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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陛下力大无穷,少年时便能独搏猛虎,对手若非大王子,此刻岂能如此从容?娘娘放心,看陛下的意思,似要生擒王子。” 妲己知殷扬语出无虚,略略放心。只要不立时战死,自己总有机会把符交于他的手上,保他一条性命。若是他能归隐山林,便是皆大欢喜了。 这边说话之间,那边却形势早变。殷破败久攻不下,心知今日身死朝歌,唇边浮起一个苦笑。转头看向雷开,他浴血奋战,战袍早被血染红,犹自红了眼挥剑不止。 后悔吗?眼前浮起妲己的倩影,不由自主地仰首看去,妲己俯身的样子便印入眼帘。她……还是关心着自己的罢? 高手相争,哪容分神?何况殷破败本不是帝辛的对手,又因对阵己父,先自怯了三分,这时被帝辛一剑,刺中了左肩。立刻拨马后退,却听一声喊杀声,从身后杀进两股人马。殷破败暗叹一声,知道微子和箕子的兵马赶到,终于是大事休矣。 妲己,我终究不能救你出苦海。然而,这样的结局,不是起兵之初便已料到了么?苦笑一声,收住了剑,凝而不发:“父王,儿臣不孝,不能再侍奉父王膝下!” 帝辛冷哼一声:“你竟敢反了朕,自然是大不孝,便是万死,亦有余辜!” 殷破败惨笑一声:“是,儿臣知罪!但雷开只是与儿臄情深厚,实是儿臣做什么,他亦跟着做什么,并不是真心反父王。若父王尚有惜才之心,便饶他一命,许他阵前立功。闻太师兵败身亡,朝中可用之将庶几稀矣。父王,儿臣只这一个心愿,请父王成全!” 帝辛冷笑:“你自己死到临头,还要为雷开讨情?你们既是情同手足,你起兵的事他岂不知?两人同谋,更有何说!” 殷破败仰头再看一眼妲己,因阳光刺目,看得并不真切。但他能想到妲己的神情,必是既急又怕,心下歉疚。 他大喝一声:“住手!”掉转了剑头,便往自己颈间抹去。却听“当啷“一声,手中的剑被帝辛击下。却因慢得一步,血涌如注,耳边听得雷开的大叫,把脸转向城楼,终于缓缓倒下。 殷破败威信颇著,打的又是清君侧的旗号,虽是仓猝之间,随者也是甚众。然此刻殷破败下了“住手“的命令,又自刎谢罪,余者又焉敢再动?唯有雷开,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要冲过来,却被死死围住。 帝辛低头看了躺在尘土上的长子,血仍在不断地流。一时间,忽然记起了殷破败小时候,自己最是钟爱的情形。心里微痛,连忙俯身抱起。 “快宣太医,快宣太医!”那娇软而惶急的声音,却是妲己。原来她见殷破败掉转剑头,便已从城楼上奔下。殷扬见此变故,更不及反应,只是紧紧护在她身后。两人俱是帝辛身边最受宠的人,一路奔近,竟无一阻拦。 妲己急忙撕下自己的裙摆,紧紧捂住了殷破败的伤口。虽是血腥气极浓,但此刻也只得强撑着,眼看自己手里的白布已是渐渐染红,更急得要命:“太医呢?太医!” 帝辛愄地瞧着殷破败的脸上,渐渐退去血色,连忙嘶吼:“传太医!”一边抱了往最近的显德殿而去。 太医赶到,妲己才软软地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忽然一双手扶住,妲己对殷扬勉强一笑,扶了他的手站起。 这时代的太医对内伤并没有什么认识,但对外伤却是轻车熟路。好一阵忙乱之后,才有一个须发皆白的太医鹿唯跪下:“陛下,大王子失血过多,气息微弱,只怕……” 帝辛双目怒睁,妲己眼前发黑,紧抓了殷扬的手,才勉强站住。费了这么多的心力,到底仍是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咽气吗?这个历史上甚至没有留下名姓的庶出王子,始终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便为了自己饮恨在朝歌城? 她扑到殷破败跟前,紧紧地握了他的手,发觉体温歸渐低下去,顿时泪如泉涌,语不成声:“大王子,你怎能抛弃你的父王?他年过半百,正等着你为他建功立业呢,你怎能轻言离去?大商将渐凋,你怎可不好好爱惜自己!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朝歌城外踏青饮酒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带殷郊殷洪一起去的么!你每日里挑灯夜读,沉浸在兵阵图里,你的万般本事,难道不待有施展的一天就要饮恨而去吗?你醒过来,你的父王也在等你!” 帝辛听了也感恻然,这个儿子的志向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一则因姜后压制,二则久不在眼前,毕竟少了些柔情。再则,见他野心颇大,也怕威胁朝政。因此对殷破败一直采取压制政策,不肯轻易让他掌兵权。然而,妲己这一番哭诉,也令他想起初获这个儿子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欣喜若狂?后来又有了几个孩子,对这个庶出的长子,便不再放在心上。直到他长成了英俊的少年,渐渐展露了军事方面的才华,才引起自己的关注。然而,在朝臣们的建议下,他也只能千方打压,万不敢让他步了自己当年夺太子位的后尘。 他以为,自己早已把长子当作一个将军来看。可是,妲己这个千伶百巧的女子,怎么就会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己都已经遗忘的感情拿出来呢?
