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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您把我们二姑娘也写进书里去吧,凭什么替皇上的女儿去和番,这不是祸从天降吗!”言下二目湿润泪滴腮下。
雪芹为她拧了一把面巾擦脸,绣春接过面巾破涕为笑了:“让主家替丫头打手巾,这不是乾坤颠倒吗?”
第八章绣春(12)
“我算什么主人?往好了说叫犯官后裔,说白了就是个穷小子!”
“穷富不是一成不变。我会看相,让我给您看看。”绣春走近雪芹,而是很近很近,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四目相对,此情激越,雪芹猛地抱住绣春热烈地亲吻。
吻过之后,绣春拉着雪芹的手情深意浓地说:“夜深了,让我走吧。”
“我送送你。”雪芹把绣春送到小院门口,二人依依而别。
雪芹一人回到房中呆坐在书案旁,过了很久很久才自言自语地说:“我这是怎么了,真的酒能乱性吗?”他把半桶凉水倒到洗脸盆里,把头和脸泡在冷水之中。
工地上,雪芹与几位南方来的老工匠在一起,商议如何装饰三间竹舍。
一位工匠说:“竹窗、竹门好做,只是北方天干风大,竹子极容易断裂,怎么办?”
“这倒好办。竹子上先刷彩漆,漆干之后再上两三道桐油,要不索性在油桶里泡几天,我估计总能维持两年。木料用油漆不是过两三年还要再油饰一次吗?”雪芹说。
“有道理,有道理。”另一个老师傅频频点头。
另一个老瓦匠说:“门窗好办,这房上的竹瓦可就难了。当然也可以浸油上漆,可是北方的风大,一阵风就把竹瓦都给吹跑了。”
“哎,这倒是个难题……”雪芹正在低头寻思对策。突然教戏的李师傅跑来找雪芹:“曹先生!曹先生!孟班主托人带来个口信儿,让您马上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跟您说。”
“有要紧的事儿找我?好好好,我就去。”李师傅走了,雪芹跟工匠们说:“咱们都再想想办法,明天见。”他与大家恭手作别,急急忙忙来到孟班主的戏班里,三间北房外屋两间是对面炕,炕上排着行李卷是大家的宿处,里间屋是孟班主带着家眷住。孟班主把雪芹引进自己的屋里,从炕席底下掏出一封信来递给雪芹:“霑哥儿,十三龄来信了!”
“噢!龄哥有下落了!好!好!”雪芹看信:“风雨之夕京中作别,一路南来东躲西藏,先到山东后到安徽,最后还是回到江宁,故地重游,总有故人相助。然为防万一我已改名陈三善。北京只恐近期不能去了。使人赴京托上一书,如蒙垂念可请来人带来片纸,以慰悬思,以安遥念。云泥两隐知名不具。”
孟班主说:“来人明早回南,给他写封回信吧,纸笔墨砚咱都现成。”
“好好,我还想求他到两江总督衙门,打听打听我表大伯李鼎跟嫣梅表妹的下落,他们都认识,挺熟的。”雪芹说完提笔修书。
十三龄站在两江总督府门前,跟门房的人正在打听李家伯侄。
门房的人跟他摇摇手:“我是新来的,没听说府里有这么两位,你找个不碍事儿的地方多等会儿,等老人儿出来再问问。”
“是是。”十三龄出离府门外,找了个墙角等着。先站着,后来蹲着,日已西斜,他索性坐在地上死等。
好不容易出来一位面善的老者,十三龄急忙迎上去请安。
老者看了看不认识:“小伙子,有事儿吗?”
“我跟您打听个人,当年苏州织造李煦李老爷的大公子……”
“李鼎,对不对?”
“对对!”十三龄喜出望外:“他还有个侄女……”
“叫嫣梅。”
“对极了,对极了,他们还在府里吗?”
“嘿,你要是跟别人打听,他们八成不知道,这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李先生是位清客师爷,自然知道的人不多……”
“是是。”
“那位嫣梅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更没人知道啦!”
“是是,请教老伯伯,他们伯侄,如今还在府里吧?”
“不知道了。”
“哎?说了这么半天,说得这么热闹,敢情您也不知道啊!这,这不是……”
“小伙子,你别着急,不单我不知道,连我们两江总督尹大人都不知道啊!”
