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海棠,我心如刀绞。是我害了她。我的鲁莽、我的无知、我的轻率,还有我自私的尊严。我心中除了自责,更升腾起对上官毅的强烈的恨意。可是即便是恨的呕血,我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在他眼里,我与海棠的尊严与命运如蝼蚁般卑贱,可以随意践踏。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头脑却越来越冷静。我已经为我的轻率和不智付出了代价,我不会再做傻事。
是的,我会去求他,仰仗他心中对我那丝若有似无的愧意,求他放过海棠。我的骄傲,我的尊严,我的羞愤,与海棠的命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拆下头上男子的发髻,胡乱拿起一根毫无修饰的木簪挽住了头发,衣服也没换,就着夜色出了屋。
天已经全黑下来,在月光的指引下,我没有迷路,顺利地来到上官毅的凌风阁。我站在他的屋外,他的屋里灯火通明,书房的窗上印出他拿着一卷书的颈长身影。
我正在踌躇是直接推门进去,还是先通报一声,但见院门外走进两个窈窕的身影,我赶紧藏在花丛后面。待得两人近了才发现是月夫人和她的侍女静珍。我越发将身子往花丛深处缩了缩,虽然不甚了解,但仅凭打过的一次交道和她在下人中的传言,我也知道月夫人貌似温柔娴雅,实际上可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上次跪罚春好就是她的注意。有她在旁边添油加醋,恐怕救海棠的事就更加难办了。
但见她走到上官毅的屋门口停住,轻叩屋门,娇声到:“王爷,妾身可以进来吗?”声音妩媚动听,我若是男人也一定会舍不得让这样娇柔的美人站在外面。
果然,屋里传出上官毅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进来。”
月夫人从静珍手里接过一个托盘,侧身进了屋子,将静珍留在屋外。我抬眼看去,盘上依稀是一个酒壶并两只杯子。
屋内依稀传出月夫人的软语莺声,因为关着门窗,听不真切,只模模糊糊听到月夫人说:“是西域使节送来的……每日饮一杯有固身延年的功效……多饮则会……妾身不敢独享……”
我在外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顾及静珍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也不敢从花丛后出来。一个很紧要的问题是:要是她一宿都不出来,我难不成在窗根下听一宿人家两口子的壁角。要是他们一会儿宽衣上床怎么办?我总不能闯进去打扰人家好事,上官毅还不杀了我!可是等到明早就怕来不及了呀!急得我哭死的心都有。
好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屋门“吱呀”一声响,月夫人娇小的身影闪出了门,对静候在外的静珍悻悻道:“我们回去吧!”语调生硬气恼,不复刚才。黑暗中她头上的明珠步摇映衬着月光,一甩一荡地渐行渐远,可以看出她心绪不佳,脚步凌乱。
我正在胡乱猜想发生了什么事让月夫人委屈地离开,头顶的窗户被人推开,上官毅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你还要在外面呆多久?进来吧!”
第十六章 毒酒
我一惊,原来他早知道我在外边。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怀进了屋。
屋内上官毅穿着淡青色的家常薄衫,手里还握着看了一半的书卷。见我进来眼也没抬。
我见桌上还放着一柄玉壶并两只玉杯,在烛光下愈发显得晶莹剔透,莹莹生辉,让我已经奔波半日滴水未粘的嗓子更加干涩难忍。
屋中静寂,与这个人打交道还真是需要非同寻常的毅力,与他斗耐性那才叫白费时间,貌似如果我不说话,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让我觉得呼吸都不再顺畅。我恼恨自己如此无用,可事实是站在他面前真的让我紧张害怕。
我双拳紧握,感觉指甲都抠进了掌心,声音带着焦急的沙哑,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放过海棠,都是我的主意,跟她没有关系。我保证不再跑了。”我一口气说完,几欲落泪,让我求他,还真是难以启口,我那么厌恨他,此刻却要卑微到恨不得匍匐在他脚下,然而再难,为了海棠我也不得不做。
他依旧不语,让我站在那里越发手足无措,忐忑不安。是啊,他凭什么会答应我,我不过是在他府中寄人篱下的孤女,更是害他心上人枉死的仇人之女。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日我的提议,你可曾再考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愣在当间儿。什么提议?我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想起那日在小院中的对话。噢,是要纳我为妾的事。他……他竟然用海棠来要挟我。
我不禁一时气血上涌,感觉脸颊因愤怒而发烧,瞬间把怕他的感觉抛到九霄云外。我分不清他执意要纳我为妾是想把我留在身边继续折磨我,报复我;还是源于他身为男人的劣根性,碰过的女人,不管喜不喜(…提供下载)欢都绝不允许别人再染指。
我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一再警告自己一定要镇静,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他争长道短,是为了救海棠。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我向他微微躬身行礼,正色道:“承蒙王爷厚爱,纪柔蒲柳之姿不敢高攀。”
他终于从书卷上抬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本王酒后失德,毁损了姑娘清白。只能给姑娘个名分,方能心安。”
他说得极缓,我却听得越发恼怒,恨得要吐出口鲜血来。他的言下之意是要对我负责任了。酒后兴起践踏了我,有损于他江陵王的清誉了,于是施舍似的扔给我一个侍妾的名分,让所发生的事都顺理成章,让他自己心安理得,表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我不禁冷哼一声,言语不经大脑地泻出我的唇齿:“男女之事贵在两情相悦,若只为淫乐泄郁与秦寿何异。王爷不过是一时兴起,纪柔也对王爷无意。所以您的提议还是免了吧!”
