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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它们自己的利益的,而纳尼亚成为卡乐门的一个省时,“蒂斯罗克”又会给以重赏的家伙,它们必将是坚定不移的。’‘高明的猫儿,’队长说,‘但选择哪一个可要小心谨慎啊。’”
小矮人一直在讲下去时,天色似乎变了。他们坐下来时曾经阳光灿烂。现在迷惑发抖了。珍宝不安地摆动着脑袋。吉尔抬头看天。
“满天都是云霾哩。”她说。
“天那么冷。”迷惑说。
“狮王在上,天气够冷的!”蒂莲一边向双手呵气,一边说道,“呸!这是一股什么臭味?”
“唉!”尤斯塔斯喘着气说道,“这像是某种死掉的禽兽呀。附近什么地方可有一只死鸟吗?以前我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珍宝四脚着地爬行,独角突出在前面探索,大大地忙乱了一阵。
“瞧!”它嚷道,“瞧瞧它!瞧,瞧!”
于是他们六个都看见了。他们的脸上都露出非常惊愕沮丧的表情。
第8章 老鹰带来的消息
在开阔地远远的一边,树木的阴影里,有个东西在移动着。它正在慢慢地向北滑行。第一眼看到时,你会把它看做是烟霭,因为它是灰白色的,而且可以透过它看出去。但那种尸体的臭味并不是烟的臭味。那东西也保持着它的形体,不像烟那样起伏翻腾、蜷曲缭绕。它粗看是个人的形体,但长着一个鸟的头,乃是头上生着凶狠的钩形嘴的某种猛禽。它有四条手臂,高举在脑袋之上,朝北伸张开去,仿佛要把整个纳尼亚都抓在它的手掌里似的;而它的手指——总共有二十个手指——是像嘴巴一样弯弯的,尖端长的不是指甲,而是长长的尖尖的跟鸟一样的爪子。它不是在走路,而是在草上浮动,青草似乎在它身底下枯萎了。
迷惑看了它一下就发出一声驴子的哀鸣,窜到堡垒里边去了。而吉尔(你知道,她可不是懦夫)却用双手掩住她的脸,挡住自己的视线。其余人也许看望了一分钟光景,直至它进入右边儿树林深处,消失无影。于是太阳重新出来了,鸟儿再一次开始鸣啭了。
大家都开始正常呼吸和正常活动。看得见那东西时,大家都一直一动也不动,简直像泥塑木雕一样。
“它是什么东西啊?”尤斯塔斯低声问道。
“我从前看见过一次的,”蒂莲说道,“但那一次,它是用石头雕刻出来的,镶嵌着金子,用坚硬的金刚钻做眼睛。那时我的年龄不比你现在大,曾到塔什班城‘蒂斯罗克’宫廷里去做过客。‘蒂斯罗克’带我进了塔什神的大庙。我在庙里看到它的,刻在祭台的上方。”
“这么说,那个——那个东西——就是塔什神吗?”尤斯塔斯问道。
但蒂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把手臂伸到吉尔的肩膀后面,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挺,挺好,”吉尔说,从苍白的脸上放下手来,竭力微笑,“我挺好。只不过有一忽儿使我觉得要呕吐似的。”
“那么,看起来,”独角兽道,“似乎毕竟有个真正的塔什神。”
“是的,”小矮人说,“这个傻瓜无尾猿,他不相信塔什神,他得到的,必将多于他当初讨价还价想弄到手的。他呼唤塔什神:塔什神已经来了。”
“它——这个东西——到哪儿去了?”吉尔问。
“北上进入纳尼亚的中心地区,”蒂莲说,“它来住在我们这儿了。他们呼唤它,它就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矮人一边抿着嘴好笑,一边用多毛的双手互相摩擦,“会叫无尾猿大吃一惊的。人们不该呼唤魔鬼,除非他们口中说的确实就是他们心里想的。”
“谁知道无尾猿是否会看得见塔什神呢?”珍宝说。
“迷惑上哪儿去了?”尤斯塔斯说。
他们大家都高喊迷惑的名字,吉尔还绕到堡垒另一边,去看看它是否跑到那边去了。他们四处找它,找得简直懒得再找时,它那灰色大脑袋终于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来张望,口中问道:“它走了吗?”最后他们把迷惑从堡垒里拖出来时,它浑身哆嗦,就像一条狗遇到雷暴雨时一样。
“我现在明白了,”迷惑说道,“我确实曾经是头十分不好的驴子。我应该绝对不听诡谲的话。我从来没有想到竟会发生如此这般的事情。”
