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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未用假声,虽然还是以母亲的身份与风吟交谈,但是声音温婉动人、如林泉叮咚般清澈灵动,风吟不觉呆住了:他一直以为这位圣医女是中年妇人,听到月鹿的真声才明白人家的年龄不见得比自己大多少,想到他这一路‘母亲、母亲’地叫得甚是顺口,风吟不觉汗颜起来。月鹿闭着眼等了一瞬,不见风吟动手,便迟疑地睁开眼;风吟对上月鹿询问的视线才如梦初醒,“呃,先抹上油润润。”他自懂事以来,生平第一次触摸女子的肌肤,虽是隔了一层面具,手指上又沾了些许乳酪般的猪油,风吟的手还是抖了又抖,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把油脂涂满月鹿的颈面。两人沉默地对坐了半晌,月鹿感觉脸上的刺痛已经缓解,“吟儿?我觉得好多了,还要取下来么?”“嗯,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时易容之用,不应该在脸上贴这么久的……此地已经出了楚国边界,应是无人会猜疑到你原来的身份,这面具也没甚大用了。”他边说着轻轻揭下被豚油浸软的假面……不得不说这面具做得精妙啊,它不只为月鹿改了肤色、添了皱纹,连月鹿的眼状和嘴形都改变了。去掉那层伪装的女子,使风吟瞬间失了心魄!面前的一幕犹如神术使然:似是让一朵清莲在他面前刹那间出水绽放、芳华绝世!他的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的一抹亮光……月鹿的肤色白皙而呈半透明状,隐隐能看到眉头间的青色细小血管,她的眉毛和长睫都略淡于黑色,这使得她过大的黑眸清澈如秋日的一湾潭水,既柔且静,有着慑人心魄的清丽……风吟说不出她美在哪里,是因为那秀挺的鼻梁还是那张淡淡樱花色的嘴唇?为何这样清柔恬淡的一张面容,会令他感触到惊心动魄的美好?
风吟对着气质空灵飘渺、恍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月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一眨也不眨眼地盯着,他怕一转眼这个仙人之姿的女子就会凭空消失,是他白日里的一场梦境……月鹿睁开眼,轻轻抚着隐隐作痒的面颊,那里似乎起了几粒小疹子。“你……”月鹿听到不规律的呼吸声,才留意到风吟的面孔就近在眼前,正瞪大了双眸呆怔地望着她!
被一个年轻的异性这么近切地盯着,月鹿顿时面上发热,随后又明了了,“吟儿,你也看着我眼熟?云夕和风霖公子都说我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呢!”风吟深吸口气略低下头,“在下并不认得义诚君,在下只是觉得月姑娘是平生所见、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所以方才失态了。”月鹿咯咯笑起来,“怎么不称我母亲了?叫过了,以后就不能改了……你就做我的——”‘义子’两个字还未出口,风吟突然恼羞地叫道,“以前我们假扮母子是为避敌人追击!月姑娘貌若二八佳人,做风吟的妹子还差不多,以后怎可再母子相称?!”他一推车门跳下后厢,跑到前面驾车去了。月鹿不解地摇摇头,这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自己年过三十,大他近十岁,做他的义母有何不妥?想必是人家以后不愿和自己再扯上关系吧。月鹿黯然叹口气,把陶碗端过来往起疹子的地方抹了点油,想到风吟方才小心细致地为她润肤的感触,又忍不住向前望去:透过蒙着细纱的前窗,正看到风吟宽阔的后背因手持马缰而肌肉隆起,还有束着皮绳的密长黑发随风拂动,有几丝还贴到窗纱上……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可以让自己安心依靠,月鹿拿起风吟方才丢到木几上的帕子系到面上,一种陌生的男子气息立时充斥了鼻际,她的脸也莫名地热辣起来:
‘兴许是起疹子的缘故。’月鹿这样想着。风吟连连空甩着马鞭,迎着深冬的寒风深深呼吸着:他是风府管家风禾的独子,外人并不知道风禾就是风氏在齐地所有产业的当家人;但是风吟十岁之后就被风清云族长召去姑棼,将他与风霖公子一样地教化培养,为的是将来让他承接父亲风禾身上的那份重担。在风寨长到十五岁之后,除了修习风氏的内家功法,他还要负责巡查各国风氏产业的运作;常年在外奔波忙碌,以至于他年过二十岁,还未尝到男女之情的美妙滋味;但是方才在看到月鹿真实容颜的第一眼,他就明白:月鹿让他感受到的那种美好、是值得他用生命去追逐和守护的!
