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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贞皇帝眨着眼,而那年轻女人拿起玉钏,背着光,低声唸着:「上柱国辽东郡王高丽王臣高武进奉……」
永贞皇帝睁大眼睛,女人翻过玉钏,又唸另一行字:「河桥柳,占芳春,临水含烟拂路……」
永贞皇帝嘴上嘟囔,女人凑过去听了:「这是哪里得到?」
「这是下官无意间得到。」温杞说。
女人微微沉吟,低声说:「确实与睿真太后失踪时身上所佩的东西相符,但是此事流传甚广,很难说不是伪造的。」
「所以下官才说,不敢判断,可迳送华清宫,请上皇圣断。」
永贞皇帝点头,女人将玉钏放回盒子,命人送往华清宫,淡淡地说:「大老远把睿真太后的东西送来,有劳了,若判定为真,定有奖赏,还请温掌书回镇后,再仔细搜寻,可有别物,多谢。」
这话就是逐客了,但是温杞成竹在胸:「确实还有一些疑似是的。」
「为何没有一并带来?」女人问。
「若是一起带来,有那么一两件可能不是,岂不是反被疑心伪造?」
永贞皇帝嘎嘎地说了几句,女人又问了几句,才对温杞说:「你还知道多少?」
「不多,但是也许可以从中找出睿真太后的下落。」
一阵沉默后,女人低声在永贞皇帝耳边说了几句,永贞皇帝点头,她说:「你先退下吧!」
温杞微微一笑,叩拜而去,走出两仪殿后,他问王丕:「里面女人是谁?」
「是公主,她坚持一定要来看看你。」王丕说。
约莫两天后,温杞又被召入宫,这回就不只是永贞皇帝父女,还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与一个老妇,公主说:「这是平王、相王、大长公主。」
温杞拜见过后,平王沉声说:「明人不说暗语,你那里还有多少东西?」
温杞不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这么说吧,我拿到的东西,足够让我知道神皇陛下还有一个妹妹,而睿真太后是怀胎四月的时候失踪的。」
此言一出,平王相王与大长公主对视一眼,大长公主问:「太后与那公主都还活着吗?」
温杞笑而不答,相王便摸着胡子说:「你想要什么?」
「找人嘛……自然是政通人和就好找。」温杞微笑着说。
「你是要替吴元济要节钺吧?」公主说。
「微臣这一路来,听说朝廷中有些物议,想要将淮西交与他人,依微臣之见,此举实在是不明淮西局势。淮西地在申蔡,并没有太多物产、也不是商旅重镇,但是又在运河下方,龙蛇混杂,向来难治。故帅好不容易整治淮西,使淮西能够上下一心归顺朝廷,已属不易,凭恃大帅遗泽,加上少帅经营多年,淮西才没有出乱子,此时若是贸然换了旁人,只恐怕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在军中煽动,引起大乱……」温杞缓缓地说,最后又将手中另一个小盒子递上:「淮西一乱,有些东西自然是找不到了。」
皇亲们打开盒子,却是一个只有拇指一节大的蚌型小盒,这么小的盒子,上面却刻着细小繁复的图案,完全是宫中之物。大长公主沉着脸,非常熟练地旋开,里面是一颗暗红色的红豆。
平王相王低声说了几句,公主突然说:「兹事体大,干系太后与皇室,你且在外候着。」
温杞退出,大长公主便说:「这些确实都是太后的东西,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假冒过,但是没有人能拿出这些物证来,太后失踪时,身怀有孕一事,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看有七分是真。」
「即便是真,淮西手上扣着这些物证或者人证而不上奏,反而拿来跟朝廷讨价还价,也是其心当诛。」相王哼了一声说。
大长公主把玩着那个蚌盒,淡淡地说:「确实,不过宝宝心里还想找亲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好不容易找到这条线,断然不会轻易放过的。」
