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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哨子,用奇怪的哨音互相联络。而我们,就像一群被吓傻了的鸭子,胡乱打枪,瞎嚷嚷,经常暴露自己,无缘无故受到惊吓,窜出工事,被敌人打死。漆黑的刺刀,漆黑的匕首,声音很小的手枪,很准的手榴弹投掷,象暗夜的死神,将一个个大英帝国士兵的生命带走,上帝啊,太可怕了……”
夺取高地的战斗很激烈,但喊杀声、惊呼声却几乎全是英国人和印度人发出的,突然而猛烈的袭击,凶狠残酷的厮杀首先使印度兵崩溃了,他们或者举手投降,或者象疯了似的逃下高地,向泗务狂奔。
一个营的英军从泗务赶来增援,却被占领班加高地的南洋军用火炮和机枪所阻挡,一个小时后,格兰和独山高地连继失守,南洋军立刻调转炮口,轰击增援的英军,成功挫败了英军想夺回高地的企图,并且用火炮轰炸了泗务机场。
凌晨十二时许,尾随着逃跑的英军,南洋军又投入了两个旅,开始猛攻泗务城区,一场城市街巷战激烈地展开了。
泗务及周边支撑点的防卫由英印军第五师第一旅承担,虽然有一个旅的兵力,但却分散于泗务、南边的三个高地,以及西边和东边的据点内,城内的守军只有一个团。面对着如狼似虎、数倍于己的敌人,一个小时的战斗后,印度军人崩溃了,只有英国士兵还在拼死顽抗,但已经无法挽回失败的命运。一个团对两个旅,用脚指头算也知道结果如何。而南洋军一个团的兵力绕过泗务城,沿河道向上布防,准备迎接前来布雷的船队。
凌晨一时许,机动船队进入拉让河河道,与陆军会合,开始在河道内布设水雷。凌晨四时许,泗务城内的战斗宣告结束,守卫泗务市的英印军一个团基本被全歼。
将泗务市的防守交给郭益南的部队,南洋军的部队马不停蹄,分兵向东、西两个方向挺进,收拾英印军第五师第一旅的其他部队。郭益南手中的另两支部队几乎同时对古晋和民都鲁也进行了攻击,虽然是佯攻性质的,但却牵制了这两支距离泗务最近的英军不能进行增援作战。
雷还在轰鸣,天象漏了似的把雨水洒下来。而利剑一旦出鞘,不饮足鲜血如何能够收回。
早八时,从文莱机场起飞而来的两架英国侦察飞机在风雨中对泗务进行了侦察,泗务城一片安静,看不出什么,但守军的电台却已经不发信号,显然是凶多吉少。泗务东边的战斗还在继续,英国飞行员看到,在东边大据点群内的英军还在顽强抵抗,但敌人显然在人数上要比守军多几倍,而且他们正在用山炮和野炮对守军阵地进行猛烈轰击。
风雨中能见度很差,一架英国侦察飞机降低高度,想看清楚敌人的火炮型号和数量,突然,几挺机枪从旁边的树林中射出了密集的子弹,一下子便将飞机打得冒烟起火,徒劳地拉起了一些高度,然后哀叫着向地面扎去。
另一架英国侦察飞机不敢再莽撞,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孤孤单单地向远处飞走了。
现在驻守泗务的英印军一个旅已经被消灭大半,只剩下一个据点群也被围困起来。南洋军的任务完成了,为了尽量避免麻烦,一个师的部队在以泰山压卵之势给予英印军以毁灭性打击后,将阵地移交给郭支队的人马,分批冒着风雨开始撤退。
在北婆罗洲的郭支队在充足的武器供应下已经发展成了拥有四万多人马的大军队,前面的铺垫已经做好,剩下的就看他们的战斗力了。即便打败了也不要紧,只要表现出勇猛无畏的气概,就足以使英国人冷静考虑继续占领北婆罗洲所要付出的代价。
留而不打,这股残余的几百名英军固守在据点内,正是总参谋部的计划中的一部分,没有诱饵,如何让英国人流更多的血。
一夜未睡的黄历依然精神,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接到机动船队安全返回的消息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是计划中最要紧的一部分,安全返回,意味着即便英国人怀疑,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英国佬不傻,在东南亚的殖民地已经够他们头疼的了,再添上一个强大的敌人,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英国人,嘿嘿,这陆军实在是够垃圾的。
“第五师返回后,就在塞米陶的营地休整,伤员由军医在营内诊治,阵亡者的消息也要暂时封锁,千万要注意保密。”黄历再次郑重地交代手下的军官,“我马上要返回坤甸,不能让人生疑。”