我这是等于在骂他秦寿不如了,怒气聚集在他眉间,隐见他额头青筋直绽。我又感到熟悉的压力笼罩在周身。可是我没有退却,因为我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能以一口气支撑着与他对峙。
他拿起桌上的玉石酒杯把玩,似要借此平复心中的怒气。须臾,他抬头看我,目光犀利而冰冷,我只觉周身发凉,完了,我又成功地惹火上身了。
他缓缓地放下酒杯,接着抬手拿起酒壶,绯红的酒液象道鲜亮的彩虹以美好的弧度落入杯中。注满一杯后,他缓缓放下酒壶,冷眼看我,“此酒剧毒无比,若敢饮下此杯,本王就由得你。”
剧毒无比?哈!我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这酒是月夫人送来的,也依稀听见“固身延年”什么的,再说她怎会送毒酒毒死自己老公?我也明白上官毅不过是想试探我,若我毫不犹豫地喝下,则证明我心意坚决,绝无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儿,我大步走到桌前,未碰酒盏,直接抄起酒壶仰头往嘴里倒去。甘甜的酒汁冲入我干渴的喉咙,只觉酣畅淋漓。余光看见他惊愕表情。
“哎,你……”他出声制止,伸出手抢夺我手中的酒壶,等酒壶到他手里已经是滴酒不剩了,我意犹未尽地用袖子抹去唇角的酒液,感觉腹中暖烘烘的,浑身每个毛孔都服帖舒服。
我刚要启口,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腹中温暖的感觉也迅速变为燥热,象一个火球自下腹腾起,一下子窜到额头,烧得我头昏眼花,耳中嗡嗡直响。
一丝恐惧浮上心头,一时间什么“鹤顶红”、“断肠散”、“百步穿肠”、“含笑半步颠”……种种前世武侠小说中看到的毒药都出现在脑海中。
我抓着喉咙惊恐地问他:“真是毒酒?”
他摇摇头,神色古怪,“回去浸在冷水中,明早就好。”
我要是听明白他在说什么肯定扭头就跑。可是我当时根本没往别处想,只以为他是讥讽我心浮气躁,要用凉水泡泡,心中暗骂,“你才需要用凉水拜着呢,省的再干出酒后乱性的事!”
不过不是毒酒我就放心了。我以为我只是喝得急了,酒劲上涌,所以头晕。但我还不能走,酒我也喝了,我还缺他一句即刻放了海棠的话呢。
不过片刻,我便隐隐觉得不对,不同于酒醉的天旋地转,意识模糊。我的意识很清醒,清醒到可以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激烈地心跳,仿佛心脏要跳出胸膛一般。我张嘴,却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我想走,却手脚瘫软,迈不开步子。
我踉跄了一下,旁边的上官毅下意识地伸手托住我的手肘。在他的手接触到我时,我只觉得头脑中“哄”地一下似燃起一个火球,烧得我百骸具焚。他微凉的手指搭在我滚烫的肌肤上,让我心生向往,恨不得整个人贴过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