸光一黯,一丝怅痛如凛风吹过林梢,一闪而逝,转而浅笑道:“丫头最近倒是懂事许多,不是一味地淘气了。”
这声丫头叫得亲呢,云飞飞扁扁嘴,道:“叶子,你可别得意,我不管你是什么叶盟主叶公子,在我云飞飞面前,你就是得听我话的叶子!”
叶翔微微一笑,也不答言。
老武远远瞧着,回头向大长道:“大长,你说咱们公子会听云姑娘话么?”
不等大长憨笑接言,丁香便截口道:“他敢不听小姐话,我把他捆成个棕子喂鱼!”
顿时人人为之侧目。
这时叶翔已携了云飞飞的手,缓步踱了过来,道:“走吧,我们去漠北。”
众人不禁面有喜色,老武更是暗暗向云飞飞一竖拇指,丁香爬在大长背上,得意地拉大长的耳朵,道:“嘿,瞧吧,你们的公子再了不起也得听我家小姐的,是不是?”
杜秋风微笑道:“对,咱们公子一定听云姑娘的话,就像大长也得听你的话一样,否则耳朵一定给拉得又大又长。”
众人哄然大笑。
云飞飞听众人之意,已然将她与叶翔视作一对,心头暖洋洋的,将握着叶翔的手紧了一紧。叶翔侧头瞟了她一眼,默默扣紧了她的手指。
绕过了包子丘,眼见前方便是包子镇,大小屋宇笼在暮春阳光之下,已是清晰可辨,虽不华丽,却也错落有致,别有一番乡土风味。
叶翔远远瞧了几眼,叹了一声,只叫老武带人去购置物品,自己挽了云飞飞,和众人从小径径抄至镇后一处山林,席地坐了休息,顺便吃点早餐。
经了这么一夜,云飞飞在众人眼中的地位更是大大提升,方才坐下,便有人纷纷递来水和好吃的点心,又有人拿了衣裳来垫在地上让她坐,只为着地上冷,怕她冻着。这殷勤劲儿,更胜过对待叶翔了。——也难怪,连叶翔都听她的,叶翔的属下,岂不更该奉若神明?
云飞飞甚是欢喜,依在叶翔身畔坐着,看那阳光从树叶间串串筛下,在满地的青草中投着一圈圈的金色光影,忽然便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连干馍都吃出玉米面清甜的香味来。
莫非只要叶子伴着,到哪里她都会心满意足?
她偷眼瞥着叶翔,但见他吃了两只馍,便若有所思望着林间的天影,俊朗的眉宇之间,微微郁结,只是不肯让人看得分明,故而眸子极力显出平静,平静到近乎空洞无彩。
他的心里,还是只有皇后李清容罢?
想到这个,如小鹿般跳跃的思绪蓦然跌落,云飞飞心头也无精打采起来。
这时老武等人匆匆赶来会合,却是两手空空,马尾巴都不见一根,一脸的气急败坏。
杜秋风迎上去,问道:“出了什么事?”
老武“嗨”了一声,道:“一匹马也没买着。听说昨天上午有人挨家挨户重金收买马匹,连附近村庄上的马匹都买光了。”
众人不由都站起身来,紧张地四处张望。
他们要买马,偏有人赶在他们前面把马买光了,相距不过一天,若说不是针对他们的,实在不易相信。莫非皇帝早知他们要从这里撤出,预先在这里设了伏兵?
云飞飞握着叶翔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叶翔沉着问道:“可曾弄清楚,是什么人在买马?”
老武答道:“据说领头的是名女子,也不知是不是皇帝派来的。”
杜秋风道:“如果皇帝知道我们会从密道跑到这里来,就该重兵侯着围剿我们才是,巴巴地买那许多马做什么?”
“女子?”叶翔喃喃念着,皱眉思索着什么。
这时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谁?”众人惊得齐齐拔起兵器。
叶翔眉宇舒展,已有笑意浮动。他高声道:“紫萝,是你么?出来!”
紫萝公主(二)
林里缓缓踱来一名女子,拍手笑笑道:“哇,好大的势派!三哥哥,你可别吓我!”
那少女一袭紫色印折枝暗花的长裳,淡紫披帛,连鬓间所戴珠钗亦是镶着颗颗硕大的紫珠,如同她的眸子一样,煜煜生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