“司令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们,绝走漏不了半点风声。”副参谋长周斌保证道。
黄历轻轻点了点头,穿好雨衣,将风帽一戴,在几个警卫的保护下走出了屋子。
“终结者”战役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战斗,而是由一系列的军事行动所组成,郭益南的部队除主力三万余人秘密集结于泗务周围以外,其余部队分成若干行动单元,加强了对北婆罗洲的英印军进行的骚扰袭击,尽量牵制着英印军的主力调动。
而英国人显然对这次的军事打击缺乏心理准备,况且,这是一次异常沉重的打击。
第111章 “终结者”战役(三)
Empire(帝国)的概念,据英国历史学家们的解释,并非源于希腊,而似乎是来自东方。罗马人把“帝国”发挥得淋漓尽致,使它溶入西方人的血液,一直不肯离去。从骑士到君王,都在追求“帝国”的桂冠,把辽阔的疆土和众多的民族,归于一个人或一小撮人的专制。基督教也好,伊斯兰教也好,都无法改变人类这种贪欲和统治欲。
近代资本造就了一种新的“帝国之兽”。它象冥王普路同的看门恶狗,这只名叫瑟布鲁斯的怪兽,狺狺的大嘴里淌出毒涎,犬牙锋利,头和背上的毛全是纽结着的毒蛇,它的下身是一条龙尾,上身长着三个头。产业和金融是它的两个头,军队是它的第三个头。自从一群瑟布鲁斯们降生到这个世界上,人类就永无宁日了。
但任何帝国都不会是永恒的,它们都有诞生、成长、鼎盛和衰亡。大英帝国曾经是日不落帝国,但现在衰亡已不可避免,其伸延到全世界的力量终究会收缩回那个浓雾笼罩的海岛上。如果英国政治家能看清这一点,就会减少许多人力和物力的无谓消耗。如果英国军事家知道“不要在别人的土地上作战”这一原则,也许会减少很多士兵的伤亡。
是的,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律,一个又一个欧洲国家兴起了,又衰微了。希腊、罗马、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现在轮到了大不列颠。
就是这个大不列颠,它的首相张伯伦从慕尼黑把希特勒从罪恶的胆瓶中放出来,毒害了全世界。英国狮子老了,它浑身疥癣,眼睛红肿,一块块毛皮斑脱下来。它需要驱除身内身外的寄生虫,换掉肺脏,进行多次牙科手术,它甚至没有气力吼叫了。说来伤心,但事实总是事实。英帝国的旗帜在六大洲上飘扬了三个半世纪以后,已经变成了一块盖尸布。多么可悲!
但现在,这头老狮子还要逞逞凶,用秃爪和豁牙向一只初出茅庐的狼展示一下威风。北婆罗洲的英国军队作出了几乎是本能和正常的反应——派兵增援。从斯里巴加湾开出了一支舰队,一艘轻巡洋舰,两艘驱逐舰,八艘运输船载着英印军第五师第三旅和英军空降兵第六旅,在风雨之中向泗务驶去。
该死的雨季,英印军第五师师长麦克肖中将透过舷窗,望着雾蒙蒙的外面。溪水暴涨,山洪横溢,遍地泥浆,整天水雾,既使飞机不能正常出航,恐怕大炮也打不准吧?而敌人恰恰在此时发动了凌厉无匹的进攻,把英印军拖入了几近平等的地面战斗。
不知道为什么,麦克肖中将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皱起了眉头,在舱室里慢慢踱着步。敌人既能在一夜间就把英印军一个旅打得落花流水,可见其兵力是雄厚的,士兵的技战术是高超的。但为何还会有一个据点群无法攻克,是缺乏重武器?不对,飞机已经侦察过,残余的守军也发来了电报,证明敌人有着相当数量的火炮,是日式的山炮和野炮。
或许这将是一场规模巨大的会战,决定北婆罗洲命运的决战,麦克肖中将紧紧握住了拳头。那就来吧,作为陆军,宁愿打一场兵力火器齐全的凡尔登式的大会战,虽死而无憾,而不愿纠缠在遍处是自由射手和地雷、陷阱的讨厌的游击战中。
想到这里,麦克肖中将再次望向外面阴沉的饱含雨水的云天,祈求第二天能出太阳。然而天还没亮就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等亮得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就又转成了滂沱大雨。
舰队慢慢驶入了河道,当先的是巡洋舰“曼彻斯特”,十二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