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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叶翔这次并没有让她抢着。他不过轻轻一甩手,酒坛已闪了过去,再一伸手,已经将云飞飞的手握住。
“飞飞,让我喝吧,求你了。”他咬着嘴唇,眸光如湖水泛着涟漪,有一种妖异的凄凉和俊美。
“司马澄废了我武功,还让我,做下了平生最大的错事,我……我……”叶翔的声音哽住,又提起了酒坛。大口的酒水狠狠吞咽下去,连同喉下越来越大甚至迫得他无法呼吸的气团。
“叶子!”云飞飞的心忽然就软了,天知道,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受到过怎样的创伤和折磨!这个跟孩子般蕴着委屈泪水的男子,此时带给她的痛惜,竟让她心头疼得有点扭曲,与刚被情人背叛的疼痛纠结在一起,分辨不出属于哪种痛。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二)
“司马澄害了我的叶子么?他也害了我,害得我失掉了自己的梦,自己的梦。”少女的梦中,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秦枫。如果不是司马澄,秦枫会不会继续是云飞飞的梦中情人,直到永远,永远?
永远已经太远了。
云飞飞拎过原先夺过来的酒坛,仰脖便喝,边喝边笑道:“好,我们一起喝,然后醉了,在梦里一起骂死打死那个司马澄。”
其实她从没有见过司马澄,虽然给这般追杀,也只想过要逃,从不曾想过与大周皇帝为敌,或是取他性命。但她见叶子这般颓丧,无由地觉得司马澄罪该万死,恨得牙都痒痒起来,心头一把火直涌起来,只想把这冰冷的酒水灌下,好浇灭那火焰。
谁想以酒浇火,越浇越烈。
烈烈如焚,直煮心肺。
“叶子,还有酒么?”迷糊间,她听到自己这么问着叶子。
而她的叶子只是垂眸将她倾倒的身子抱在自己腕间,然后另一只手抬起,高举起酒坛,仰脖,吞咽。
泪水忽然之间就糊了她一脸。
司马澄,你这么害我的叶子,我恨透你了!
意识飘忽前,她听到自己这么喊着,然后抱住了叶子的腰。
其实,她忘了一件事。
叶子几乎从不曾讲过,司马澄是如何害她的。
她似乎只是,心痛着叶子的心痛。
第二天,云飞飞是被叩门声吵醒的。
“笃、笃、笃”,一声,又一声,间隔很久,声音很轻,试探般的小心翼翼,却又持续不断,锲而不舍。
懒懒伸个腰,才觉得睡的姿势很舒服。头下的枕头软软的,双手拥着的被子也是软软的,甚至很是温热,有着青春肌体般的弹性。
温热?弹性?
云飞飞忽然跳了起来,然后呆住。
她居然衣衫凌乱地睡在叶翔床上,头枕着叶翔的胳膊,手搭着叶翔的胸部,甚至一条腿还很不雅地搁在了叶翔腿上,而叶翔,小衣几乎大半敞着,露着比女子还洁白眩目的肌肤。
敢情她睡梦中抱着的被子竟是叶翔!
“啊!”云飞飞的尖叫透过紫竹楼直冲云宵,把晨间的黄莺惊得站立不稳,纷纷跌落尘埃!
几乎同时,门外之人惊惶地用力砸开了门。
丁香和哑婆一齐现身在门口,然后一齐背转过身,哑婆连连摇手,而丁香连连尖叫:“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声音倒也不大,正好够把跌落尘埃的黄莺又惊得飞起来,掠翅而逃。
尖叫之后,是“哐”的一声沉重闷响,给匆忙砸开的门被用更快的速度关上。
这一番闹腾,叶翔终于也醒了。
便是不醒,也会给愤怒的云飞飞掐醒。
“你对我做什么了?你这个坏蛋!”云飞飞捏着拳头,没头没脸地锤向叶翔。
叶翔显然没弄清状况,抱头鼠窜直向后闪去。可惜床上的腾挪空间太小,他的身手虽是敏捷,身体却已直摔了下去,但闻“咣”的一声,却是砸碎了一只空酒坛。
地上一片狼藉,隔日的酒水将木质的地板淋得斑斑驳驳,酒坛和酒坛碎片四处都是,锦被掉在地上,滚了许多的不知谁胃中吐出的秽物,眼看已污秽得不能盖了。
叶翔一边扶住疼痛不堪的头,一边揉着眼睛想问时,云飞飞已不肯甘休地滚到地上,又爬过来打他。
叶翔躲了几次,终于忍耐不住,反手只一抓,已将云飞飞的手捉住,将她按得一时动弹不了,才有空问道:“飞飞,怎么了?”
