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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把脖子弯过来,在奶油似的白色腹部擦亮它蓝色的角。
“珍宝啊,我今天没法叫我自己干什么活儿或搞什么体育活动了。”国王说道,“我啥也不能考虑,只能想着这个奇怪的消息。你可认为我们今天还会听到更多的消息吗?”
“陛下,如果这些消息是真实的,”珍宝说道,“那么,它们就是我们这一代里,我们的父亲那一代里,我们的祖父那一代里,所听到的最最奇怪的新闻了。”
“这些消息不能不是真实的啊!”国王说,“一个多星期以前,第一批飞过我们这里的鸟儿就说:阿斯兰来了,阿斯兰重新到纳尼亚来了。这之后是松鼠。它们没见到阿斯兰,可它们说阿斯兰肯定在树林里。然后是鹿。它说它亲眼看见阿斯兰了,距离很远,在月光下,在灯柱野林里。接着是黑皮肤的长着胡子的人来了,他是从卡乐门来的商人。卡乐门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对阿斯兰压根儿不关心;可那人也把阿斯兰来了说成是件毫无疑问的事实。昨儿夜里獾来了;它也看见过阿斯兰。”
“陛下,事实上,”珍宝说道,“这种种新闻,我都相信。如果我仿佛不大相信,只是因为我心里的欢喜之情太大了,大得无从置信了。几乎是太美了,美得没法儿信以为真了。”
“是啊,”国王说道,喜悦得长长地吁了口气,几乎要发抖,“大大超过我生平的各种希望了。”
“你听!”珍宝说道,把脑袋侧向一边,把耳朵朝前竖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国王问道。
“是马蹄声,陛下,”珍宝答道,“一匹奔腾的马。一匹分量很重的马。必定是个人头马。瞧,他来到了。”
一个巨大的、金色胡须的人头马,前额上是人的汗珠,栗色两肋上是马的汗水,他直奔到国王面前,这才停下步来,低头鞠躬。“国王万岁。”他用公牛一样深沉的声音呼喊道。
“嗬,来人啊!”国王说道,眼睛越过肩膀朝着狩猎小屋的门瞧去,“给高贵的客人端一碗酒来。欢迎你,龙威特。等你喘息停当时再把你带来的讯息告诉我们吧。”
一个侍从从狩猎小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雕刻新奇的大木碗,他把木碗递给人头马。
“陛下,我首先为阿斯兰和真理干杯,然后再为国王干杯。”
他一口气就把那一碗酒(足够六个壮汉喝的量)喝完了,随即把木碗还给侍从。
“说说吧,龙威特,”国王说道,“你可带来更多的关于阿斯兰的消息?”
龙威特神情十分严肃,稍稍皱着眉头。
“陛下,”他说道,“你知道我已经有多大年纪了,研究星相又有多久了;因为我们人头马比你们人类寿长,也比你们独角兽类寿长。在我以往的日子里,我从未像今年开始以来那样,夜夜见到写在星空里的那么可怕的不祥之兆。星相压根儿没有说到阿斯兰光临,既没有说到和平,也没有说到欢乐。我凭我的法术知道,五百年来没有出现过灾难性的‘行星会合’现象。我脑子里已经有这么个想法,要来向陛下报警:有某种大灾大难笼罩着纳尼亚王国。但,昨天夜间我听到谣言,说是阿斯兰来临了。陛下,不要相信这种鬼话。这是不可能的。星象从不撒谎,但人和野兽都会撒谎的。如果阿斯兰已经来到纳尼亚王国,天上的星象便会有预兆了。如果狮王真的光临了,一切有礼貌的星星都会集拢来向狮王致敬的。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谎言!”国王情绪激烈地说道,在这么重大的事件上,纳尼亚王国或者全世界有什么人竟敢撒谎?他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手按在剑柄上。
“国王啊,这我不知道,”人头马说道,“但我知道世界上有不少撒谎的骗子;天上的星星中可一个撒谎的骗子也没有。”
“我心中纳罕,”珍宝说道,“尽管一切星相的征兆不是这么说,阿斯兰是否就可能不来了呢?狮王不是众星的奴隶,而是众星的创造者。一切古老的故事里不是都说他并不是驯服的狮子吗?”