第八章绣春(13)
“那,那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啦,这爷儿俩忽然之间来了个不辞而别,下落不明了!竟顾了说话啦,我还得买块臭豆腐去哪。”老者恭恭手走了。
十三龄自己走到大街上,他心里想:“这爷儿俩怎么会不辞而别,下落不明了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这件事还真让十三龄猜着了,那是三年前一个秋天的晚上,尹大人一位亲信师爷,来到李鼎的住所,相见之下李鼎心里一动,想来他找我必然有事,可是表面上还是很客气,什么降贵纡尊、蓬荜增辉了,说了一大套的客气话,嫣梅不便在座,躲进里间屋回避了。
李鼎跟这位师爷寒暄过后,师爷才说出来意:“尹大人几次想亲自跟您说,又碍于出口。”
“什么事儿这么不好说呢?”李鼎奇怪。
“尹大人的爱女有一只碧玉麒麟锁,据尹夫人的大丫头银红说,令侄女也有一只。”
“不错,不错。”李鼎点头:“不过,尹大人的意思是?……”
“尹大人很想配成一对,他知道乾隆爷最喜文玩古物,不久南巡正好献上,以博龙颜之悦呀!”
这时嫣梅把门帘掀起一条缝儿,向李鼎摆摆手。
这使李鼎一时不好回答:“呃,呃……这件事容我和小女商议商议如何?”
“那好,那好。至于价值嘛,李师爷自管放心。”
“那是,那是。”李鼎送走了那位师爷。
嫣梅从里间屋走了出来,李鼎迎上去问:“怎么样?”
“不卖。”
“不卖?可怎么跟尹大人交代呢?咱们的衣食住行全在府里,况且咱们这次来江南,全凭尹大人的庇护……”
“大爷,您别说了,这些往事我都没忘,但则是,当年表哥赠锁之时,一口鲜血喷在锁上,这是什么样的深情、什么样的厚意,大爷,我相信您不会不明白。如今这锁纹之中,尚且留有表兄的血痕。大爷!这锁能卖吗?能用表兄的血迹,换取尹大人的高官厚禄吗?能用表兄的血迹换取帝王的欢心吗?他年如能和表兄重逢,大爷,您又怎么跟我表兄交代?我又以何言答对呢?”
嫣梅的一席话,问得李鼎哑口无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过了很久的时间,这屋里静得怕人。李鼎渐渐地抬起头来,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他以乞援的目光望着嫣梅:“依你之见呢,孩子?”
嫣梅略一思索,脱口而出:“三十六计,以走为上。”
“走?往哪里走?”
〃……〃
“回北京?”
“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除此以外又去向何方呢?……”
嫣梅一时语塞,在屋中来回踱步。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大爷,有啦!”
李鼎自然不明就里,迟迟地问:“上哪儿?”
“只有到施清泉施先生家暂避一时。”
“只是……素昧平生啊。”
“大爷,上天入地去路只此一条。”
李鼎想了想:“唉!只好如此吧,你先收拾收拾,明天绝早假说我们为故交扫墓,就能离开两江总督衙门。”
“好,就这么办。”嫣梅频频点头。
翌日绝早李鼎伯侄,包了一个小包袱,假说到远郊为故友扫墓,便离开了两江总督衙门。
他们雇了辆车直奔江边施清泉的三间茅舍,只是清泉不在家,李鼎伯侄只得守坐在施家门口等候。
日已偏西,清泉才从前村的学房放学归来,见到李鼎并不奇怪,见到嫣梅则十分拘束。
“清泉哪,我先来引荐一下,这是我侄女嫣梅。嫣梅,这位就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施先生,施清泉。”
二人相互见礼。
施清泉用钥匙开锁。“请,请屋里坐。”
三人走进室内。
李鼎首先开口说:“老贤侄,实不相瞒,尹大人想要我侄女的一块玉锁,可她死活不肯相让,其中原因日后再说,我们只好不辞而别离开两江总督衙门,只是在江宁我伯侄举目无亲,思来想去只有投奔府上,看来得住些日子,希望老贤侄……”﹌全﹌本﹌小﹌说﹌下﹌载﹌由﹌ 。电子书城 。 ﹌提﹌供﹌
第八章绣春(14)
“老夫子不必客气,除非如此,你们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贵伯侄先歇歇,我先烧水泡茶,然后煮饭。”清泉依言而行。当他煮饭时,将口袋里不多的米尽数倒在淘米箩里,拿到江边去洗。
嫣梅与李鼎都看在眼里,然后嫣梅跟李鼎说:“度日维艰可并非短痛,只节流不开源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