妲己抬起泪眼:“陛下,大王子绝无对陛下不恭,此次兵反,也并不是针对陛下。他对陛下挥剑的时候,不是处处留有余地吗?” 帝辛默然,他以武立储,眼力自然比妲己高出百倍。殷破败面对自己,并无一记杀招,自己岂会不知? “陛下,大王子此生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领军出征!陛下何不允了他,让他了了心愿?” 帝辛看着妲己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忍不住拥她入怀:“好,朕答应你,若破败醒过来,朕便让他将兵!” 妲己欲跪下谢恩,却想到殷破败若长眠不醒,壮志便再没有实现的一天,又是泪如雨下,急忙胡乱用袖子擦干。 帝辛沉了脸:“尽力救治王子!” 鹿唯是太医院的首席太医,医道自然高明。可此刻却是白眉紧皱,又是把脉又是察看伤口,汗涔涔而下,半晌才叩首:“陛下,大王子如今血已止住,伤势也稳住,只看明日能否醒来,才能断定……” 看了半天,说了半天,仍是个生死未卜之局!妲己伏在帝辛膝上,再没力气站起。 “妲己,你身子本虚,又经了这一阵惊吓,先回去睡下。”帝辛扶起妲己,柔声劝慰。妲己泪眼迷蒙,只是摇头。 帝辛叹了台:“破败已是生死不了之局,若你再有个什么,叫朕怎办才好?让太医好好救治,你且去睡一觉。到天明,破败便已醒了。” 妲己见他神情,倒并不对自己与殷破败见疑,虽暗有疑惑,此时也顾不得。往前行了几步,又急急回过身来。 帝辛温言道:“怎么了?” 妲己犹豫了半晌,才道:“雷开与大王子情同手足,非比常人。陛下不要急着处决,若大王子明日……不醒……” “若破败明日醒不来,雷开自然殉葬!” 妲己因知他两人的关系,原想为雷开求情,见帝辛横眉怒目,暗叹一声,只得作罢。 躺在床上,想到殷破败饮恨宫城,竟是因为自己,哪里还睡得着?难怪常听人说“红颜祸水”,自己虽无心害人,可是受自己累的,又岂是殷破败一人?
在西岐,已害了两个散仙。回朝歌,竟又害了殷破败!辗转反侧,微有朦胧的睡意,却又被殷破败浑身是血的样子吓醒。 自己原无害人之心,却总有人被自己牵累,却是幸也不幸?
忽然想起太乙真人送自己的符,急忙找了出来贴身放好,匆匆又赶往显德殿。此时天色微亮,妲己对守护宫门的侍卫打了个手势,轻轻进殿。却见帝辛盔甲未卸,正瞧着殷破败发呆。 妲己急忙对殷扬打了个眼色,殷扬疑惑地看着她。 这根木头!妲己恨恨地想,不得已,只得动了嘴唇,却不敢发出声音。好容易说了三遍,殷扬才明白过来,把帝辛再三劝阻。帝辛叹了口气,再看了殷破败一眼,才带了殷扬回自己的寝殿。 太医们见帝辛走出殿门,都累得东倒西歪。妲己从袖子里拿出胡喜妹的手帕,轻轻舞动,太医们便都睡眼朦胧,轻轻打起了呼噜。 妲己紧张地走近了殷破败,此刻双唇发白,手已渐凉,不由心头微跳。小心翼翼地取出符来,把它贴近了殷破败的脖子。一边把太乙真人教的口诀默念闻一遍,便看到符化作了淡金色,一闪而灭,隐入了殷破败的伤口。 妲己略松了一台,又紧张起来,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殷破败。太乙真人的符,可别出什么差错啊! 瞪了足有盏茶功夫,殷破败仍是双目紧闭,妲己几乎又要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