“说得好,说得好,珍宝。”国王大声说道,“就是这么一句话:并不是驯服的狮子。有许多故事里都那么说的。”
龙威特刚抬起头来,正要向前伸过去跟国王十分认真地说话时,他们三个都转过头来谛听一个正愈传愈近的、号啕大哭的声音。他们西边的树林很稠密,所以他们还看不见新来的人物。但他们不久就能听清楚号哭的词儿了。
“灾难,灾难,灾难!”这声音号啕道,“我的姐妹兄弟灾难临头了!神圣的树木灾难临头了!森林被损坏了。斧头砍到我们身上来了。我们正在被砍伐。大树正在倒下,倒下,倒下。”
随着最后一个“倒下”的声音,说话的人便看得见了。她像一个女人,但是高高大大,头跟人头马的脑袋一般儿高;然而她也很像个女人。如果你从未见过树精,那就很难给你解释;如果你见过,那就可以毫无错误地从颜色、声音、头发上辨别出来某些不同之处。国王蒂莲和两头野兽立刻就认出她是山毛榉的精灵。
“国王陛下,你要主持正义——”她大声喊道,“你要来帮助我们。你要保护你的子民。他们正在灯柱野林上砍伐我们。我的兄弟姐妹们的四十棵巨大树干已经倒在地上了。”
“啊,夫人!砍伐灯柱野林吗?谋害说人话的树木吗?”国王大声喊道,跳起身来,拔出剑来,“他们竟胆大妄为?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凭阿斯兰的鬣毛起誓——”
“啊——啊——啊——赫!”树精气喘吁吁地说道,她浑身发抖,仿佛疼痛万分——她一阵又一阵地发抖,仿佛再三受到打击似的。接着,在片刻之间她突然往斜刺里倒下去,倒像是她的双脚给砍掉了似的。国王他们看见她死了,躺在草地上短短一忽儿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英里之外,她那棵树木,被人砍倒了。
国王悲愤交集,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他开言道:
“朋友们,来吧。我们必须赶到河流的上游,找到这些干坏事的恶棍们,我们要尽力全速赶去。我决不放过他们,哪一个也休想活着回去。”
“陛下,衷心祝愿您成功。”珍宝说。
然而龙威特却说:“陛下,即使是出于义愤,也要谨慎小心。奇怪的活动正在出现。山谷里如果有武装的叛徒,我们三个就势单力薄,无法应战。你是否愿意等待一下,当……”
“我十分之一秒钟也不愿等待,”国王说,“但,我和珍宝朝前赶去时,你就尽快直奔凯尔帕拉维尔。我这戒指给你作个凭证。给我调来二十个全副武装的、个个善于骑马的武士,二十头会说人话的狗儿,十个小矮人(须得个个是百发百中的弓箭手),一两只豹子,还有石足巨人。尽可能迅速地把这支队伍调来支援我们。”
“陛下,衷心祝愿成功。”龙威特说,立刻转过身体,朝东跑下山谷去了。
国王大踏步前进,有时喃喃自语,有时握紧拳头。珍宝在国王身旁行走,默默无言;因而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别的声音,只有那挂在独角兽颈子里的粗大金链条的微弱的丁当声,人的两足踏步声,独角兽的四蹄嘚嘚声。
他们不久就来到河流边上,他们经由一条芳草萋萋的路溯河而上:现在他们的左边是河水,右边是树林。不久以后,他们走到一个地方,地面愈来愈高低不平,浓密的树林往下绵延到河水之滨。道路断了,道路的走向,现在跳到河水的南岸去了,他们不得不涉水渡河,才能走上对岸的道路。河水很深,漫到蒂莲的腋窝边;但珍宝有四条腿,因而比蒂莲站得稳,它在国王的右边坚持着,挡住了激流的冲击力量,蒂莲伸出他强壮的胳膊抱住独角兽强壮的脖子,他们俩安全渡过了河流。国王仍旧十分愤怒,没注意河水很冷。不过,他们刚登上南岸时,他当然十分仔细地在他外套的肩膀上擦干他的剑,这是他身上惟一没有浸湿的地方了。
他们现在朝西走去,河流在他们的右边,灯柱野林笔直地在他们的前边。他们还没有走上一英里多的路,他俩就同时站定,开口说话了。国王说:“这儿是什么东西?”珍宝说:“瞧!”
“是个木排啊。”国王蒂莲说道。
确实是个木排。六根漂亮的树干,全是新伐倒的、新砍掉枝丫的,捆绑在一起,做成一个木排,正迅速地顺流而下。木排的前端有个水客,拿根竹篙驾御着木排。
“嗨!水客!你在干吗呀?”国王大声问道。
“把木头运到下游,卖给卡乐门人,陛下。”水客答道