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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隐隐绰绰听过一些风声,看看录梁氏,又看看潮生:“两位嫂子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梁氏还是懒得理会人,潮生说:“今天菜五弟妹是不是觉得都不合口?”
郑氏说:“倒不是菜的事儿,是我自己太挑剔了。”
言若有憾,心实喜之。
郑氏的目光落在阿永身上,阿永原来戴着一顶虎头帽,殿里热,已经摘了下去,露出挺大的一个脑壳儿,小脸儿热得红扑扑的。郑氏心想,她求的不多,只要能生个这样健康活泼的儿子就好了。
看看旁边的妯娌位,梁氏和自己一样是没有娘家撑腰的。王氏倒是娘家得力,可是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忍气吞声的?这说一千道一万,什么都是假的,有儿子傍身才是真的。象诚王妃何氏,她是驸马的妹妹,自己生的美貌,头胎又得了儿子。看看现在多意气风发?
“看看永哥儿,真讨人喜(…提供下载)欢。”郑氏笑着说:“四嫂真有福气。”
梁氏看着永哥儿出了一会儿神,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让潮生觉得不怎么舒服。
年宴从来都是那一套,主旨就是国泰民安,继往开来。皇帝自然是江山永固,臣子很应该忠勇报国。年年如此,一样的流程,一样的祝词儿,一样的场面,一样的歌舞,连殿里坐的人,差不多也是一成不变的。
不管喜(…提供下载)欢不喜(…提供下载)欢,年年总得这么熬半宿。
忽然外面有些骚动,皇帝命人查问,过了片刻来公公进来回话,说是增成殿走水,已经救下了。
大过年的不好为这个发脾气动怒,不过到底还是影响了席上的气氛。皇帝自己大概也很厌倦了,看着歌舞,就出了神。皇后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皇上可是累了?”
皇帝从善如流的点了下头:“是有些累了。”
又过了盏茶时分,皇帝还是提早离了席。皇后跟着起身,也离席回宫去了。殿里的人一起跪下恭送帝后起驾。
老大都走了,剩下的人也纷纷开溜。
阿永还小,早就耐不住困,在潮生怀里打起盹来,乳娘要接过去,潮生也没让。四皇子心疼妻子——要知道孩子虽然不能说是有千钧重,可是抱的时间长了,也着实压手。
“给我吧。”
潮生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他。手臂有些酸了,她活动着手腕,自嘲地想,瞧,养尊处优习惯了,以前什么重活儿没干过,现在多抱会儿孩子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四皇子让儿子枕在臂弯处,对潮生说:“你也累了,合上眼歇一会儿吧。”
潮生也困了,靠在四皇子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漫天大雪中朝诚王府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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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巧,大家过年,潮生他们也过年。。
祝大家新春愉快,合家团圆。龙年行大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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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侍疾
也许是一直操劳着,逢了年头年尾的事情又多。也许是受了风寒,或者是除夕夜被走水的消息惊到了。
皇帝初一祭祀的时候还撑下来了,但是午膳用了又全吐了出来,接着人就病倒了。
潮生有那么那一会儿功夫不太相信皇帝生病了,而且病倒了。
虽然说起来有点儿可笑,不过肯定不止潮生一个人这样想。皇帝他不是一个哪,他是一片天哪。天也会生病吗?
事实证明,皇帝虽然号称真龙天子,可那是号称,实际上他毕竟不是皮糙肉厚还长鳞长角的稀罕生物,就算是,龙也保不齐会有病有灾的。
所以皇帝会生病一点都不稀奇。
有的人,可以时不时生点小病,身周的人嘘寒问暖,呵护备至,那样的生病,大概病了也不会太难受,反而觉得幸福。
但是有的人是不能软弱,也不能倒下的。
因为他坐在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上,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他软弱一点,可能就会有双手从椅子下面伸上来,把他扯下去。
所以皇帝一直显得很刚强,无坚不摧,流光璀璨,如果只是小病小痛,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现在是真的病倒了。
儿子儿媳女儿们开始轮流侍疾。
在潮生看这简直是添乱,一副药,你看着煎,我端,他尝,最后喂药又是另一人。人人看上去都是焦虑忧心,恨不得个个拿起刀子来在手臂上割两刀来入药疗亲似的。
其实各人心里想什么,他们自己最知道。
年纪小的皇子脸上惶急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皇帝现在对他们也关心不多,不过是例行公事一样,但是有父亲关怀和没父亲,那能一样吗?