风吟突然感觉到男儿本性中的燥动不安,所以在月鹿说出要做他义母的那一刻,他才会如此地气恼失态。二人在鲁国南境的城邑中简单用过了午膳;风吟自看过月鹿的真容之后突然就变得紧张兮兮起来:在他眼里,随便走过的一个陌生男人都会觊觎他身后的月圣女……所以他不敢在这鲁国小城中找一个简陋的驿馆暂住,打算趁太阳未落就驶出边城,只要再行半天就能进入齐国边界了;进入齐界之后,风氏的店铺馆驿处处可见,带着月鹿住进自己的地盘他才能放心一些。暮色中的山间古道在深冬时节越发得苍茫空远,风吟远望西方的群山,那些高山之巅上有淡紫色的云雾缭绕:按霖公子的话来说,那是一种吉祥之兆;看来楚国的危机已然解除了……路边的白杨树被寒风吹得残叶沙沙作响,透过干冷的树枝,可以看到残阳在一点点地坠落;风吟连连甩响马鞭,希望能在夜晚来临之前进入齐地。“啊嚏!”车厢时传出月鹿的喷嚏声,风吟眼角一跳:他只想着早点带月鹿回家,怎地忘了她自小生在南疆,哪里挨过北地冬日的这般苦寒?
风吟停下马车,把车驾旁边那件用作夜间驾车御寒的貂裘披风拿起来,打开车门递给月鹿,“月姑娘,这件披风是新的,我只在来楚国时穿过一晚,你……”月鹿美目之中眼波流转,“好孩子,我不冷,倒是你!在前面吹风挨冻的……把披风穿上,听母亲——”风吟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跳上车厢直接把披风系到月鹿身上,“在下说过了,出了楚国已不必与姑娘扮成母子!”他愤愤地跳下车,关门的时候又回头低声交待着,“累了就睡会吧!木几下面的暖窠里有热米浆,是方才在城里酒坊买的……还有,我们年龄相仿,你不要孩子、好孩子地叫我!”
139 旧友来访
临近年关,郢城的街市上分外地拥挤,各家店铺张灯结彩,肉食果品、丝绸陶器等货物摆满了店门两边;到处是一副迎接新年的热闹景像。风霖自公子恽夺位成功之后,自觉卸下了一副重担,方才又与楚恽互道珍重正式告别了,身心都轻松了太多;这会儿王宫的侍卫正驾着马车送他们回风馆,风霖收回望向车窗外的视线,发现云夕正下意识地咬着手指、眼神牢牢地盯着街边新出炉的热食。风霖悄悄附到云夕耳边,“丫头,中午想吃什么?”云夕又被一个玩杂耍的艺人吸引住、正看得入迷,被风霖的话吓了一跳,她没好气地转头回道,“吃你!”风霖吃吃低笑起来,“此话当真?我现在每晚都修面、身上也洗得干干净净,就盼着你大吃特吃呢!呃,中午亦无不可……”云夕脸一红,想到蔡姬之前交待的话,立时端正地板起脸来,“那个……嗯,我们?家妇人…。。。哥,你看那里有卖烤肉的!我们去尝尝!唉,多久没闻到这么正宗的烤肉味了——”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孜然混合羊油的香味,兴奋地指着那边的店面叫起来。风霖拉长了脸,好不容易?到他最喜欢的话题,又被天杀的烤肥羊给引走了。两人下车走进酒楼,侍卫们识趣地驾车回宫;云夕一进门就冲进大堂后面的膳房、对烤肉的饔人指手划脚起来;风霖坐在窗下的木案边喝着米浆,笑容可掬地看着跑堂的伙计把云夕从膳房‘请’了出来。用过一顿香喷喷的烤羊肉佐米酒,风霖又带着云夕买了几个泥塑的小人偶,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着手走回风氏驿馆;路上行人众多,他们俩都未觉察到有人从酒楼之中一路暗随他俩身后。直到转过驿馆后门前的巷子,风霖握着云夕的手略紧了一下,云夕也向他点了下头,两人同时一跃而起,跳到上方的围墙,借着房角上的挑檐隐住身影。没用一刻,三个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下方的小路上;领头的男子急吼吼地叫道,“人呢?怎么跟没了?都怪你们这两个饭桶!废物!”听到这话音,风霖和云夕意外地对望一眼:一路跟踪他们的这位汉子,居然是——齐国的王子成父将军!“老爷……”较年少的蓝衣侍从嗫嚅着对成父将军说,“您是不是看花眼了?风氏驿馆的掌柜也说他从未见过风霖公子来到此地,再说,霖公子他早已经入土为安……”“一派胡言!霖兄弟他根本没死!”王子成父抬手阻住侍从,“主君已从风清云族长那里证实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