「关键不在太后,而在淮西。」平王理着胡须,把一大把花白的胡须拉开:「如果我们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吃下淮西,那乐得让他们去。但是如果我们要尽快攻下淮西,打下来之后抓住温杞逼问也不愁他不说。」
「阿爷,你觉得呢?」公主问,永贞皇帝喃喃地说了几句,公主转述:「为母尽孝,理所当然,既是淮西有本事找到太后,那就给吧!」
大长公主点头,但是平王却不同意,极力劝谏,但是永贞皇帝都摇摇头,相王在旁边坐着,拧眉说:「我想,下诏奖励淮西寻找太后有功,所以加授节钺呢?他们如果献不出太后,就追究他们欺君、把吴元济逮起来宰了。」
永贞皇帝点头,于是便把温杞召入,他也没有异议,就这样离去。
消息传到刘珍量耳中,他觉得有些不妥,一抬头,却看见崔宫正经过,连忙上前:「阿母。」
「二郎。」崔宫正应了一声,两人一路同行,她淡淡地说:「听说你帮了王学士一点忙?」
「举手之劳。」
「嗯,应该的……我虽然不赞成王学士他们的主张,但是他们若是垮了,陛下危矣。不过你也不要做得太明显,以免你义父起了疑心。」
「儿自当暗助陛下。」刘珍量应承,又低声说:「阿母知道淮西的事吗?」
「听说了。」
「儿子觉得,那个淮西温掌书并不寻常。」
崔宫正看了他一眼,刘珍量凑在她耳边,把上次去关东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崔宫正沉下脸:「此事当真?」
「上次的事是一团烂帐,我们谁也没敢告诉神皇陛下,得过且过。但是我后来仔细一想,他虽说是主父的外援,但是在田鸿政去成德之后,他又入京,那次见了义父与户部尚书。说了什么不清楚,但是后来户部就坚持不再给成德钱,于是成德哗变,而后主父说服神皇陛下派出神策军,秘密奔袭却全军覆没,我后来查问,神策军一到那里就发现中了埋伏,而且对方早已守株待兔,神策军的人是不会跟成德有关连的。在那之前,温杞就已经到了成德,这点,我去问过御史台,确实是如此,换言之,是他砍了义父一刀,也坑了主父,害得主父在河北调停的苦心付诸东流。」刘珍量一一分析,轻声说:「从那之后,淮西看似没有动静,但是河朔三镇都伤了元气,朝廷也有损失,独他淮西无损……」
「无损无伤就是增长……」崔宫正低声说,刘珍量阴沉地点了点头,她说:「此人当真刻毒。」
刘珍量压低声音,果断地说:「依儿子之见,吴元济是个脓包,全仗温杞支持,只要杀了他就是天下太平,不拘安他一个什么罪名,将他杖杀就结了。」
「这倒不难,只是太后的事,怎么办?」崔宫正点头,顺手拔去刘珍量袍上的线头:「上皇可能还好,神皇陛下绝计不可能放弃找太后的。」
刘珍量呵呵一笑,伸手扶着崔宫正:「他是个文人,捱得过内侍省狱吗?」
崔宫正没有说话,只是走向了两仪殿。
※※※
马蹄达达,迅速奔出南陵城,沿着通往宣州城的驿道驰去。
李千里带着家人直追出十里地外,并不见匪徒踪影,问了路人,只说在道上确实见过,只得一路策马狂追。赶了两驿,风魄突然长嘶一声,李千里与牠颇有感情,听见马鸣不寻常,勒住马一看,风魄口中吐沫,恐怕是太过劳累,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休息。
一群人在一条小溪旁饮马,道上突然听见马蹄声,定睛一看,却是巴四郎从后面赶来:「阿千!」
「你去哪里了!」李千里问。
巴四郎的脸色如常,身上却有酒味:「别管我去哪了,你们这是去哪啊?」
「有人绑走了璇玑跟孩子,我想趁着他们还没过河,先抓住他们。」
「咦?绑走小鸡跟孩子?」巴四郎重复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关系,呆着脸想了半天才说:「但是你怎么走这条路?会绑你家人的,应该只有淮西吧?」
「显然是有个白痴听说淮西的事,所以也来效法。」李千里冷笑,丢给巴四郎一封信:「是浙西。」
「哈?浙西?那个老猪头想干什么啊?」巴四郎读了那封信,哼笑一声:「叫你单枪匹马去湖州赎人,还不署落款,当做没人知道湖州属浙西吗?白痴。」
李千里收回信,思量着说:「不过他要我去湖州做什么?你猜得到吗?」
「这你就问对人了。」巴四郎蹲在溪边,以手掬水:「要是哪天我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