“如果你少花点时间说自己不聪明,多花点时间努力变得尽可能聪明——”尤斯塔斯刚开口便被吉尔打断了。
“迷惑可怜巴巴的,年纪又大了,由它去吧,”她说,“这全是一个失误;是不是,亲爱的迷惑?”她亲亲驴子的鼻子。
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虽然使他们颇为震动,大伙儿现在还是坐下来继续谈话。
珍宝没有什么可告诉他们的。它是个俘虏时,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给绑在马厩背后,当然一点也没听到敌人的计划。它曾经被拳打脚踢(它也回踢了几脚),曾经受到处死的威胁,除非它愿意说它相信每天夜里带出去在火光中给它们看的,确实就是阿斯兰,否则就要宰了它。事实上,那天早晨就要执行死刑的,若不是蒂莲救了它的话。它不知道羊羔遭到的灾难。
他们非作出决定不可的问题是:当夜他们要不要重上马厩山,把迷惑向纳尼亚国民示众,设法使他们明白他们被人欺骗了;或者,他们是否应该偷偷地向东而行,去与人头马龙威特从凯尔帕拉维尔带来的援军相会,然后一起回过头来大举进攻无尾猿和它的卡乐门士兵。蒂莲很想采取第一个方案:他一想到毫无必要地再听任无尾猿继续对纳尼亚国横行霸道下去,哪怕是短暂的片刻,他心里也恨得不得了。但在另一方面,昨天夜里小矮人们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倒是个警告。十分明显,如果拿迷惑来示众,大伙儿会采取什么态度,那是谁也吃不准的。还得对付卡乐门士兵哩。波金估计大约有三十个光景的卡乐门士兵。蒂莲觉得挺有把握,如果纳尼亚的群众都站在他的一边,他和独角兽,加上孩子们和小矮人波金(驴子迷惑可算不了什么)就会有大好机会打败敌人。但,如果一半纳尼亚群众——包括所有的小矮人们——只是坐在那儿冷眼旁观呢?或者甚至同他作战呢?这个风险可太大了。还有形体像云霾的塔什呢,它可能搞什么鬼把戏?
而且,正如波金所指出的,也不妨让无尾猿有那么一两天去对付它的困难。现在它没有驴子可拉出来示众了。看来无尾猿——或金格——要设法编造出故事来解释这个问题,可不容易哩。如果野兽们一夜复一夜地要求见到阿斯兰,而无尾猿却请不出阿斯兰来,那么,哪怕是头脑最简单的野兽,也会变得怀疑起来的。
商量到末末了儿,大家一致同意,最好的策略就是离开这儿,设法同龙威特会师。
他们刚作出这个决定,说也奇怪,每个人都感到高兴得多了。说老实话,我并不认为那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什么人害怕战斗(也许吉尔和尤斯塔斯是例外),但我敢大胆说一句,他们之中的每一位,内心里对于不再走近——或者说还没有走近——那长着鸟头的可怕的东西,是十分欣慰的。这东西,不论看得见或看不见,现在很可能正出没于马厩山上哩。无论如何,一个人下定了决心,总是感觉舒畅多了。
蒂莲说,他们还是去掉伪装的好,因为他们不想被误认为是卡乐门人,也不想或许被可能遇到的忠诚的纳尼亚兽民所攻击。小矮人用壁炉里的灰和储备在润滑油瓶里的用以擦剑擦矛的油,制成了一种形状难看的糊糊。于是他们脱掉了卡乐门盔甲,到溪水里去洗刷。这肮脏的混合物变成一种泡沫糊糊,就像半液体皂一般。蒂莲和两个孩子跪在水边,擦着他们的脖子的后半部,用水泼掉泡沫糊糊时又喷又吹的,看上去真是一幅愉快的、家庭风味的图画。接着,他们就红光满面地回到堡垒里,就像人们去参加宴会之前,特别卖力地好好洗了一番一般。他们按照真正的纳尼亚方式,用笔直的剑和三个角的盾重新武装自己。“还我身体的本色,”蒂莲说道,“那就比较好了。我觉得我重新是个真正的人了。”
迷惑十分迫切地恳求把狮子毛皮从它身上取下来。它说裹着毛皮太热,毛皮折叠在它背脊上的方式也很不舒服,而且使它看上去愚蠢可笑。但他们告诉它,它还得再裹一阵子狮子毛皮,因为他们仍旧要让别的野兽看到它这身打扮,即使他们首先要去和龙威特会师。
吃剩下来的鸽子肉和野兔肉是不值得带走的了,但他们带了些饼干。然后蒂莲锁上堡垒的大门,他们在堡垒里的休整至此便结束了。
下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