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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对他们来说,这桩买卖没有亏本的,就算不是真的,妳当初说了宁可错看一百不放过一个,他们也无罪。」
「那要万一是真的呢?」女皇问。
「他们献出妳娘,就是妳的恩人,君只能有恩于臣,若是反过来,妳就不是君了。」上皇手中拐杖一跺一跺,在回廊上发出响亮的回音:「所以,怎么样都不可以让他们献出太后。」
女皇微眯着眼,思量着说:「所以阿爷赞成出兵去夺?」
「哪需要这么麻烦?」上皇向她一眨眼,像个偷鸡摸狗的老无赖:「派个人去探探虚实,要是真的,那就偷出来呀!」
女皇被他这话气笑了,睨了他一眼:「这是个上皇说的话吗?」
上皇不答,只是一笑,父女二人入殿去,殿内虽然已经仔细清扫,但是比起从前仍然没有太大的改变,抚今追昔,想起了很多已经忘记的事情来。两人说说笑笑,像是从来没有过近七十年的隔离。
突然,有内侍入殿禀报:「陛下,东都留守有急事求见。」
女皇正要应允,上皇却啧啧几声,女皇抱歉似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管事了,有急事叫他报到西京去。」
内侍衔命而去,上皇正要夸奖女儿几句,那内侍又进来:「陛下,东都留守说有一句话若是说了,陛下一定会见他。」
「什么话?」
「萧锜反了。」
女皇与上皇脸色一变,上皇也不阻拦,命人叫入东都留守,正是原本的户部尚书。原来是淮南镇传来的消息先到东都再去西京,往西京的信已经发出去,但是东都留守还是觉得如果应该来报备一声。
「……据淮南的回报,萧锜应该第一个就会攻击宣州,但是淮南担心的是,萧锜攻宣州不是为了夺宣州,而是为了抓前中书令李千里。」东都留守说。女皇皱眉,很惊讶听到这个名字:「李千里?他在宣州做什么?不是已经在安南的路上了吗?」
「李夫人似乎是宣州人氏,听说是返乡奔丧。」东都留守拱手回答,他平静地说:「若是前中书令落在萧锜手上,那就麻烦了。」
女皇却不这么看,她微微挑眉:「反过来想,前中书令离萧锜很近,也替我们省了麻烦。」
「陛下此话……」
「传我的诏命,着即任命李千里为淮南节度使、诸道行营兵马招讨使,命淮南监军移到宣州做他的监军,统领淮南宣歙江西之师,取道宣州路进攻。」女皇不管上皇的表情,迳自下了命令:「告诉李千里,务必生擒萧锜,但是我不为难他,只要留萧锜一张口可以答我的话就可以,打断他手脚我不在乎。」
「诺。」东都留守答应。
女皇点头,重新发号施令的感觉让她精神一振,又说:「然后通令天下,浙西的事情,由东都一体管理,一切有关浙西军事报到东都来即可,这边会再汇整告诉西京,这样,我们都可以节省一点时间。」
上皇在旁,没有放过女儿脸上的光彩,那是自从褚令渠去世后就不曾再现的风采、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他暗暗地叹了口气,虽然这件事、尤其是信息只到东都不到西京,这将会使梁国出现两个权力中心,但是目前看来,只要李千里能尽速解决一切,也许就能够阻止梁国的分裂。
东都留守承旨而退,女皇从一种亢奋中醒来,一回头,看见上皇似笑非笑,脸上也不禁有点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太习惯做上皇吧?」
「只要妳开心就好了。」上皇说。
淮南帅
东都发出的神皇诏命在接报后三日就发到淮南,内侍监军又随即带着一部分牙兵与淮南留后等人,带着诏命赶往宣州。即使诏书已经达到日行五百里的极限,宣歙镇却已经与浙西起了冲突。
虞璇玑此时在宣州州衙内,协助仓曹与兵曹参军检视宣歙境内的粮食储量,并决定要在哪里安设运输线,这些是她在魏博与成德的战争中学会的。
「虽然我已经请记事参军下符封锁通往淮西的路,但是淮西说不定会想趁乱分一杯羹,如果池州空虚,那我们就腹背受敌了。所以我想,尽量不动池州,但是池州不能不备战,粮食与车马也要备下,若是这里需要,也要请他们送一些过来。」虞璇玑点着地图,手指滑过歙州:「不过我想主要的战场有两处,一处是镇府宣城,萧锜现在人在润州,很有可能尽全力渡桐水强攻宣州。另一处可能从睦州过来,避过黄山,直取赤岭,赤岭如果被攻下,他们就可以往南夺取浮梁,再下江西,或者从九江上去,与淮西会合。」