有父亲,他们住在宫中,是皇子。没父亲了,他们是什么?
公主们一样仓惶,但是她们能做的只是一日两次来问安。说是问安,不过是在殿外拜安而已。
潮生远远看见几位公主跪立在殿前,过了片刻,来公公出来,她们才起了身,默默的回去。
皇帝时昏时醒,断断续续的在发烧。据说皇后已经给御医吃了几次排头,问他们到底能不能确诊,能不能对症下药。宋掌院和其他几个人也是叫苦连天,只能对皇后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皇上是个格外刚强的人,又自恃精力健旺,所以平时对寒热不太上心,又过分劳顿……一来二去的……
宋掌院的解释不能让皇后明白,但是潮生明白了一些。
在现代的时候,也有病人无缘无故的不断发烧,今天吃了药降下去了,明天烧起来又去医院挂个水又降下去了,还有人是鼻炎咽炎口疮什么的反复发作……这些似乎都属于一种叫免疫系统紊乱之类的病?潮生对这个不是太了解,也许皇帝也属于这一类?
不过她倒是知道一点,这种病不是吃一天两天的药就能见效的。先缓过症来,然后靠长期的调理疗养,好象还不能熬夜,不要抽烟不要动怒之类的。
皇帝再病下去,只怕先要把别人熬倒了。
两天下来,四皇子看起来就憔悴了许多,潮生只能吩咐多给他熬汤水,又嘱咐他别太心实,轮着他在榻前侍疾的时候当然要兢兢业业,可是换班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能歇一会儿是一会儿。
“我知道。”四皇子拍拍她的手背。
潮生在他的荷包里装了各种东西,提神的药油,香雪润津丹之类的一样不少。其他的东西就交给小顺收着,诸如压成小块儿的糕饼,潮生特意让人压得特别紧实,这样带起来不费事,吃起来还顶饿。宫里当然少不了吃的,可是一来这会儿处处忙乱,没有爹病得要命你嚷饿让进膳的理。二来,就是备好了的,也不太敢放心的吃。
四皇子走进殿里,先问:“父皇今日如何?”
白荣规规矩矩的回话:“早上万岁爷主子醒了一回,进了药和两口粥。”
白荣既然说是两口,肯定不是随口说两口的,那肯定不是一口或三口。
四皇子微微点了下头,白荣端着手里的托盘出去了。
他到床前去,先规矩的跪下,然后抬头望皇帝的容色。
看起来还是那般。
不过虽然没好转,也没比前两天更糟。
四皇子和昌王换了班儿,从这半天都是他值守了。
这段时间里皇帝还要再服一回药,用些水。
幸好现在是过年期间,部里也不办工,要不然差事就要疏了。
昌王还没有走,皇后来了,同来的还有贵妃、贤妃,安妃等等妃嫔。除皇后之外,个个显得妆容惨淡,除夕夜的人人盛妆的喜庆气褪得一分不剩。皇后也的妆饰也显得素淡多了。
四皇子恭敬的向皇后请过安,皇后也问了一遍话,又问:“医案呢?”
来公公亲手捧上,皇后翻了翻,看用的药与前一日并无变化,点了一下头。
过了不多时药煎好送来了,皇后要亲手喂药,四皇子就立在一旁。
皇后的袍子宽服大袖,其实不怎么方便喂药这种工作。而且,皇后对这项业务也着实不太熟练。她也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人,对于怎么伺候人没什么心得。皇帝又半昏半醒的,一碗药差不多只喂下去三分之一,其余的有不少喂了皇后的袖子。
皇后又嘱咐他两句,就回去更衣。
朱贵妃问四皇子:“皇上醒过没有?太医还没商量出个好的方子来?全是吃干饭的。”
贵妃总是显得比别人要嚣张,有股刁劲儿,但是这股刁劲又奇异的并不损害她的娇美和大家闺秀的气质,纵然已经年过不惑,声音还甜腻腻的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