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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我们驶来!”
老船长快步走到朝南的舷窗前,举起他的大望远镜,片刻之后,他慢条斯理的说道:“似乎是艘军舰!”
二副杰夫也抓起望远镜走了过去,但他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手里的望远镜酒杯金发青年夺了去。
“军舰?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军舰?”
金发青年忽然来了兴趣,当年报考皇家海军落选让他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那些飘扬着米字旗的大战舰和身穿雪白军服的英军尉官们永远是英国少女的最爱,同时也是像他这个年龄的英国青年向往的。
“这里每个人都直到英国的全称,你用不着每天重复一遍!”老船长不满的嚷嚷着:“但愿不是德国人!”
“我一直以为德国人只有潜艇,吉赖特先生!”
健壮的黑人大副远远的说到,仅在英国对德宣战后的第一个月,德国潜艇就击沉了大批英国商船,这一情况令英国政府不得不重新启用上一次大战时期的护航制度,但在英伦三岛周边海域以及大西洋东部,被击沉的商船依然与日俱增。
老船长放下望远镜,回转头,一脸深沉的说道:“不,他们不但有潜艇,还有几艘很漂亮的大军舰,那些该死的船跑得比它们上一次战争时的前辈快得多!”
“嘿,别担心,老爸!我看到它的桅杆上挂着法国国旗!”金发青年得意洋洋的说道:“总有一天,海军部的那些蠢材们会为他们当初拒绝我而懊悔的!我的视力可是一流的!”
老船长有些惊异,他连忙举起望远镜朝那边看去,须臾,脸色大变:“我的上帝,还好皇家海军没有将你招进去!法国人根本没有那种型号的军舰!杰夫,去把我房间里的简氏舰船年鉴拿来!”
小个子白人一溜烟的跑出舵室。
金发青年不解,“可是老爸,难道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国家的船只桅杆上蓝白红的三色旗吗?”
“这是海盗惯用的战术,我的孩子!”老船长下巴一颤一颤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当了船长,可千万别被这样的招术给蒙蔽了!”
在这对英国父子的视线中,那艘骇人的大战舰正全速驶来,舰首掀起阵阵雪白的浪花。欧战虽已爆发,但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这么快就会被卷入战争中,他们的货船上甚至连一门炮也没有。
对面那艘战舰的司令塔内,身穿德意志海军制服的军官们正各司其职,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上校嘴里叼着一截雪茄,另一位年纪不大,却穿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海军将官服,且目光炯炯有神。
“上校,该换我们的旗帜了!”他冷冷的说道。
“好的,将军!”上校转身走到话筒旁,“信号兵,升德意志帝国海军战旗!”
战舰桅杆顶上那面蓝白红三色旗帜迅速降下,紧接着升起并随风展开的,是一面醒目的红底白圈十字战旗,在这面旗帜的中部,一个放大的万字符格外刺眼。它在提醒所有人,这是一艘来自德意志帝国的强大战舰!
“停…止…前…进…我…要…登…上…你…船!”
当老船长轻声读出这国际明码时,二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将最新的简史舰船年鉴送到他手里。
老船长凭着印象随手翻动几页,最终停留在标有“德国海军德意志级袖珍战列舰”字样的图页上——方方正正的指挥塔、紧凑的舰型和很高的航速是它们最大的特征,老船长又举起望远镜观察一番,而此时对方已经距这边很近了。
“那必是德国人的袖珍战列舰无疑!”老船长痛苦的看看自己的大副、二副以及自己的亲生儿子,“它是装备6门283毫米炮、航速超过25节的家伙,而我们能跑出14节的航速就已经要感谢上帝了!”
金发青年顿时傻了眼,倒是健壮的黑人大副,依然沉稳的操着舵,“吉赖特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现在怎么办?”老船长喃喃的重复一遍,转过身,几乎不用望远镜就能看清对方发出的信号:“禁…止…你…船…使…用…无…线…电!”
这艘英国货轮,德国海上袭击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自战争爆发以来的第一个猎物,很快将航速降了下来。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在不足5000米的距离上,德国战舰上的150毫米炮就能轻易将它打瘫。因为海风的关系,桅杆上那面英国米字旗并没有垂落,但在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德国海军战旗面前,它是那样的没落和缺乏生气。
“放下汽艇,右舷各副炮继续保持戒备!”