「这样,我们就变成三面作战了。」仓曹参军说。
「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虞璇玑说,看着兵曹参军说:「我想应该不致于如此吧?」
兵曹参军点头,拿起几个棋子放在地图上:「我们有团练乡兵,加上常备兵力,大约可以有两万五千人,足以守住防线,等待淮南或其他地方的援军。就算没有援军,宣歙两州也未必打不过浙西。」
「我明白打仗不只是人数多寡,我们有在地的优势,歙州又多山,不易行军,要吃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援军总是多多益善。」虞璇玑说,两位参军点头,她侧着头,有些不确定地说:「不过我很在意湖州与常州的兵马,有那里的消息吗?」
「目前没有动静。」兵曹参军说,正想继续讨论,一抬头,却愣了一下:「李相公。」
虞璇玑低着脸,但是李千里明显看见她的眉毛微挑,然后才抬起脸说:「李相公。」
「虞监察。」李千里很不习惯地喊了一声,其他两个参军很尴尬地对看一眼,李千里说:「妳出来一下。」
两人走出参军厅,到了转角,李千里站住脚,转过身来,两人一时无语,虞璇玑叹了一声:「你身上有伤,怎么跑出来了?有事让小厮来就是了。」
李千里抿着嘴,半晌才说:「妳两天没回来了……」
「我有回去。」虞璇玑说。
李千里忍着气,淡淡地说:「但是妳睡在厢房里。」
「这不是怕压到你嘛,而且阿乾夜来好像有点烧。」虞璇玑说。
李千里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说:「哦。」
一种诡异的气氛漫开,虞璇玑试图转开话题:「找我什么事呢?」
李千里还是没有说话,撇开头,似乎有点气馁地走了。望着他的背影,虞璇玑心中清楚他想说什么,只是这些话在州府中不适合提,也许对他是太狠心了些,只是她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同时身为妻子、母亲与官员的生活,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李千里负气离开州府,他不懂为什么一向聪明的虞璇玑会看不出他需要她?就算真的全心投入公事,也应该回家与他说几句话,她明知道他睡得浅,只要她回房一定可以感觉到……
李千里停下脚步,倩娘的面容浮现眼前,那时他习惯把公务带回家,往往弄到半夜,做贼似地回房,清晨再同样偷偷摸摸地起身,依稀记得,倩娘会抱着他的手臂,当他把手臂轻轻抽出来、起身,准备带着乾净衣衫出房门到书房中着装时,偶尔回首会看见倩娘的眼睫微颤……后来倩娘怀孕,总是难以入眠,怕她睡不好,他乾脆睡在书房,然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倩娘就不再抱着他的手臂,他们背对着背,像是两个陌生人……
坐上牛车,李千里掀起车帷往外看,见宣城里的百姓依然十分安适,似乎不受战争影响,只是路上走动的军士多了些,他对车夫说:「去粮仓。」
车子来到城北的粮仓,仓边停着一列长长的车马,但是不只是搬运粮草,更多是搬运武器、箭矢、木料之类的东西。李千里默默坐在车上看着兵士民夫川流不息地搬运货物,不发一言,放下了车帷。
但是宣州这边的事还是让虞璇玑连午休都没得修、直完了晚衙,酉时才回到驿站,好在驿站与州府、诸官舍都在同一区内,没有宵禁不得出入的问题。一入门,燕娘子出来打水,见她回来说:「夫人,相公等妳许久了。」
「还在生气?」虞璇玑低声问。
燕娘子摇摇头,悄悄说:「不知道,下午回来后,就一个人在正堂里不知做些什么。」
虞璇玑叹了口气,先去看了孩子:「阿乾,你好一些了吗?」
阿乾不会说话,坐在榻上滚着小球玩,虞璇玑抱起他来,他似乎不喜欢被打断游戏,扭着身子想去碰小球,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