云飞飞眼眶里水光转动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来:“你为什么欺负我?”
叶翔有些傻眼地瞪着她,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慢慢放开云飞飞的手,道:“应该,没有吧?”他,还不至于糊涂至斯吧?
云飞飞涨得满脸的赤红,叫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啊?”
“有没有,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叶翔用力揉起太阳穴,用力回忆昨晚醉酒前的情形,苦笑着。他的酒量不浅,云飞飞的酒量却不行,不过半坛下去,早就烂醉如泥,吐得一塌糊涂。他便将云飞飞扶到床上睡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以他的自持,应该只是疯了一样喝酒吧?
而那可恶的云飞飞居然还是一脸地愤怒问着他:“我醉了,又怎会知道?”
正文 第十二章 醉酒(三)
这个小迷糊啊,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叶翔已耐不住心头的烦乱,随口道:“你醉了,我也醉了,我又怎会知道?”
醉酒其实真是一件好事,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面对,尤其,不用面对那些殷殷仰望自己的生死兄弟。他爬到床下,继续找酒。但触手处,只有冰凉的竹壁。
酒,居然喝光了。
叶翔沮丧地将头埋在黑暗的床底,一下一下击着地板,痛苦地摇了摇头。
这时有人拽他的脚。
“出来,出来!”云飞飞把他从床底拖出来,居然满面的泪痕。
“既然……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云飞飞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神情却不由有些忸怩道:“你从此可得听我的话,好好做个男子汉。”
叶翔漫声应了,却将伸手够着了一只酒坛,摇了一摇,喝尽了最后一滴酒,无奈地叹口气,将酒坛扔到了一边,转身去探查别的酒坛。
云飞飞不等他拿到手,一脚飞过去踢得远远的,拎起叶翔的衣襟,吼道:“你答应我好好做个男子汉了,还像个狗一样找酒喝?”
叶翔怔了怔,自己刚才随口答应了什么了吗?
看来宿醉未醒时,最好一句话都不要多说。
云飞飞不依不饶,继续吼道:“你还不穿衣服起来,去梳洗吃早餐?”
叶翔用力揉着干涩的面颊,苦笑道:“飞飞,让我安静安静,好么?”
安静?叶翔已经够安静了,安静得近乎沮丧,甚至近乎绝望。那深黑如夜晚天空的黑眸,郁结着层云叠雾,摸索往酒坛的手苍白得看得见根根碧筋,跳动得极是无力。
云飞飞不知不觉滚下泪来,声音不由低缓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有着天大的委屈,也知道你现在不愿见你那些生死兄弟。可是,酒醉真是个好办法么?你一醒过来,你的兄弟们定然还守在紫竹林外,等着你出现;司马澄如果一意害你,多半还会再派人来杀你。不,不对,不是杀你,是折辱你,让你生不如死!”
叶翔脸面更加苍白,闪着近乎青玉般透明的色泽,他的唇颤抖了片刻,突地笑道:“是啊,与其生不如死,不如醉死来得干净!飞飞,真为我好,帮我再弄个几十坛酒来吧!”
云飞飞气得七窍生烟,将右手高高的举了起来,似狠狠甩他一耳光;但叶翔视若未睹,竟泥雕木塑般呆坐地下,黯然垂头。云飞飞终于没能打下去,手掌在空中慢慢绻作了拳头,捏得紧紧的,然后失声哭道:“你想死,你这么想死,昨晚又招惹我做什么?”
叶翔这才恍惚明白云飞飞的意思,他抬手抚住云飞飞的头,沿着她的长发滑下,目光渐渐澹然。他温柔道:“你放心,当日我错过一次,便是喝再多酒,也不至于糊涂到去侵辱你的清白。唯一恨的是,我已不再是当年的叶翔,不然,我一定好好守着你,护着你,直到你找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云飞飞听到这话,原该松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心中似有某种绵软如絮的物事被撕扯开来,软软酸酸地疼痛,反觉更加委屈,扯住叶翔的衣裳,低低泣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当年的叶翔呢。你既是我的叶子,就得好好守着我,护着我!”
叶翔又抓到一只酒坛,仰脖一喝,却是空的,一滴俱无,顿时双手无力垂下,黯然苦笑。
这时居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除了他们俩,紫竹楼只哑公哑婆和丁香了。他们误闯了一次,知道正是尴尬时候,又怎会再次敲门?
可现在的敲门声却更加急促,急促中带了某种兴奋,似守侯了许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