舰上的指挥塔里,汉斯·朗斯多夫正通过话筒指挥他的舰员前去占领那艘货轮,而站在舰桥外部的张海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对面那艘货轮,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人们可以轻易辨认出它的名字:“单峰骆驼”号。
对于一向古板的德国人来说,这是个滑稽的船名,但英国人偏偏喜欢给他们的船起这样稀奇古怪的名字,只可惜单峰骆驼未必跑得比双峰骆驼快。
在战舰的右舷,舰上那架大型起重机转到舷外,上面的吊钩上系着一艘交通汽艇,舰员们缓慢而平稳的将它放下,直到底部安全触水,所有这些动作根本听不到口令声,而全都按照舰上的海军口笛声操作着。
从上往下看,那艘汽笛在战舰舷侧显得如此渺小,就像是孩子的玩具。事实上,这艘袭击舰巨大的钢铁舷墙比汽艇足足高出三十英尺!
在德国战舰的炮口下,英国人既未通过他们的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也没有做出任何敌对举动。船停之后,所有人,包括厨师和司炉工,都一一走上甲板,船桥上也站着人,他们无一例外的以好奇和惊恐的眼神看着这艘强大的德国战舰,以及它桅杆上那面和海盗骷髅旗有几分神似的军旗。
不一会儿,满载突击队员的交通汽艇突突突的开了过去,两者只相隔不到百米,它很快便靠上货轮,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身手敏捷的顺着软绳梯爬上货轮甲板。对于这些不速之客,英国水手们识趣的退到另一侧,高举自己的双手,接受自己的检查。
望远镜里,张海诺看到突击队员们上了船桥,衣着整齐的英国船长礼貌的接待了他们,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场没有裁判存在的足球比赛,流畅得让人忘记了身处战争时期。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而言,双方既绅士又明智,但多少也让张海诺赶到些许失望——这似乎并不比从小孩手里抢糖块更具难度!
不到十分钟,登船的突击队员便通过小旗发来信号:他们已完全占领这艘满载蔗糖和面粉的货船,它的官方登记文件和船长将随艇送过来!
“蔗糖和面粉,这样的收获还不错!中士,去问问朗斯多夫舰长,舰长还可以装下多少糖和面粉?”
“这得问问我们的厨师!”
张海诺的话音刚落,朗斯多夫的声音便从他身后几步之外传来。
“噢,上校,来看看我们的第一个猎物吧!你看它有多少吨?”
“嗯……我推测它有1400到1500吨!”
“1600吨,我猜!”张海诺颇有兴致的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猜得更不准的人请对方抽一支雪茄!”
“好!”朗斯多夫对张海诺抽屉里那盒上等的丹纳曼雪茄垂涎已久。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部分突击队员押着几名船员首先上了汽艇,另一些船员则在两名手持步枪的突击队员看管下抱头坐在甲板上,其他突击队员忙忙碌碌的继续清查这艘货轮,有价值的统统拿走,有必要的一概破坏,并在船底安上炸弹,待所有人都撤走了便可炸船——在漫长的航程中,“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应尽可能节约它的每一发炮弹。
几分钟之后,当可以证明那艘货轮身份和吨位的文件送到舰桥上时,张海诺输掉了一根雪茄,朗斯多夫则可以在他的航海簿上记录下第一笔收获:1939年10月1日,俘获英国散装货轮“单峰骆驼”号,该船登记吨位1;410吨。
这时,一名懂英语的突击队员报告道:“将军,上校,那位英国船长说想见见这艘军舰的指挥官!”
张海诺看看朗斯多夫,征询道:“你去还是我去?我的英语可是非常蹩脚的!”
“我去吧!看看这个英国人知道些什么!”
“同意!”张海诺点点头,然后目送朗斯多夫离开,一边听他对自己的下属说道:“空三间候补军官住舱出来给那些英国船员,问问我们的大厨,四十袋面粉和两袋糖能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不多时,夕阳完全消失在海平面那端,海面上的光线也在逐渐变暗。张海诺抬起头,桅杆上的雷达天线依然在来回转动着,这艘袭击舰上装有两套雷达,一套是出航之前刚刚装备的Seetakt…39型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